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被领回庄（2/2）

同福说：“中牟。”

三角眼问：“他怎么不说话？”

同福笑笑说：“小孩子没出过门，见人腼腆。”

三角眼翻动了几下小眼珠，皮笑肉不笑的问：“你们来投亲想干什么？”

同福说：“求我姑夫向老爷求求情，赏我们爷俩一口饭吃，家里遭灾了，又兵荒马乱……”

三角眼并不细盘问这些，不耐烦地打断同福的话：“好了好了，你俩不就是找口饭吃吗？跟我来。”

同福问：“上哪去？”

三角眼一瞪说：“上越虎庄啊。”

同福一愣，好像刚琢磨过味儿来，憨笑着说：“赶情二位是越虎庄上的人，这太好了。”

歪歪嘴哈哈一笑说：“我们是越虎庄管事的。”

同福说：“庄上这么多管事的？”

三角眼说：“不多，才三十多个。”

无难看了同福一眼，跟在二人后面顺山坡向庄院走去。三角眼和歪歪嘴一边走一边闲唠扯：

“这回谢五那老小子再不用成天叫屈了，给他找两个帮手，一个劈材烧火，一个洗碗洗菜，管保那老胖猪能乐颠馅儿……”

下了坡，转过一片密林，走到深沟北沿的庄门前，无难看见褪了色的红漆大门前，杂草丛生，灰尘遍地，门前的上马石竟缺了一个角。进门时，无难摸了摸厚厚的大门板，进了自己的家，竟好像踏进一个既陌生又恐怖的地方，只有这大门依然如故，多多少少给他点亲切和安慰。

同福一进院里，便不住东张西望，头道院的正房里有人在说话，东西厢房里全住着人，东跨院的粮仓杂库变成了车棚马圈，西跨院里旧日的马棚倒做了厨房。

三角眼看同福两眼，冷冷地说：“你到处看什么？”

同福假装吃惊说：“好家伙，这院子好气派呀！”

歪歪嘴撇撇嘴说：“江湖上有名的三庄一寨，不气派点行吗？”

无难看歪歪嘴撇嘴时那个难看样子，几乎怀疑他那嘴就是老爱撇才撇歪的。

二人领着无难和同福往西跨院走，同福边走边问：

“我姑夫在吗？”

三角眼顺嘴说：“大管家打发他上西安了。”

同福假装疯魔地一缩脖子，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家伙，出去这么远！”其实心里在骂：妈的，老全禄五年前就死了。

厨房门前泔水缸、鸡毛猪骨、破罐子碎碗堆得乱七八糟，门窗框薰得黑漆燎光，没进门就听见屋里筷子碗一起响，一个破锣嗓子在骂大街：

“吃饱了，喝足了，都他妈的滚蛋了，一个也不来帮老子涮锅洗碗，明儿个五爷把狗尿倒在锅里让你们吃……”

歪歪嘴在门外接话：“老谢头，我给你送来两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