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恨不起(1/2)
床上的人睡得还算安稳,整具身体都被鸭绒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脸上青紫色的皮肤已经恢复过来了,又变成以往的白皙,浅薄的呼吸也一点点均匀起来,只是还没有醒。
没有醒也好龟。
任平生坐到床边,看着睡梦中的顾胭容,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自私地希望她再也别醒,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他才能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的睡颜,不需要自责,不需要负疚,更不需要逼迫自己用一张冰脸去面对她。
“容儿……”任平生伸手,指腹擦在她的唇翼,冰凉滑腻的触感,仿佛骨瓷。
刚才医生检查下来,宣布顾胭容只是一级冻伤,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不会有什么大碍,当时任平生觉得自己明显松了一口气。
阿宽说他这些年变得心软了,现在看来,他岂止是心软,简直是鬼迷了心窍。
想到这些就烦躁不安,任平生又开始到处掏烟盒,床上的顾胭容似乎被他窸窸窣窣的声音惊扰到,皱着眉头轻哼了一声,手臂也不自觉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要知道,被子下是光溜溜的啊,所以她这么一动,很多地方就露了出来…玉臂柔肤,床头温润的灯光全部打在她身上…
任平生小腹又开始发涨,立刻将她伸出的手臂往被子里按,这才发现她的右手一直握成拳,仿佛手里握着极其珍贵的东西。
“顾胭容,松手!”他去瓣她的手指会。
顾胭容发狠,将五指抓得更紧。
“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任平生也毛了,用了更大劲去扒,顾胭容一吃疼,手松开,几十颗湛蓝的帝王青珠子全部蹦跶到地板上…
一连串的撞击声,惊得任平生心跳都乱了节拍。
他当然记得这珠子,可没想到这傻丫头死死在手里拽了半夜,何苦?
“傻瓜!”任平生喃喃一句,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拿这女人无计可施,恨都恨不起来。
可床上的人还不听话,又将手臂不安分地伸到被子外面来,这次更狠,大半个肩膀全部露了出来,任平生都没耐心了,索性压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哄:“容儿,听话,别乱动…”
她嘴巴撅了撅,挣扎着又把手伸到外面来,如此反复几次,这丫头病得迷迷糊糊,脾气却没减小。
“热,疼…”她皱着眉沉沉低吟。
“什么?”任平生没听清楚,将耳朵压过去问:“哪里疼?”
“腿,腿疼,任平生…腿好疼…”她意识不清地低咛,在睡梦中撒娇起来就像一个孩子。
素日里她总是在他面前装得成熟稳重,其实说穿了,20出头的年纪,对于任平生来说,顾胭容真的还是一个丫头,所以她这么一喊,任平生的心都被她喊软了。
他是真的见不得她挨疼,况且他也知道她挨不得疼。
“你再忍忍,天亮之后我送你去苏黎世。”他试图安慰,一向沉冷的声音也变得酥柔好听,更何况他双手还按在顾胭容的肩膀上,满手掌全是她肩头莹润的皮肤…
天,全都乱套了…
好在顾胭容没有醒,翻了一个身,很快又睡了过去。
任平生倒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劫,背上都起汗了,心口闷燥,是不是卧室里的暖气温度调得太高?
他站起来将大衣脱掉,正准备离开卧室,却听到顾胭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哪位?”他用国语回答。
电话那端似乎停顿了好久,遂后是清脆激动的女声:“任先生?任先生,是你吗?是你,对不对?”
“你是……?”任平生觉得对方的声音很熟悉,可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是谁。
“我是阿念啊,梁珈念!”
“……”任平生这才恍然大悟,调回正常的语调回答:“嗯,梁小姐,有事么?”
他一声疏远的“梁小姐”瞬时把电话那段的梁珈念化为泪人,很快就有隐约的抽泣声传来:“任先生,你几个月没找我,是不是把我忘了?”
“没有,最近我没在国内。”任平生尽可能地礼貌答话。
梁珈念那一身娇柔脾气,哭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你肯定是把我忘了,我一直给你打电话,电话却一直不通,给顾姐打,你却接电话了!为什么顾姐的手机在你那里?你是不是跟顾姐在一起?为什么你跟顾姐在一起?”
