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时事如麻（2/2）

“有什么好说的，这儿可不是谈情说爱地场，我们干事儿很少说话，要说的都在下面，完事后互不相识，不问出处，扑喽扑喽腚就走。哎，说实话，你生理上是不是有毛病？像我这样的，一般客人见了都按耐不住，猛扑上去压在身上就如狼似虎，哪有你这样的，一定是个不正常人，我得建议鸡婆，在门口挂上牌，写上非正常人禁止入内这几个字。”她说话口无遮拦，就像下面不穿裤衩那样。

“像你门干这行的，应当把自己裹严实些，穿的那么露不好，一旦公安局搞突击检查，见你们这样子还不得一抓一个准？据说他们为增加收入，不惜蹲坑追踪，专对付弱质群体，抓玩麻将的好掏兜，抓你们好撕裙子，罚钱绝不心软。”

“可不是怎的！他们这帮人真叫人恶心，对有权有势的人不敢管。不过，这儿对我们来说还是安全的，我们老板厉害着哩！他是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在社会上，连打架不要命的地痞无赖见了他也得顶礼膜拜，人家早就把上头疏通好了，局长所长也都来过这儿，我也陪过他们。”

“哦，你们都有金钟罩，怪不得那么放得开。这不是挺好的吗？干吗还骂他们恶心？”

“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在旅店干时曾经被罚过，一下子就罚六千，那六千可不是个小数目，够我们辛辛苦苦半年赚的。那些人也忒不是东西，先是派个来做嫖客，完事后，头路走，后面紧接着就来了一帮警察冲了进来，没等提上裤子，就给抓个正着，然后全给带到派出所里，竟给铐起来拷打逼问，其中有个小姐妹交不起罚金，后来，被押进看守所，判了六个月劳教，搬了半年砖头。”她讲这话时义愤填膺，咬着牙根恨不得把人鼻子咬掉那样子。

社会在变，人心在浮动，现实是残酷的。

出来后，苗宏城让我坐在他车里，单独与我攀谈，“看你恁怂样儿，人家给你按摩，又不是放个屁就躲，还怕赖着不成？真没见过世面。哎，我看你接触女性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吧，是不是像放爆仗一样“嗵”一杆子就没了？怎样，谈谈感想吧。“我垂首不语，胸有一定指归：人在做，天在看，留下一份纯情在心里，也是美好的。

“这顿折腾，你没少花钱吧？”我问。苗宏城说：“哪儿话？骂死了！我打的是白条，到月底结下帐就完了，花哪门子钱？你不懂，现在单位一把手的，都有自己的小金库，单位再穷也穷不着当家的。你还住小厦子吧？跟我就没法比，我住楼房，有两套，在小工厂当厂长时，局里给我拨一套，调到公司当经理又捞一套，会当干部的，只要把上级领导关系摆弄明白，好事自然就会应运而生。”

“光顾搞好上级关系，如果把单位造黄了，像你们这样当干部的该如何发落？”

“造黄了好哇！再分到一个抗造的单位还当一把手，对自己发家致富提前奔小康，有百益而无一害。告诉你吧，我不是显摆自己眼气你，我们当领导的，每年都有一次市里出面组团的出国考察机会，说是出国考察，其实就是观光旅游，恁泰国，新加坡的小姐，个顶个抢眼，尤其是泰国，那真称得上花花世界，到了娱乐场所，进了单间，小姐的服务那才叫个绝，先是给你解扣子脱光衣服，然后自己脱光仰巴拉叉躺床上任你随心所欲，哪像咱这儿小姐，只叫脱一条裤腿，没等上身就叫快点儿。”

“你们出国干这事儿，国家也给出经费报销吗？”

“这不能，这都是自己掏腰包偷摸干的，遇见熟人也不敢打招呼，都装没看见，心照不宣而已，不过，花的都是单位小金库的钱，实质也是自己的。”

“你们这是怕自毁形象，既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哎，你干恁事儿，一旦出溜个屁来，赖谁？”

苗宏城笑了，道：“哪能呢，我是只有我指挥屁，绝不容许屁指挥我，其实屁是个好东西，里面含有大量甲烷原素，搜集起来可以变废为宝，产生动力能源的。你可能现在还没明白过来我是怎么当上官的，看来你还有点儿不服气，我得感谢恁两年工农兵大学，幸亏咱这代人文化底子都薄，如今提倡文凭，我是矬子里拔大个儿，应运提拔上的，别说什么搅闹课堂，混两年有文凭才是真的。”

是啊！时下的事，有知的人们都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