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弦华（下）（2/2）

“此物世间仅有一处产地，还会是哪儿？”

云水若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屋外就传来碎碎脚步。女孩儿径直闯入，妙目一睁，问：“怎么回事？”

云练装模作样地坐下，咳嗽一记，道：“回来这么久，有些渴了。”

云水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摇摇头，到底还是顺了他心意，挥手间凝就一泓寒水，又取来一旁倒扣的壶具，自去外间生水煮茶。

未几一壶新茶就，云水若手捧茶壶，婷婷走入，且斟了一杯，递到某人面前：“师兄请用茶。”

云练施施然接过，啜饮一口，即感慨道：“要说这茶，在外也尝了不少，却无一可与师妹媲美。”

云水若浅笑，亦自斟茶一杯，就坐在他身边，道：“茶也喝了，还不快说。”

云练即一清嗓子，将碧空岛之行简要说了。其间自瞒去诸般危险，以免事到如今还教她担心。

听罢云练叙述，云水若眸中光彩涟涟，半晌微呼口气，浅笑道：“师兄经历十分不凡呢。”

“哪里哪里。”

云练含糊否认。与碧血金竹的缘分确非常人所能攀求，但相比九剑仙府中的遭遇，又难免有小巫见大巫之嫌。而后者事涉昭阳，就算以两人关系之亲近，他也想挑个更好的时机再说。

云水若又问：“师兄方才还提到了寒雪剑？”

云练点头：“原本只想求师父炼一口就好，师父却道你我佩剑用材均为上品，弃之可惜，而若回炉重铸，再炼入碧血金竹，则可双双晋升法宝。”

云水若皱着眉儿道：“可这样一来，师兄的仙剑品轶不就下降了么？”

云练立马摇头：“怎会，明明是白赚一件法宝才是。”

此言一出，他神情猛地一变，连忙捂住嘴巴。只可惜覆水难收，云水若已将妙目瞪来，愕然道：“莫不会你原本就只是想赠一口仙剑与我？”

云练还待否认，然以云水若之智，话已至此，岂还会被他糊弄过去？女孩儿神色微变，嗔目道：“此乃师兄机缘，你倒是多替自个儿想想啊。”

云练神色蔫蔫，唯唯不敢应声。

见状，云水若反而扑哧一笑，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好啦，我没有生气。师兄能这么想、这么做，水若心里，其实十分开心呢。”

云练讶然抬头，正待开口，一根纤指已按住他唇，不使发声。云水若眉眼含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不过师兄今后切莫如此了。师兄有此心意，我感念于心，只是水若并非弱者，未必需要事事照拂呢。”

言罢一声轻笑，身影倏于弥漫的水烟中消散，留云练愣坐原地，手指无意识抚唇，过得半晌，也自哑然失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