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能种辨别球（2/2）

寝室有些简陋，一张简单狭小的床，床上铺着干净的被褥。

压抑已久的困意席卷了他的大脑。关瞻潦草地脱下外衣，倒在床上，沉入深深的睡眠。

9月1日早晨八点半，学校硕大的礼堂破天荒地塞满了人。

中央的大讲台上站着那位以严厉著称的教导主任。教导主任身边伫着一名高大粗壮的男性，由于距离太远，关瞻看不清五官，只能看见那个油光铮亮的大脑门，在冷光照明下泛着黄光。

两人身后放着一张长桌，长桌后面，十几位系教授正襟危坐。

真正引人注目的是他们面前放置的那十几个金属球体。这些球体似乎是某种精密的机械，中间镶嵌着一块白色玻璃。

“同学们。”教导主任清了清嗓子，台下的碎碎絮语随之消弭，“我们将根据《第1513号律令》对每一个学生进行测试并根据能值等级重新分班。”

说到这里，他用有些紧张的眼神瞥了一眼默尔·凯；见这名新教授面带微笑地轻轻点头，他才仿佛得到应允似的松了口气，继续说下去。

“请同学们按照礼堂超光子幕上显示的学号、名字和对应的检测老师提示，依次上来排队。”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冷汗，又看看默尔·凯，高声宣布道：“第一组——”

讲台上方悬浮的虚拟超光子影像显示出50个姓名。硕大的讲台一下子变得挤挤挨挨，关瞻握紧能值测试仪，默不作声地蹙紧了眉头。

第二组——第三组——

他在第三组第四个。

桌子后面的女教授象征性地笑了一下，用下巴点点面前的球：“把手搭上去。”

关瞻这才发现，这颗球并不是在中央镶了什么白色玻璃，而是完全中空——它更像是一个被严密保护起来的玻璃球，金属“盔甲”留了一个六边形豁口，这才让关瞻得以窥见里面翻滚的白雾。

“快呀。”女教授皱着眉头催促道。

关瞻压下心里的危机感，把手轻轻搭在金属球顶端。

那一霎那，女教授看他的目光就恍若在看一只下水沟里的大灰老鼠。

“-251？”她的尾音惊讶地上扬，引得周围的同学纷纷朝关瞻投来或鄙夷、或惊异、或看好戏的眼神。

“这么低的能值……”女教授拔高声音，快速说了句什么，然而关瞻一点也没听进去。

《颠倒世界怪奇物语》在大脑中成一清晰的图像，快速翻到了一处空白笔记。

笔记线上慢慢浮现出一则文字说明——

常见怪物手段—【能种辨别球】

能怎么还分种类？是的，能当然要被分成三六九等。天赋者，是食物，是天敌。普通人，是殖民，是奴隶。只有自己人，才是基因优越的上层社会呀。

这个球就是用来辨别这三种生命体的。雾气变黑，你就完蛋啦！

关瞻猛地把手抽离——

晚了。

六边形玻璃内，翻滚着浓稠的黑色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