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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了？”

“大概三十岁左右，人很瘦，皮肤很黑，腮帮上有颗黑痣。”

老妇人想了想，答道：“村上没有这个人。”

布闻言失望，稍作沉吟，说道：“实话跟您说吧，这人虽属叛军，我却并不打算为难他，只想找他问个事情。”

老妇人道：“我在这个村上活了几十年了，确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布见老妇人说得认真，忧心起来，叹道：“如此说来，可就麻烦了。”

老妇人道：“家中没有男人，本来不便留客。然而，天寒地冻，旅店又关门了，小户人家，就不作忌讳了。今晚您就在此歇息吧。明天早上，你上村长家问问。也许某家有长期在外的年轻人，不为我所熟悉。”

布点头应允，躬身感谢。老妇人欲起身张罗晚饭，看起来疼痛难忍，无法正常站立。布建议道：“我略通跌打损伤，先看看您的腿吧。”老妇人连声致谢。布检查老妇人伤势，发现伤情颇重，竟是小腿骨折了。他让小女孩找来两块木板，用匕首削剥合适，将木板固定在老妇人的断腿上。又制作一副简易的木拐杖，供老妇人临时使用。布询问小女孩的名字，老妇人说孙女叫艾米。老妇人不便起身进献鹅神，布代替将面包水果献在案上。小女孩在后院熬粥做饭。布前去查看，发现小屋通堂另有两个小房间。后院由简易木板围成，大概十几纳瓦，堆放了一些杂物，积雪稍有清理。靠近小屋的一角外搭一处板棚，便是厨房。小女孩在小炉子上熬煮米粥。布见炉子用的燃料是碎煤块，很是惊讶。小女孩解释附近山里有一个废弃的煤矿坑洞，其深处还可以挖寻出一些煤块。只不过，煤块出采量稀少，寻常时候是不用的。等饭上了桌，主人们陪同客人在会客厅的小桌前坐下。桌上除了米粥，只有面包以及黍粑粑。一番逊谢后，主客开始用饭。吃完饭，时间已是深夜。老妇人安排孙女将床铺让给客人。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布如往常一样，早早便醒了。老妇人祖孙两人看起来也醒了，在内间轻声细语地说话。布不便上前打扰，悄悄穿衣。出门前，将一枚银币放在饭桌上。村庄里较昨晚已有不同，大有生气。道路上微有行人，有人在门前扫铲积雪，更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在隐蔽处窃窃私语。不过，村民们发现陌生人出现，脸上多有警惕惧怕之色。布向这些村民询问巴泽尔或者村长家的位置，村民们要么躲避进屋，要么装着闻所未闻。他连续碰壁，正无可奈何，小女孩赶了过来，称老妇人请他回去。于是，他跟着小女孩回了家。

老妇人坐在旧椅上，见布跨进门，欲起身行礼。布连忙将她扶住。令孙女将门关起来，老妇人说道：“老婆子还有一事待讲，”请年轻人在对面椅上坐下，说道：“昨日承蒙相救，本是大恩。老婆子却以小人之心，撒了不少谎，向您道歉。这下，容老婆子自我介绍，我叫乔伊蒂。索福宁娜是我姐姐的名字，她不住在左勒姆，而是住在康城。这是我的孙女，她不叫艾米，叫艾莉。”

布看着艾莉微笑。小女孩扶着奶奶的椅子扶背，稍露羞赧，低下了头。布点头道：“世道日坏，对生人有所防备，人之常情，您可不必过于介怀。”

乔伊蒂问道：“您的真名叫什么？”

布笑道：“我真的叫布。”

“您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呢？”

“说起来也挺难为情的。您既然问了，说也无妨。我还没出生，父亲就死了。妈妈怀着我逃难，在米诺姆村附近的山里生下了我。当时，正是秋末冬初，夜里很冷，妈妈说刚好地上有一块破布，将我裹了，我才没被冻死。妈妈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说罢，布将户籍证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乔伊蒂将户籍证接了过来，看过以后，问道：“切斯特这个姓氏很少见到，本地好像没有这样的姓氏？”

布点头道：“我们是外地逃难来的。妈妈不想说，我也没怎么细问，怕她伤心。”

乔伊蒂点了点头，问道：“您找那个巴泽尔，确实只是找他问一件事？”

“这个我向您撒了谎。事实是，这个人拿走了我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我必须向他讨回来。”

乔伊蒂微微点头，说道：“针对这件事，有一个情况想要通报给您。昨晚老婆子其实已经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跟您说的类似，却不是本村人。他的舅舅巴克是本村人，是个赌鬼。大概六七年前，这个人好像因为赌博，还是什么的，应该是因为钱，捅死了巴克。行凶就在村里路边，不少村民都目睹了。这个人以前常来村里玩耍，纠结一些不良少年。发生这种事情以后，就销声匿迹了。我不太清楚这个人是不是叫巴泽尔，只有一个诨名，我也忘了。本村村长当初参与处理了这个事情。我想，他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村长这人，怎么说呢，疑心很重，难以相处。我估计您难以问出想要的答案。所以，”说着，乔伊蒂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便签纸递了过来，“这是我写下的情况说明。也许，看在多少年邻里乡亲的份上，村长会帮这个小忙，”又摸了摸艾莉的脑袋，交代道：“你带布大叔去村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