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倩倩（1/2）

差点与素素撞了个满怀的倩倩，抬头看是自己的姐姐，却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有的只有茫然和落寞。说实在的，她虽然也是看不上姐姐的身世背景，但是对姐姐的身姿容貌还是不得不低头承认的，自己确实不如人。再加上这两日一直为自己的婚事烦恼，又看到可能有光明未来的姐姐，顿时一肚子苦水就像是泛滥决堤的河水，喷涌而出。偏生这时的礼教大防，让这倩倩除了自己的蠢笨丫鬟之外，完全无人诉说。自己平时行事孟浪，姐妹中好友一个也无，到了关键时刻，更是没个能商量的人，真让她悔不当初啊！

素素心中有了定计，看到倩倩的脸色，更是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妹妹这是？”双手扶住了倩倩的双臂，侧头看着正在沉思的倩倩，素素关切的问道。

“姐姐？”这倩倩不仅没有大发雷霆之怒，反而一反常态的唤了一声姐姐。是了，自己整天愁的什么？还不是安素素一样的对未来的未知，正是这种未知，让人升起了无力、委屈、恐惧、彷徨的诸多错综复杂的感觉。

素素赶紧拉着她在廊道边上的背靠爬满常青绿藤的石凳上坐了，又接着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魂不守舍，如果有什么姐姐帮得上忙的，尽管说来。虽然我们平时来往不多，但毕竟姐妹一场，我定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倩倩被素素的一番话感动的怔在当场，自己平时那么倨傲无礼对待姐妹们，没想到，这姐妹们之中，还真有一个以德报怨的女君子，而这女君子还正是自己一直以来羡慕嫉妒的素素姐姐。她几欲张口，又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一边捋了捋从耳边掉落的发丝，一边说道：“姐姐，我，我舍不得你出嫁啊。”

素素明知她心中有话，没想到说出来却是这种惺惺作态的张口就来的谎话，也不揭破，回应道：“我们女子，哪有不出嫁的道理？除非去山里做了姑子？可是那样的生活又有什么好来？”

“姐姐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倩倩问完这个话题，自己也哑然失笑，她们女子哪有选择夫家的权利？世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又有这么个不靠谱的父亲，实在是说不得了。

没想到素素却是接话说道：“我想嫁一个盖世英雄，身形俊伟，才思敏捷，上无父母在堂，下无弟妹在旁，有屋有田，衣食无忧，与我一双两好，一个姬妾也无。我与他一心一意，相伴余生。”说完，素素却是也有些神往，是啊，如果自己真的也能遇上这样一个人，这辈子也值了。

倩倩没想到姐姐正正经经的回答了自己，回答的内容却是如此离经叛道，稍微楞了一下，就哑然失笑说道：“姐姐如果有这样的夫婿候选人的话，麻烦也给我介绍一个，小妹实在是也为这嫁人发愁的紧了。”说完，两人的距离拉近不少，身后的丫鬟也跟自己的小姐笑在了一处。

笑了一阵，倩倩正容说道：“姐姐长得好样貌，小妹是比不过的，但是我自问自己也不是什么凡脂俗粉，可是我们女子最怕嫁错了夫君，姐姐倒是有众星捧月的机会，却不知道我，将来会被弃到什么泥坑里。”

素素心道，来了，她没有直接回答倩倩的问题，却扭头让金桔和倩倩的随身丫鬟去拿些茶点来。两个小丫头哪里不知道这是小姐支开自己，没有犹豫就蹦蹦跳跳的去茶房寻好吃的零嘴去了。

倩倩看素素将丫鬟支开，略一诧异，就知道这姐姐定有什么古怪要与自己分说。只见素素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一番，确认近前没有旁人之后，压低声音对倩倩说道：“倩倩，你可知道前几日来的都有哪些人家的媒婆？”素素大略说了一番金桔的转述，又稍微夸大的说了一番那四家的情况。

倩倩听得直发呆，这位姐姐是走了天运了，这真是让人求之不得的好姻缘啊，已经出嫁的所有姐姐们，任何人的夫婿都是比不过素素所说的这四家的，更别提那些拿了休书的，亦或者是嫁给屠夫的姐姐了。

素素看倩倩发呆，又继续说道：“尤其是这第四的，也不知是哪位王爷。我家选婿的规法全杭州都是有名的，皇家既然进来参选想来也不会仗势欺人，惹人笑话。那这要真的是王爷或者世子的话，肯定是既富且贵。如果最后真的被这第四的选上了，啧啧。”素素故意咂咂嘴，嘴角微微上翘，没有继续说下去。

倩倩先是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然后略有愠怒的对素素说道：“姐姐这是炫耀馋我？”

素素赶忙陪了个笑脸说道：“好妹妹哪里话！”素素抓着倩倩的臂膀，让两个人靠的更近了些说道：“我实是不想嫁的！嫁人就要生子，五姨娘怎么没的你忘了？”素素说的是去年难产死的五姨娘，那惊天动地的凄厉哭嚎，隔壁邻居都听得真真切切，那邻居还笑骂道，哪个妇人不生子？偏生你安家的妇人这般吵人？没想到这五姨娘还就真的渐渐的不喊了，但是人也慢慢没了生气，最后一尸两命。素素继续说道：“我真是怕了生子，我实话与你说了吧，我小娘本是苗疆人，我外家是当地土司，她是得罪了大人物来北边，避祸的。我实在是不想嫁人，我想回苗疆找我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