（三） 鼋池（2/2）

“我来筹办，老太爷在旁喝着茶帮我盯着点就是了。至于黄金，我也找到了出资的人家，您老不用操心。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让小王爷赢，要赢下所有人的那封承诺函。所以司徒大人这个请帖和承诺函务必仔细拟定和收集，还有这沙堡的大大小小各路神仙务必都要请到！”

“小王爷赢了？”范云道：“为什么小王爷一定要赢得那些承诺函？”

“因为这官吏都是官府任免的，小王爷虽然是王爷，但当时并不是堡主，没有惩处属下的任何权力。”在成为五堡堡主前，小王爷受了多少的委屈，如今只有司徒云清和白老太爷知道。

“小王爷怎么赢的？”范云问道。

司徒云清摇了摇头头，他至今没明白当时只七岁的小王爷如何赢了所有的游戏，猜谜、射箭、套圈、赌狗、斗鸡等游戏是怎么给赢下来的呢？虽说有些大人的游戏是小王爷派人参加的，毕竟大多数是小王爷自己亲自赢来的。“自从赢了这些承诺函后，小王爷就订下了捡铃铛的规矩，那些个官吏自然不服告到太后那里。太后遣人问责，如意姑姑扔出承诺函怒道：“和小孩子打赌输了便赖账吗？这些个大人实在有脸面的很。索性有这大人们的承诺，否则还不定把我家小王爷欺负成啥样！”司徒云清至今都记得，小王爷第一次罚人捡铃铛的高兴劲，那笑声和那些铃铛一样清脆动人。

“那龙血鼋呢？”范云问道。

“看到山下那镜湖了吗？原先下面是一片沙漠。城外青黄两河也没有如今百里之长，也就十几里地就干涸了。而且这两河都由官府管理，多年失修淤塞严重。自迁奴令出，十几年迁来沙堡的川奴累计有三十多万。这两条河如何承受得了那么多人？瓢水不能泽万物，斗米不能养千人。小王爷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苍首山北流入孔雀河的雪水从王陵引入南坡，注入镜湖后疏通了青黄两河，使得两河绵延百里，使得这三十多万川人在这不毛之地活了下来。那管理河流的官吏不劳而获，借河流之管理权力大肆搜刮，全然不顾小王爷为引流北坡雪水而付出的巨资和无数人力物力。如意姑姑原来建了这‘源池’是控制各处水流流量而用的，这池子原来是源头的‘源’。没曾想那些官吏又找人破坏池子，欲夺水源之地。于是如意姑姑找来了果爷，果爷寻来了这龙血鼋镇守这源头之水。那年如意姑姑在大堂上道：“各位大人，这是龙血鼋之血，一滴就可以让万人归天，这几十人是上次毁源之罪人。我今日便是让诸位见识下龙血的利害。说罢将那一小滴龙血融入一桶水中，罚罪者饮下，尚未灌完那些罪人便一命呜呼了。姑姑道：“这水源是王爷开的，日后各府用水按规矩纳银，如有一家欠水费的，就请那家大人饮下这杯龙血。”至此，小王爷才能完全控制下这鼋池水源和财源，这沙堡若无如意姑姑哪有今日。”

“好一个如意姑姑，当真是一介女流吗？”范云好不敬仰：“那姑姑现在在哪里，范云可有缘一见？”

司徒指了指池前一开满山花的小丘：“前面就是如意姑姑之墓。姑姑引来水源又建了鼋池惹怒了那些个小人，第二年她就在盂兰盆会上被人害了！”

“小王爷，别哭了！见你哭我就更不好受了！你要高高兴兴地，我才会好！”病榻上的如意轻轻擦了擦小王爷的脸：“我只有一个愿望，你姐姐在南契孤苦无依，我在走前只想再见见她。”

小王爷第一次上书帝君，帝君也以国礼派使者接来了萱，然而如意终究没等到萱来。“告诉萱，龙——”这是如意最后转告给萱的话，没人明白她要告诉萱的是什么。随后，他和萱相遇相知，王爷为媒指婚两人。再后来，娉儿出生了，小王爷争着抢着当她的干爹。

“前面就是白蝠洞，小王爷的行宫。”穿过一处竹林，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在眼前。洞前场院宽阔，一些王府侍婢奴仆正在设席备案，张罗烛火；一些乐师舞娘正在调弦试舞。“这里是王陵，所以不得开火。只有寒食可用，这些暖胃丸散寒丹开宴前服上些。”司徒大人递过些药丸，自己也服了些。“另外，这果爷有些怪癖，小王爷宴他必然有道菜，这寻常人是受不了的。说实话，我至今也受不了。范大人，有些事情不能隔萍观水，也不要妄责小王爷。”

范云问道：“可是元婴汤？”

司徒云清奇道：“你怎么知道？”

范云道：“驿馆门前就有老儿在卖，大人这伤天害理的事，你怎能容得下？”

只见白老太爷迎了过来，司徒匆忙道：“非如你想象，此事过后再讲。这席上恐怕非你所知，望范大人务必不要就此事在席上发难，也不要对外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