一连串的问句,问得任平生都不知如何回答了。
“那个,她在睡觉,我刚好听到手机响,就替她接了。”
“睡觉?都快9点了,她还在睡觉!嘤嘤嘤……”后面的话全被梁珈念哭乱了,任平生只能握着手机直揉眉心。
艾玛,他这算什么解释?简直越解释越乱!
“她在睡觉……”
天,他忘了,内地和瑞士有7小时的时差,这个点,内地应该是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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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啊,美人还在睡,男人接电话……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所以梁珈念挂了电话就一阵死哭,哭完给阿宽打电话。
“宽哥,你不是说…不是说…任先生最近…很忙吗?他哪里是…真的忙啊!他跟…他跟顾姐在一起呢!”
梁珈念抽泣声一浪高过一浪,话都说不清楚。
阿宽耐心好,虽然听不清她在讲什么,但依旧耐住性子哄:“你先别哭,有事慢慢说,任先生怎么了?”
“哼,任先生骗我,顾姐骗我,你也骗我,你们全都骗我!”梁珈念大吼着声讨了一番,最后才沉住气解释:“我刚才给顾姐打电话,居然是任先生接的,你说这大清早的,他们两就在一起了,说明昨晚他们是睡在一起的!!!”
……
阿宽当时正在吃早餐,下人刚送进房间的莲子粥,却因为听到梁珈念的那番话,觉得舌尖其苦无比。
“这莲子,怎么这么苦?”
下人闻言,立刻解释:“不会啊,我煮之前都已经把莲心去掉了……”
顾胭容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大约4点多的光井。
天还没有完全亮透,沉蓝色的天幕盖在山谷头顶,地上是丰厚的积雪,好在木屋外的路灯照在积雪上,光线反射进房间,屋里倒感觉比窗外还要透亮。
顾胭容先是睡意懵懂地轻哼了一声,她其实不是自然醒的,确切地说,是被疼醒的。
“嗯……”她先身子吃力地动了动,动不了,感觉手脚都发软,头也沉得厉害,眼睛睁不开,唯一的感觉就是疼,全身都疼,骨头好像都散了。
但最疼的还是腿。
昨天又是爬山,又是跑,在小树林里踩到什么东西滚了好长一段路,所以右小腿的伤又复发了,肿了好大一块。
医生昨晚查看一番,其他倒无大碍,只说她的腿情况不好,可能再次骨折了,现在她的意识渐渐恢复,痛感越来越明显,所以就被疼醒了。
疼醒倒还是小事,更糟糕的是,顾胭容迷迷糊糊地想爬起来,结果被子往下一滑……
“啊!!!”一声长而嘶哑的吼声。
任平生睡在外间沙发上,惊得直接赤脚跑进卧室:“怎么了?”
“我衣服呢?”
“……”
“衣服呢?怎么我…”顾胭容喉咙哑得厉害,只能用被子紧紧围住自己,脸色又红又赤。
任平生皱着眉,轻嘘出声:“且…鬼叫,我还以为什么事!遮什么遮?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
“你……”顾胭容被他刺得无力反击,喉咙都疼得冒烟了,身上又光溜溜地没穿衣服,所以只能抛白眼过来。
任平生见她醒,突然心情也宽松了许多,但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表情。
“你什么你?干嘛那样盯着我看?”
顾胭容依旧拽紧胸.口的被子,沙哑着声音问:“我记得昨天你把我从树林里抱了回来,然后呢?你脱我衣服,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任平生真是哭笑不能,却不解释,一点点踱步到她床前,腾出一只手伸向她的额头。
顾胭容见他逼过来,下意识地往后缩。
任平生真的很喜欢她怯生生又故作镇定的模样,于是索性恶作剧般将脸贴过去,嘴唇都要吻上了,顾胭容吓得眼睛一闭,牙齿将下唇咬得发白。
“你怕我?怕成这样?”任平生停在那里,气息一点点呼在她的唇际,“既然这么怕我?谁给你胆子让你从香港追到瑞士?”
“我没有!”顾胭容辩驳,鼓着腮帮子睁开眼睛,可惜眼睛很疼,视线也很模糊,眼前的任平生看不真切,但他身上的麝香气息却浓郁逼人。
“没有什么?”他又将唇贴近了几分,慵懒的声音性.感迷人!
真是妖孽啊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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