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1/2）

初到恒州，明景新鲜得很，除了陪宋宴清说说话，明景就是拉着白英她们出门去四处闲逛。顾家也热情得很，怕他们不熟路，特意安排了家中小辈作陪。

顾长云比宋宴清小了两个月，是家里最调皮的孩子。明景与他相处了半个月，觉得这个人简直将风流不羁演绎到了极致。

在恒州，远没有在长安那么多规矩。亭台高阁之上文人尽洒才情，武者挥剑如飞；潺潺江畔或垂钓、或帷幕之中畅谈，亦或是如顾长云那般，让人在江畔架起了碳架子，将最新鲜的鱼虾炙烤，或亲自动手洗净鲜鱼，切丝为脍。

明景看他手起刀落，动作行云流水，入了眼映成了画。

惊叹之余明景问：“长云刀工真好，经常做这些？”

顾长云笑答：“家中厨子精通百种菜品，唯独做鱼做得一言难尽，我便去找做鱼做得好的师傅学了数月。他只肯教我杀鱼切鱼，别的不肯再教。我也就只会做这道生脍了。”

这也是个本事，明景赞叹。

顾长云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好像没什么是他不懂的。可他这么聪明，却不肯去科考入仕，反而叫家里觉得他没有真才实干，不堪大用。也就任他这么放浪地活着，毫无束缚。

“长安与恒州是不是很不相同？”顾长云突然问她，问得很认真。

明景认真想了想，道：“其实没有多大不同。长安也有平民百姓，也有做买卖的商贩。最大的区别，或许就在于长安多了一座宫城，里头住了天下最尊贵的人罢。

有机会，你可以去长安瞧瞧，那里也很热闹。”

顾长云点头：“此生定要去看看。”

——

夏至将至，长安城炎热起来。正午热得恨不能泡进冰桶里，到了夜里又恨不得能生起炭盆。

早晚温差太大，纪听白一个没注意，就着了风寒，发起高热来浑身跟火球一样，太医署的药一副又一副吃下去，却压根不顶用。眼看纪听白都要烧傻了，宫里才终于知道了纪听白已经重病至此，随后陛下派了朱奉御来给他看病。

纪听白已经烧糊涂了，朱奉御来给他看过后，烧得没那么厉害了，人却还是昏沉的。

下午祖家兄弟俩下衙后同来看他，人还没醒。正欲走，祖毅发现那人嘴里念念有词，于是折回榻前去听，却听那人不停地喊：“京墨，京墨。”

祖毅心道他果真是烧糊涂了，京墨远在恒州呢！

摇了摇头，祖毅道：“上哪儿去给你找一个京墨来。”

祖恪问：“他说什么？”

祖毅同他出了门，道：“估计是梦里见着京墨了，喊京墨的名字呢！”

易竹在门口闻言顿时僵住，表情如遭雷劈，尽管很快恢复如常，却还是被祖毅瞄了正着，停下脚步侧头问他：“你这是什么反应？”

易竹忙摇头：“小的是觉得我家郎君确实烧糊涂了，说起胡话来了。”

祖毅却若有所思，捻了捻指尖，厉色盯着他：“还不说实话！”

易竹腿一软，面上镇定着答：“二公子，小的说的是真话。”

祖恪皱了皱眉，斥他：“你又耍什么什么威风！为难他做什么。”

祖毅轻哼一声，瞪了易竹一眼，跟祖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