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食人魔（2/2）

“似乎是一个术法的纹印，奇怪，却感觉不到强烈的魔力。”克米特摸着下巴，把术法纹印到物体上的方式有两种，一种叫作术刻，将术法整体铭刻到特定的纹路里，满足特定的条件这个术法就会被释放出来。另一种叫作附魔，把术法公式镌刻到纹路中，与储备魔力的装置相连，只要灌注魔力就可以让这个术法启动。前一种是古来有之的方法，但并不是克米特区区一个见习术士可以做到的，要掌握术刻据克米特所知至少要有下位术士的能力，才能够把整个术法完全纹印到他物上。

术士等级的划分，分为两个方式，一个是古老的神秘学等级，另一个是现今术士习惯用的称谓等级。神秘学等级按照术士的能力境界来划分，从最低级的素色阶到最高级的衍识阶一共划为七个等级，术士即对于这七个等级制定了七个称谓，从术士学徒到传奇术士。克米特现在仅是一个灵纹阶等级的见习术士，而下位术士比见习术士高一个等级，可以在魔力池中凝练出独有的箴言之石。根据克米特养父的说法，箴言之石可以使术士做到口诵咒语施法，不必再像见习术士时期需要吟唱完整的咒语才能施展出术法。克米特依然记得当初自己只是一个术士学徒的时候，想要施展出最简单的光亮术，必须做到吟唱详尽的咒语和结出完整的术印二合一才行。

而附魔这种革新的纹印方式直到两百余年前才被一个叫博伊尔的术士发明，自那以后，普通的人类也有机会被魔力惠及，附魔物品层出不穷，毕竟即使是一个术士学徒也可以掌握这种革命性的纹印方法。可惜的是，附魔虽然方式简单，但是魔力供给装置价格不菲，这也导致附魔物品走不进寻常平民之家。

“你还记得当时那个术士的形貌吗？”克米特问道。

“形貌？你觉得我一个奴

隶有什么可能在他们面前抬头？在无尽的痛苦和煎熬之中，我就成了这个模样了。”

“他们是指谁？”

“你不知道十年前人类和食人魔的战争吗？术士们加入了王国的行列，把我们从因霍克的孑孓湖贩卖到人类王国的首都，无数的同胞从此音讯全无，我就落在了一个人类术士的手里。”

克米特痛感自己对王国历史一直不上心，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印象。“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可是格雷锡安行省，距离王都所在的奥恩加可是隔了两个行省。”

“被卖过来的。你不知道我是马拉博家族的奴隶吗？”食人魔的声音愈加得虚弱。

克米特呆愣了一会儿，继续问道：“你可有什么凭证？”

食人魔艰难地举起右手，右肋的上方烙印着一只雄狮，托举着马拉博这个单词的字样：“我来到马拉博家族已经十年了，兢兢业业地守卫着矿洞，提防着矿场内不时出现的霜蛛，有时还要帮忙挖矿，给他们运送银沙。我被人类所奴役，可我连一个人类都没有伤害过，我的住所远离所有的矿工，白天不能出现在矿场的外面，只有到了晚上，赫伯特才会把我放出来，让我可以沐浴风、沐浴雨、沐浴月光。我为了什么，不就是特拉叙给我的承诺，那个人类当初信誓旦旦地保证十年后会放我回到故乡，让我挣脱这奴隶的枷锁。”

赫伯特，那不是矿主的名字吗？克米特的内心波涛汹涌，如果正如这食人魔所说，那么也许很多事情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

“你知不知道是自己是被一个矿工揭发的，赫伯特这才上报到绿溪城的市政厅。”

“赫伯特只告诉我不能在矿场呆下去了，很快就会有人前来杀我。他让我藏在运送银沙的队伍里，亲自把我送到马拉博家的别墅。他觉得这样可以避开风头，没有人会想到食人魔就在城里面。”

“他没说什么原因？”

“赫伯特没说，是霍默尔告诉我的。”食人魔回忆起这个名字，语气柔和了一些不再那么刺耳，“他说特拉叙的老婆想用我来对付他，他不得已把我接到别墅，避免我落到对方的手里。”

克米特的脑中浮现出希尔达这个让他深恶痛绝的名字，“那个寡妇准备怎么对付霍默尔。”

食人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从来没有得罪过特拉叙的老婆，为什么她要那样对付我？霍默尔说特拉叙的老婆准备抓到我之后就公开我的身份，听说现在的人类王国不能接受一头食人魔奴隶，一旦知道我的存在，霍默尔就会身败名裂，到时马拉博家族就会落在她的手里。”

“因为兽人禁绝令。”克米特憬悟到了其中的关节。

《兽人禁绝令》，这是一项针对魔兽种族中兽人这一大支的法令，因为兽人种的魔兽往往具有极高的灵智，又和人类的体态样貌有共通之处。无论是在劳作还是战斗方面兽人种都具备普通人类所不能企及的优势，早年前一只驯养好的兽人奴隶往往重金而求不得。然而，五年前杰顿王国的国王德拉克马一世颁布了禁止蓄养兽人奴隶的法令，规定今后任何出现在杰顿王国人类住民视野中的兽人都必须被诛杀，凡是蓄养兽人奴隶的行为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佣兵们猎杀兽人的任务激增起来，直到今天，即使是像穴居人那种隐居在拂风岭深处的兽人也无可避免地遭到犁庭扫闾似的追杀。国王的意志决定了杰顿王国兽人的命运。

霍默尔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曝光于众了，马拉博家族怎么可能让一只食人魔中断他们在缪斯利的大好形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