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调,苏黎世(1/2)
顾胭容那一觉睡得特别香,整整两个小时,身子一直蜷缩在任平生怀里。
软玉温.香,任平生只能维持着一个姿势靠在床头,任由顾胭容霸道地趴在他胸口。
煎熬啊煎熬,简直是灭绝人性的煎熬。
他熬了两个小时,额头上都渗出汗了,好几次差点控制不住要翻身压上去,可这丫头却睡得死沉死沉,就是不愿意醒,
幸亏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龟。
那边传来话,说苏黎世的医院都已经安排好,问任平生什么时候过去。
任平生动了动酸麻的手臂正准备答复,顾胭容却哼哼唧唧地揪住他的胳膊:“别动,你又想去哪儿?会”
“……”
顾胭容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意识倒是恢复了许多,但体温还是很高,任平生坚持要送她去苏黎世,她犟不过,只能答应。
因为她的衣服还没有干,所以任平生只能找了自己的男装让她穿上。。
里三层,外三层,顾胭容被宽大的防风服和羽绒衫包得严严实实。
临出门前任平生又扔了一副男士墨镜给她:“戴上,明知道自己有雪盲症,来瑞士都不知道戴副眼镜!”
顾胭容自己没理,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跟着他下山。
她来的时候转了两班小火车,以为回苏黎世依旧需要坐火车,可没料任平生把她带到一个空阔的停机坪,直升机的螺旋桨在上空转着,搅起巨大的风势和声响。
顾胭容都被吓懵了,怎么这么大排场。
“我们……坐这东西去苏黎世?”她缩在任平生身后,很不确定地问。
任平生微微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不用动用到直升机吧,我腿没这么严重,就是有些疼。”顾胭容知道有些富商名人会坐私人直升机来瑞士滑雪,但是让她坐,她还是觉得太高调。
任平生的表情却很自然:“你晕机?我可以给你晕机药。”
“不是晕机,是觉得有些…”
“有些什么?我来的时候也是坐这个,这边对交通工具有限制,不能用汽车。”任平生说完就用大衣搂着她往机舱走。
顾胭容缩在他怀中,看到机长和两个乘务员站在舱口向他们鞠躬,总觉得,这场景太不真实。
她依稀记得阿宽提过:“任先生不是一般人。”
之前她在香港,也见识过他出门的排场,车队,前呼后拥,到处都带着一大帮“门神”!
“任先生,你是做什么生意的?”顾胭容上机前突然就不知死活地问了一句。
所幸他心情还不错,再加之她还带着病,所以任平生耐住性子回答:“烟草代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说完就独自先登了机。
顾胭容依旧顿在原地,她知道他在隐瞒,虽然清楚自己的位置,不应该试图去打探他的背景和**,可听他这么敷衍,顾胭容仍然抑制不住内心酸楚。
任平生登到舱口,回头,见顾胭容还站在原地,螺旋桨搅起的风将她吹得有些站不稳,头发也被吹散了,一捋捋地飞散在空中,巴掌大的小脸被偌大的男士墨镜遮住一大半。
无端地,任平生心口一紧,这丫头!居然还赌气!
“走吧,别站在风口,你还发烧。”最后他还是先投降了,又走下来去牵她的手。
顾胭容难得看到他服软,心里有些惊,有些喜,又有些隐约的疼。
她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跟着这男人四年,悲喜都由不得自己,仿佛在坐过山车,直上直下,忽而把她捧到半空中,忽而又把她打入地狱。
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
“任先生,我知道我不应该打听你的工作,我也没有资格知道,以后不会再问了。”顾胭容突然揪住他的手,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喉咙疼得厉害,所以那声音也是沙哑不堪,说完她还吸了吸鼻子,小巧挺.立的鼻尖被冻得通红透亮。
任平生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知道她在撒气,只能笑了笑,转身再帮她把领口的围巾又绕了一圈,遮住她整个下巴,才说:“有些事,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况且不一定知道得越多就越好。行了,登机吧,医院那边来催了。”
任平生说完没打算再理会她,兀自就牵着她往机舱的台阶走。
走到台阶旁,他也没给她任何思考的余地,兀自又将她整个人打横抱在怀里……
他知道她的小腿疼,所以不舍得让她自己登台阶,所有的细节,他都替她考虑好了。
顾胭容枕在他肩头,看着他泛起一点青涩胡渣的下巴,觉得这男人捉摸不定,像是一朵飘忽的云,忽远忽近。
任平生,你到底离我,有多远?
