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能的等级（1/2）

女教授惊愕地瞪着他，涂成芭比粉色的嘴唇绷得更紧。

几秒钟比一个世纪还长。

“你叫……关瞻？”她推了推直往下滑的黑框眼镜，低下头去，短短的手指用力戳了几下平板光脑的屏幕，“很抱歉，亲爱的。你可能没办法在原本的班级再呆下去了。”

女教授身体后仰，冲着默尔教授的方向喊道：“8306班的第一个！”

这一声使得关瞻更加引人注目——十几个教授的目光像水蛭一般吸在他身上，台上的学生们也开始对着他窃窃私语。

默尔·凯下垮的眼尾一跳，就算隔着十几步远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他分开人群大步走来，一把抓住关瞻的胳膊。

“大家继续。”默尔教授对着有些不安分的人群丢下一句，抢过女教授手中的光脑，扫了一眼数据。

“关瞻。”他轻轻念道，把关瞻拽到讲台的帷幕后面。

由于灯没开，后台有些暗。几件散落的表演服和杂乱的椅子让这里看上去活像老电影里废弃的歌剧院。

晃动的阴影打在默尔教授脸上，遮盖住他深深的法令纹。他棕黄色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一动不动，四方形阔嘴诡异地翘起，声音竟然带着几分女气。

“天赋是什么？”他轻轻问，关瞻看见了他尖锐的虎牙，“我很高兴你能够觉醒天赋。不过，由于8306班这个群体太过特殊，我希望你们都够如实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单独问我？”关瞻说，“你可以把8306班的所有人集中起来再问。”

“我知道你们的隐私需要被保护。”默尔教授解释道，“天赋暴露在人前，多么不好。”

“那你可以不问——”

平板光脑被递到关瞻眼前，默尔教授滑腻的嗓音像条毒蛇：“《第1513条律令》的相关法律规定，学生不得撒谎、不得反抗，应在保障目前人身安全的情况下，如实回答老师的所有问题。随意违抗法律，是要穿囚服的。”

他走过去打开灯，递过一条纳米塑胶材质的椭圆形长棒。

“说吧，关瞻同学。”

《颠倒世界怪奇物语》再次在大脑中翻开，一幅黑白线描逐渐铺满颜色。

常见怪物手段—【怪物的测谎仪】

和一般测谎仪不同的是，这根不起眼的小棍子里注满了使用此仪器的怪物的能，且测试结果完全准确。它的另一端连着使用者的大脑——说出来的是不是真？又在哪里撒了谎？一测就知道。

“是漏网之鱼。”关瞻立刻说道，“一旦有了危险，这个能力可以让我不被发现。”

默尔教授把两根手指搭在太阳穴上，沉默两秒。

“还有呢？”

“基础感知。”关瞻说。

“还有别的天赋吗？”他的声音有些过于轻柔了，“比如……我听说有一部分像你这样天赋异禀的孩子，都会有一本书。”

一个念头在关瞻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潜意识提示：藏好喽”。

那对棕黄的眼珠死盯着他：“告诉我，还有吗？”

这双眼睛里流露的贪婪和欲念如此疯狂，以至于撕破了它们主人的温柔伪装，以至于整个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无声地对峙着——电光石火。

“一个脑子。”关瞻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头，口气略带玩弄，“看见没？就脖子上的这个。聪明的大脑，帮我考上廷堡。”

默尔教授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愤怒在眼中一闪而过。

下一秒，关瞻感到肩膀被轻轻地拍了拍，默尔·凯的嘴角恢复了那个诡异的弧度：“好的，关瞻同学。请立刻到教学楼B的512教室，感谢配合。”

礼堂的罗马式尖顶和恢宏的石柱被关瞻逐渐甩在身后。

带着浓重湿气的寒风让他的裤子也染了潮，怎么着都擦不干手心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