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六、葬敌青牛（1/2）

青牛山是一座头东尾西绵亘数十里的大山，由东北方望去，宛如一条伏地而卧的青牛。老君庙正坐落在牛鼻子上，庙后山势渐高，东西各有一座石峰，怪石嶙峋，悬崖壁立，好像两只牛犄角。白姗姗和凌雪庐就坐在西边那只犄角根儿上，望着石崖下的密密丛林指指点点，谈笑风生。

凌雪庐说：“想不到这里竟有这么好的一座古洞，宛如桃源仙境。”

白姗姗笑着说：“说不定是上古仙人清修之所呢。所以从我发现这座古洞之日起，赤身教总坛已由阴山移至此地。你跋涉数千里往返大漠，上哪儿去找赤身教总坛？”

“为何阴山教中的弟子也不知总坛已迁移此地？”

“江湖鬼蜮，避祸远害耳。”

凌雪庐听西边深谷中隐隐有刀剑撞击声音，担心地说：“是驹儿他们遇上敌人了吧？”

白姗姗平静地说：“驹儿他们走的不是那条路。也许是非非和无难吧？非非这孩子机灵，如果是他俩回来了，怕引狼入室，或许能走那条路。我们下去接接他俩。”

从老君庙上山的一群黑衣人少了三个以后有些胆小了，分成两拨向西搜去，偏南边这一拨十六个人，由一个虬髯大汉领着，一个联一个，扇面形散开，像一群山狸子纵跳起伏，悄无声息。越过一排丛林时，听见有哗哗地水声。眼下虽已近八月末，但山中谷深林密仍有些闷热，走在前头的几个黑衣人一听见有水声，立觉口渴难忍，想去喝口水解解渴。转过一排林立的乱石，才看出水是由北面一块巨石根下淌出来的，经过曲曲折折的石缝，从青草丛中穿出去，拐向一排矮树丛的后面去了。四个黑衣人顺着水边往前找，突然听见有女人的嘻笑声和哗啦哗啦的水声。走在前面的黑衣人一打手势，四个人都伏下身钻进矮树丛，趴在地上一点点往前爬。后面的十二个人也手握刀剑兜了过来。

矮树丛中的四个人爬到树边往外一看，这地方正是一条斜坡的上面，坡下是一块大青石的凹槽，从北面淌下来的泉水，在这里聚成一个香瓜形水池，晶明如镜，清澈见底，有三个少女在洗澡，两个少女已经地在池里戏水，一个少女正背着身子在岸上脱衣服，脱一件扔一件，落在地上像一朵朵山花。四对眼珠都盯在那少女要脱下来的裤子上，忽然觉得沉沉欲睡，使劲睁睁眼睛，刚看见那少女的花裤子往下一落，四个人都趴在地上睡着了。他们身后又有十二个人悄悄爬了过来。

偏北边往西搜的一拨十七个人都是东厂的精壮武士，身手矫健，机警异常。搜出一里路远，听见前面林中有低低地说话声，方脸壮汉一挥手，十几个人立即散开，分三面向树中掩去。从南面入林的人听声音在北面；从北面入林的人听声音在南面。两面的人往当中一合，和方脸壮汉带的五个人遇到一起了。十七个人侧着耳朵仔细一听，原来声音还在前边林内，马上又向前搜去。

后面的人向前搜，前面说话的人也在向前走，追来追去，追出半里多路，终于追上前面说话的人了，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方脸壮汉大喊一声：“站住！”

那两个人很听话，立即站住了。

方脸壮汉以为二人是他奉命追寻的两个人，厉声喝问：“干什么的？”

年轻的姑娘笑了，反问：“你是干什么的？”

方脸壮汉说：“我问你。”

姑娘说：“我问你。”

方脸壮汉大吼一声：“大胆！给我拿下。”

身后应声的人不多。方脸壮汉回头一看，愣了，只剩下四个人。再从树缝中往远处看看，两丈外的一棵树根旁边露出一双脚，一个文文静静中年书生正缓步从林间走来。方脸壮汉是个久经风浪的老油子，一句话没说，转过身便往南面林中钻去。听声音好像背后还有一个人跟了来，但跑了几步便倒下了。远处林中那个年轻姑娘在埋怨：“六伯母，你再晚一会儿露面就好了。”

方脸壮汉不辨东西，在山林中瞎撞，不料歪打正着，竟被他逃回了老君庙，方在庆幸找到下山的路了，从庙西的林中一钻出来，突然碰见了那个哑女人。那哑女人咧嘴一笑，把方脸壮汉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刚要开口问话，那哑女一伸手，五个手指骤然变黑，方脸壮汉一觉腥气扑鼻，立即挺剑猛刺，没出十招，觉得胸前一痛，仿佛心被震裂了，一声没叫出来便倒下了。

哑女人吐了口吐沫，骂道：“瞎眼的奴才，还得老娘为你们收尸！”

无难跟着沈非非往山里走，边走边说：

“但愿这几个鹰犬能跟进山来，收拾干净了省得以后麻烦。”

沈非非笑笑说：“大哥，你什么时候大彻大悟了？”

无难说：“遇见岳中天以后。姑夫对他可谓仁至义尽，他仍然怙恶不悛，为害江湖。如果当日姑夫一把将他捏死，何至于贻害至今？”

沈非非说：“说得有理。不过这五个人好像从未见过面，我们问明白了再下手，免得杀错了，落个滥杀无辜之名。”

“那当然。”

山里毫无路径，无难只跟着沈非非走，估计走出了十多里路，下了一道高坡，沈非非说是走过了青牛的前腿，无难却怎么也看不出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