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嶂孤城闭（2/2）

赵良娣眉目上扬欲再开口，看母亲面色倚重，终是垂首不再言语，赵麽麽答：“自从宝璋郡主入宫来，皇后娘娘心悦体畅，凤体已是大好。连陛下都说，宝璋郡主是宫中福星，皇后娘娘的开心果。”

母亲微笑颔首，道：“皇后娘娘神灵庇佑。”又说：“端午送各宫贵女的珠钗，记得选些明润巧致的，先送到集英殿挑选。”

赵麽麽点头称是，他侧立在母亲床榻边，看昭阳皱巴巴红通通的小脸。原来新生婴儿是这样孱弱一团，样子尚不可爱，但却是这样需要照拂回护的生动的小生命，他不由伸手抚过她脸蛋，又道：“母亲身体尚虚，原该多多歇息，那些零碎琐事交给宫人麽麽便是。”

他心里怜惜母亲，今天这样日子，父亲竟是淡漠得一面不露。这光耀芳华的上华殿内，她从未获得过自己的丈夫那怕一分青睐宠爱，只敢摆出端庄大方太子妃的仪度，孝顺帝后，操持东宫，在宫闱深深中，日渐苍白沉默下来。

母亲摸着他的脸，面色欣慰，旋即又道：“时辰已经不早，澜渊该回去温书了，明日再来看妹妹罢。”

他明白内宫规矩，即便是亲生儿子，自己确实已停留过久，便道了安，退出上华殿。

暮色缭绕，清风索索，他带着沉重心情走在蜿蜒御林小道上，迎面走来母亲殿内的统领麽麽郑司礼，领着一个身量尚小的青衣太监往集英殿走去。见着他，赶紧行礼请了安，他看那小太监十来岁的样子，模样分外清俊明秀，想起是前日子在上华殿描摹了一幅云鹤丹青，很讨了母亲开心的奴才，随口问：“母妃命你们去向太祖母请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