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荡涤（中）（1/2）

“什么人！”

余秋厉喝一声，自袖中飞出一张符纸，色作暗黄，其上以朱砂书就密言，遇风而燃，即有白青黑赤黄五色交替融合，合为一声霹雳，向着剑光噬去。

“五雷法？”

剑光中响起一个讶音，那剑光随即一转，剑意指处，尚未切实接触，雷光已凭空消散。至此，那声音的后半截方悠悠响起：“……犹记当年初次与人对阵，便是伤在其下，几乎丧命受辱，如今来看，却未免太过肤浅。”

话虽如此，剑意运化终是一滞，傅拙亦非弱手，应机而动，当即从剑势笼罩下脱身。

于是剑光停下，露出其中人影。待得看清其人面目，在场众人莫不一愕，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是你！”“云兄？”“云公子！”

不同的是有人惊愕，有人惊喜。

却见来人剑眉星目，长衫俊逸，手中云锋三尺，不是云练又是哪个？

傅拙捂住颊上剑创，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年，愕道：“怎么是你？你不是被我锁在幽牢吗？怎么会在这里？”

接连三问，可想而知他心中震惊几何。因种种顾忌，他这边不可能大举出动人马，能有他与余秋联手已是极限，如此阵容，对付身中奇毒、一身修为十去八九的焚无天自无问题，然若再加上一个名门出身的还丹上境……

傅拙突然瞪大双眼，盯着云练看个不休，半晌失声道：“你不是还丹么？”

云练闻言便笑：“这就要多谢傅宗主了。若非有傅宗主赠一场牢狱之灾，云某也不会突破瓶颈，成就金液还丹。”

虽是笑语，但傅拙并非傻子，岂会以为他是在真心道谢？事实上此言既出，便是敌我分判，表示彼此间再无转圜余地，非得分出个生死不可。

不过傅拙仍想尝试一下：“云道友，非是敝人有意加害，实是上家性情乖戾，若无人顶罪，便要拿我是问啊！”

云练似笑非笑地一指身后：“傅宗主说的是他吗？”

“不错，此人视人命如草芥，若非他苦苦相逼，敝人又岂会出此下策？”

云练讶然道：“既然如此，拿我替罪之后，尔等之间应已恩怨尽消才是，怎么又斗了起来？”

傅拙咬牙切齿地道：“还不是此人翻脸无情，起初假意施恩，说甚么要把仙府之宝分我两成，到达此地以后又行反悔，欲独吞宝物，过河拆桥。敝人反击，实为自保而已。”

云练神色古怪地看他两眼，终是摇头发笑。笑声里，他回首后顾，戏谑道：“焚兄，傅宗主所言当真？”

焚无天神色已然如常，见状亦笑道：“大概不假。”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大笑。傅拙面色骤变，喝道：“你们认识？”

云练回瞥一眼：“不巧认识。”

傅拙脸色当即阴沉下去，向余秋沉声喝问：“你怎不早告诉我？”

余秋面色亦十分难看，没好气地道：“我事先亦不知情，谁知你会抓到此人，最后还被他逃了出来？”

“你！……”

傅拙铁青着脸怒喝，即又猛一跺脚，恨声道：“罢，此事暂且休提。”

“此言甚善，大敌当前，两位切不可内讧，以免不战自败，惹了笑话。”

云练出声附合，尔后展颜一笑：“太始少主为人若何，云某不置评价，但傅宗主竟想用此等拙劣理由诓我，莫不是真将我当作傻子看吗？恐怕不是他想过河拆桥，而是你一开始就密谋害人，而今时机成熟，便图穷匕现了吧？”

傅拙面色难看之极，喝道：“那他起意杀你，你难道也无所谓？”

云练神色骤寒，森然道：“还不是你这小人从中作梗，挑拔我俩情谊？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甚么说辞？”

言罢举剑齐眉，淡声道：“九霄剑宗云练，恭请赐教。”

余秋神色一变，突喝道：“你真要插手？既知我等欲杀太始少主，当知此事绝非常人可图，岂是你这小辈招惹得起的？休道有九霄剑宗为后盾，便可肆意妄为、无所顾忌了，真出了事，天剑真人未必保得了你。”

云练微一沉默，即道：“是我疏忽了，欲刺诸侯者，必不为庶人，尔等图谋甚大，幕后主使身份定然不凡，将来寻我霉头，我未必抵挡得了。”

“云公子，求求你救救少爷……”

后方余梦微声恳求，转是焚无天不言不动，只望定少年背影，目光沉静的不露半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