从zermatt到苏黎世
tang,只需要飞个把小时。
因为气流原因,飞机有些颠簸,顾胭容被颠得腿越来越疼,之前她发烧,沉睡,所以疼得没这么厉害,现在她整个人头晕脑眩,痛感就变得很明显了。
任平生看出她的脸色不好,只能将她拦在自己肩头哄:“再撑一会儿,到了医院就好,应该会有什么止痛针或者止痛药可以缓解一下。”
顾胭容疼到不想说话,只能趴在他的肩膀点头。
任平生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更是心疼。
“对不起,那天晚上我是气疯了才把你一个人扔在山上,可是你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下山?你又不是小孩子,干嘛把自己冻成这样?”
一连串的问句,顾胭容却又摇头,用沙哑的声音回答:“我知道那天你是气疯了,气我把季琳害死,气我追到瑞士来纠缠你,可是我也气疯了。这么多年,我想着法子讨你欢心,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为你妈每个月的医药费。”任平生说到这个就来气。
顾胭容却依旧摇头:“不是,医药费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还有其他私心。”
她将话说到一半,似乎收了一口气:“小时候我妈老嚷嚷着要卖掉我,我爸也不喜欢我,后来遇到聂展严,本以为总算找到一个愿意收容我的人,可是最后连他也离开了我,所以这四年来,我拼命琢磨你的喜好和习惯,拼命讨你欢喜,其实我是怕你不要我。”
她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经历“被放弃”和“被抛弃”,居无定所,颠沛流离,这些都不算什么,最糟糕的是,她的心没有归属感。
私生子,爸爸不疼妈妈不爱,又被初恋背叛,种种伤害,让顾胭容惧怕一切不稳定的因素,后来遇到任平生,总算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所以她把任平生当成她生命中的“救命草”,她要揪住这根草。
当然,这些话她以前是断然不敢讲的,也没脸讲,可是最近发生这么多事,她也无所谓了。
佛曰:心不动,则不痛!
她那天倒在树林的雪地里,心痛到情愿去死,所以她如何还能欺骗自己没有动心。
任平生总说她不会撒谎,其实他说错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跟自己撒一个弥天大谎,现在这个慌她圆不下去了,只能承认。
“任平生…”顾胭容正了正声,慢慢回答他刚才那一连串问题:“我知道你恨我,你应该恨我,那天在林子里,我都想好了,我不跑了,我就跟自己赌一把,赌你会回来找我。”
“要是我不回去找你呢?”
“如果你不回来找我,我也不跑了,更何况那时候我也跑不动了,脚受了伤,眼睛也看不清,况且你觉得我欠你一条命,大不了我把命还给你。不过我相信,我相信你肯定会回来找我!”顾胭容枕在他肩膀喃喃说出这些话,这些她发自内心的话。
任平生真是又气又心疼:“你相信?你凭什么相信我肯定会回去找你?”
“是,我必须相信。”顾胭容动了动,重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在他怀里躺好:“任平生,我已经不相信任何感情了,亲情,爱情,这些我都已经不相信,但我愿意相信你!”
彼时她就趴在他的胸口说出这句话,如此沉重的话,压得任平生都不敢喘气。
“你别这么轻易地相信我!顾胭容,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但如果这世界上必须有个人成为你的敌人,那个人肯定是我!”
“嘘……不许你这么胡扯!”顾胭容突然站起来,将手指压在他的唇上:“我害死了你心爱的女人,你可以把我当成仇人,但是这么多年,你替我妈支付医药费,替我治疗抑郁症,我一直把你当恩人。任平生,你肯定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如果四年前我没有遇见你,我肯定不是现在的样子!”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特别透亮,态度和口气也虔诚得像是皈依,可任平生的心却像被电击一般急速紧缩。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能慢慢移开她压在自己嘴唇的手指,沉哑重复了一遍:“是,顾胭容,你说得对,如果四年前你没有遇到我,你肯定不是现在的样子。”
爱恨交织,情难自抑,命数里定好的牵绊和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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