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无端受责（1/2）

屋里的人一听声就知是谁，立刻回了一句：“歪嘴子，你还有那副好下水！”

三角眼马上搭茬：“不骗你，这回你该孝敬我们哥俩一壶酒啦。”

四人进屋，灶旁一个肥得脑袋冒油的大胖子，使劲把无难和同福看了两眼，突然猪拱鼻子往上一掀，像鸭子似的呱呱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水光溜滑，一个膀大腰粗，一个洗菜涮碗，一个挑水劈材，冲你俩小子这点孝心，今天晚上管你俩一顿猫尿。”

无难和同福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种地步，这个自称谢五爷的肥猪，既不问无难和同福吃没吃过午饭，也不管他俩走多远路，累不累，立刻吩咐无难洗碗扫地，叫同福去西下屋抱木头劈柴，他一跩一跩地钻进东下屋，一眨眼工夫就呼噜上了。

西照太阳，同福一推开西下屋的门，屋里黑忽忽的什么也看不清，闭了一会儿眼睛，才看出来南边堆着烂木头，西墙根竖着一把长把斧头。他刚要过去拿斧头，忽然身后响起一个低弱的声音：

“你是新来的吧？”

冷丁的把同福吓了一跳，急忙转身一看，原来北墙边地上躺了一个人。

同福定定神才问：“你是谁？”

那人有气无力地反问他：“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吧？”

屋内暗，看不清那人面目，同福走到近前弯腰细看，才看清一副骷髅似的脸，头发乱蓬蓬，两眼半睁半闭，一条破棉褥贴土铺在地上，身上搭一件旧长衫，两手放在胸前，露出半截胳膊，瘦得只剩了一层皮，如果不是出声说话，简直像一具干尸。

同福觉得脊背发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禁不住又问一句：“你是谁？”

那个闭上眼睛，喘吁吁地断断续续说：“我叫刘亮，是山北的庄稼人，去年冬天上山砍柴，被那个四棱脑袋三角眼的坏蛋抓来的，给他们劈柴挑水，上个月我趁夜逃跑，被他们抓回来打折了腿，还逼着我干活，后来看我实在不能干了，就把我扔在这里等死……

刘亮觉出同福不时回头向门外张望，便鼻子里哼了一声说：

“你不用害怕，这时候除去大门上有两个守门的，别人都在赌钱玩儿，鬼也不会来一个。”

真是天假其便，同福竟从这个垂死的人嘴里，探出了一些这伙霸占越虎庄的强徒们底细：这四十多人不像杀人越货的强盗，也不像占山为王的草寇，好像和官府通气儿，背地里干什么害人的勾当。领头的是一个姓曹的白胡老头，还有姓荆的，姓窦的，姓宗的……三角眼名叫郭伦，外号叫阴魂不散，歪歪嘴叫野鬼奚群。……二道院西跨院住着一个女人，五十多岁，很少露面，只有一个丫鬟侍候他，所有的人似乎多怕他三分，当面叫他娘娘，背后骂她老妖婆。……他们是由一个叫胡彪的飞贼带路来到这里的，胡彪从前在庄上住过，不料他刚进入二道院正房，便被毒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进二道院正房和三道院。……

同福本来还怕这伙人中有人认出自己，听刘亮一说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