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那我爹……”

君歌摇了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

一番谈话下来不胜唏嘘。

“我跟你说这些的目的是想让你知道，君家的族规看似不合理，实际上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这些后人照做便是。”

君湛一时之间还无法消化这么大的信息量。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君歌说完就退出了房间，希望君湛能自己想清楚。

玄巳见君歌出来了，恭敬道：“怎么样了少东家？”

“看好他，一日三餐照送。”

“是。”

“对了，过几日林员外嫁女儿，要在我们笑春风摆宴。”

“这个属下知道。”

“大公子可有跟你吩咐过什么？”

“回少东家，没有。”

“你回头带一队护卫守在笑春风的各个角落。”

“少东家是怕宴会生变？”

“林员外是何等人物，他嫁女儿，自然会有一些不清不楚的人趁机混进来，旁的倒也罢了，就怕他生平结的那些梁子还有其他爱慕林小姐的人捣乱，到时候又得算在咱们头上。”

“还是少东家想得周到。属下一定记得。”

“嗯。”

见完了君湛，君歌向南院祠堂走去。

站在祠堂外，看着门梁上熠熠生辉的牌匾，君歌悲上心头。

这地方，他许久不曾来了。

左右思量，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此时君振站在不远处的凉亭里看着君歌消失的背影。眸色极深沉。

“家主，少东家已经进去了，您看……”顾管家欲言又止。

“既然他来了，那我还进去做甚？”君振望了一眼远方，似乎要将蓝天白云尽收眼底，“以后，有的是机会。”

祠堂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尘不染，大堂里供奉着君家众先祖的牌位，牌位前放着一鼎青铜云纹香炉，月亮门后便是诵经祷告的地方，将近两百部经书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架上。屋内素幔飘扬，清静怡人。

一个约摸三十出头的妇人正伏案抄写经书，她穿着一袭曳地三尺的素白纱裙，乌黑的秀发只用了一支朴素的木簪束起，像黑色的瀑布一般垂在身后，头上一朵白色的簪花。她的脸上未施粉黛，却更衬她那清水芙蓉般的容颜，温柔似水，清丽脱俗。

她见君歌走来，抬起头笑了笑：“你来了。”

“娘。”君歌恭敬道。

“你有一段时间没到这里来了。”

“或许是儿子太忙了。”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郑涵玉翻了一页佛经，“你这身子随你父亲，自小多病。”

君歌上前为母亲研墨，缓道：“娘，你到底何时才能搬回去？”

“娘不是说过吗？要一辈子在这祠堂里诵经念佛，直到你做了家主。”

君歌的手顿了顿：“您总是这样说，却不告诉我为什么。”

“等你成为君家真正的主人，娘自会告诉你，又或许那时你已知晓。”

君歌恍神，没有发现母亲眼神里的凄凉，亦没有发现她缓缓伸出，想要抚摸他的手又收了回去。

八年，不知不觉竟已孤单地走过八个春秋。

八年前，君歌的父亲君耀不幸病逝，那时君歌刚好八岁，还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孩子，君耀死前立下遗嘱，将家主之位传给君歌，但那时君歌还太小，于是君耀的亲弟弟君振代为继任家主，待君歌十七岁成年之时再把这个位置还给他。

君耀跟郑涵玉夫妻情深，郑涵玉丧夫后搬到祠堂来住，日日吃斋念佛，从未踏出祠堂一步，可怜君歌自八岁起便没了父母的呵护，虽然君振待他不错，但他总觉得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