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2）

念瑢的归期已经确定了，就在周三了，她也早已经打包好了行李，准备好大清早就就登船离开了。

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继璇感觉到这几日凌波院附近多了一些徘徊的面生的人，猜想大概是山本的人，是在无声威逼她做出行动。

可最近北川都没有工作要做，自从那一晚上，他就彻底被闲置了，就等着坐船回日本了，继璇根本抽不出身找不到理由一个人出门。

念瑢心里也是不安的。松原入院以来状态一直都不稳定，麻美子几乎天天都泡在医院里，两人偶尔在街上见面，麻美子脸上冷漠疏离的表情让她感觉心虚，特别是察觉到麻美子与山本走得近以后。

好几日了，念瑢与beky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显得心不在焉，眉头也是紧紧皱着，眉目中满是藏不住的焦虑。

打开抽屉，把手伸入最里层，继璇的手触碰到那上佳的信纸和干硬的封蜡，抿紧了嘴唇。

……

虽然与山本打过好几次交道了，但这还是继璇第一次来到她的府邸。

显然，山本早就和手下的人打好了招呼，而继璇的脸本来就是熟悉面孔，门口的卫兵甚至连眼角都没有斜一下就放她进去了。

刚进大门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迎上来。说实在的，黑色的中山装在他身上显得不伦不类，就像蒙古人脱下陪他们征战四方的毛皮大衣换上南方女子的细布罗裙一般。

“长官已等候多时了。这边请。”

看来，凌波院附近游荡的那些面孔，都是山本的人了。

那男人领继璇穿过院子，推开木门侧身让她进屋后边贴心关上门离开了。

房间里摆了两个香炉，里面点了香料，熏香的气息暖暖的，黏糊糊地沾满了一室的空气，像是要把人的气道塞满一样，充满了显摆的令人窒息的感觉。

屋内的摆设十分雅致，一张小茶桌，满地榻榻米，一盏花烛灯，一套瓷茶杯。不多不少，数量刚好。

只是这案前端坐着的人，到底是让这上佳的品味显得失色。

这是继璇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山本，说实在的，他的皮相其实十分不错。浓眉高耸于骨，双目迥然而富有神采，肤色令人想起小麦的麦穗，整张脸棱角分明透着刚硬之气。

只是这脸的主人，怕是阴险的心思更多一些，与正气的面庞截然不同，当然，这是继璇自己的想法，在山本的追求者看来，他是决计不曾如此不堪的。

继璇外衣都没有脱，直直就坐下来，低头朝他鞠躬以示礼貌。在起身时候，抬起来直视山本眼睛的双眸里，却是冷冷的，毫无尊敬的意思。

“你想怎么样？”懒得迂回婉转假惺惺地演戏了。

“梁小姐以为呢？这可是大罪呀！”

“你要我怎么样？”

“我想让梁小姐陪我喝喝茶，吃吃饭，看看电影，如何？”

“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陪酒女？”吐出这三个字时，继璇近乎咬牙切齿。

“梁小姐怎么能如此认为呢？”山本不疾不徐地为她斟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不妨喝口茶？”

“山本先生就不要兜圈子了，你我都知道这次的会面到底为了什么，还请先生开门见山，爽快一点。”

“既然你都这样说，我不顺着你的意思就是冒犯了。你知道的，陈念瑢能不能离开这南京城，现在是我说了算，而我的意思嘛……”

继璇不搭话，就静静看着他，觉得他故意装腔作势地停顿时候抬起眼皮给她使眼色的模样简直恶心极了。

不愧是贼眉鼠眼！

“如果梁小姐能够赏光，陪我一个晚上，我一高兴，说不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大鱼已经调到了，小鱼小虾也不需要那么执着不是吗？”

“你！”继璇蓦地握紧了拳头，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上齿咬着下唇咬到后者发白，一双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奇耻大辱！

“怎么，这点小事梁小姐也不愿意吗？”

“我……”

“梁小姐看来对陈小姐所作所为清楚得很哪，这算不算包庇呢？这样看的话，其实梁小姐留在北川少校身边，与和我共度一夜，是同样性质的事情吧？那梁小姐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呢？”

被戳到了痛楚，继璇的脸一下子白了，上齿松开了下唇，与下齿保持了一定距离，足够她轻声吸气。

紧握着裙子的手缓缓松开，像是被告知了能够一下将她击垮的事情，继璇的眼皮垂了下去，眼神也暗了。

山本一点也不着急，一手把玩着茶杯，欣赏着她精彩的表情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