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约（上）（2/2）

“哪里哪里。”

少年摆了摆手，笑道：“师妹遁术远甚于我，再有地利之便，我却是看不破的。”

“可你每回都能察觉呢！”

他指指心口，笑而不语。

女子微露惘色，转眼即又恍然，不禁低啐一句“没个正经”，但那微粉的娇靥上笑意清柔，又哪有半分恼意？

这正是云练、云水若二人。

时隔三年，两人俱已褪去七分稚气，一个修挺俊逸，一个玲珑婉约；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幽柔似水；一个分空断瀑剑光长，一个潭里青裙道法胜；当年的顽皮少年、娇憨女孩，尽已藏入岁时深处，只面容轮廓，仿佛依稀。

“好浓的剑气。”

云水若琼鼻微皱，闻了一闻，似乎那剑气当真有着味道。她回身看了看瀑布，道：“水若此来，可曾打扰师兄？”

“不碍的。”

云练摇头道：“正逢瓶颈，强参也是无益，原本待去寻你，不想却是你先过来。”

云水若就皱了下眉：“三个月了，还是没有进境么？”

云练倒是心平气和，呵呵笑道：“欲速则不达，机缘到时，自当突破。”

云水若嫣然道：“师兄如今心宽体胖，一年的壁果然不是白面的。”

云练闻言，眉宇间亦生感慨。

当年之事，天征子到底还是罚他入了天心洞，为期却远比众人预料为短，仅仅只罚了一年，也不知是天征子忽然心软，还是有人从中说项之故。

然则即便只是一年，于当时的少年而言仍是难以承受的酷刑。他固然对此有所预料，然待大难临头，依旧倍感煎熬。起初数日便罢，时日一久，念着遥遥无期的禁闭，不免就心生燥气，若非天心洞四壁禁制重重，或许他真会不顾师命，硬闯出去。

幸得云水若始终相伴。

女孩果真履行了诺言，在得知少年将入天心洞后，即向师尊求恳，恳求与他同领惩罚。天征子初时不允，更怒斥她行径荒唐，可等她在门外长跪三日，终究还是软了心肠。她得以陪伴少年左右，不离不弃，助他化消戾气，除去心魔。云练性子上的浮躁，便由此渐渐消磨殆尽。

至于期间朝夕相对，耳鬓厮磨，又当情窦初开之年，彼此间的感情日渐深笃，却是无须赘述。

“说起来，你上回去请教师尊，师尊有何说法？”

云练微露赧色，难为情地道：“被赶出来了。”

云水若美眸一瞪，忍不住扑哧发笑：“你犯了什么事，又得罪了师尊？”

云练无奈道：“就是什么事也没犯，我才纳闷得很。真个莫名其妙。”

云水若浅笑道：“那可未必，你迷糊病近来是好了些，谁知忽然又犯了呢？”

云练呸呸两声，嗔一句“胡说”，又啊的一声道：“师父不久前命我们前往拜见，似乎便是今日？”

“是了，所以我才来找你。时辰已是不早，我们这便去吧，以免师尊久候。”

云练自无不允。但见白蓝二色遁光破空而起，转眼已去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