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4 窗间影（2/2）

听到这里，晴之有点好奇太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登基大典与册封大典她均没有出席，但先皇病重时，是她与宁相国全权负责朝务。当时晴之便觉得她性格似与常人有异，但现在听到陈太惠妃此事后，反而觉得太后或许本非常人。自己从前用常人的视角去看她，自然都是古怪之处。

清让见她想着点着点了点头，正欲开口继续讲册子，却被晴之打断。

“等一下。”晴之弓着腰。

“怎么了？”雪衣见她神情慌张，忙问道。

“我…刚刚没憋住……”晴之红着脸低下头，却发现了其他东西，“血……”

“嗯？”清让虽对她初来天葵一事有疑惑，却没有说什么。

“芳官！宝钿！”雪衣呼唤道。

“哎！”芳官擦着手走了进来，“来了。”

“快去，去把我之前准备好的那个灰色的包裹拿来。”雪衣眼中的群星，亮晶晶的。

两日后。

“如此贪凉实在不妥，这冷元子可吃不得……”虽不用早起去请安了，但晴之依旧苦不堪言。

起初还有初潮的娇羞和成人的骄傲，但被几个人轮番唠叨了两日，晴之就泄了气，现在连春生都能一字不落地复述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做了。

“丽妃，殿下送来老姜黑糖三壶，桃花汁一罐，珍珠粉两盒，百花锦绣丝绸三匹。”澹台领着几个宫婢来，报道，“金蝶钗一支、珊瑚璎珞一支……”

“这……为何突然送来这么多东西？”因躺了太久，晴之有些偏头痛。坐起身时，感觉脑子里被搅地一片昏天暗地。

“这是殿下赏的。”

澹台是内院掌事姑姑，晴之总觉得她的举止气度比自己更像妃子。屋外一缕阳光洒在地面那样柔美，却不比她。这些日子相处以来，晴之发现她是一位奇女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有传闻说她一身剑舞让先帝十分钟爱，只是不知为何竟然委身在此。

“多谢你。”晴之笑着点了点头。

“客气。”澹台也不推脱。

“说起来，我有一事胸闷不已。”晴之皱了皱眉头，“我准备这两日开始筹备永宁宫外院的修整之事，清让也与我说了许多，但风水方向实在不敢妄下判断。”

“澹台愚昧，恐无法解忧。”澹台向后退了一步，告罪道，“永宁宫，还需丽妃做主。”

“恩。”晴之冷静地看着澹台的反应，但内心还是有一分失落的，“好吧。”

“我与方少监相识，若是方便，也可请他来为看看风水。”澹台轻声道。

“如此，那便要麻烦你了。”听到这话，晴之眉眼带笑，“这里有一些金豆子，你可以带着。”

“多谢丽妃抬爱。”澹台接过芳官递来的荷包，很自然地放到了口袋里。

午后。

殿外已经没什么人了，春生打着哈欠站在烈日下用柳条在院中洒水。雪衣与芳官一起整理永宁宫的小仓库，宝钿则跟着澹台与几个宫婢将永宁宫每一个房间都整理了一番。

晴之居住的主殿比较通风，只要打开窗户边会有穿堂风吹来走去，因此极少燃香。殿内东南角窗下的一矮脚桌上，一碗冰已融出水来，两朵白蝶花在上飘着。风轻轻拂，幔帐自在轻摆，十分的惬意。

清让端着矮脚桌走了进来，上面还有三本册子。

“春生，可否帮忙拿一壶新茶来。”清让道，“丽妃，宫正寺递的折子到了，殿下那边已经批了。”

“是什么折子？”晴之笑开的眉眼成了一双弯月。

“是悦姬求见的折子。”清让的裙角被风吹了起来，她挽着头发的样子看起来像个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