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被领回庄（1/2）

四天后，无难和同福穿行在王屋山中沟壑间。为了先暗中窥探一下越虎庄内有何变故，他俩离开进山的大路，从石崖和密林中往北走，山路崎岖，地势陡峭，荆棘牵衣，乱石碍足，无难累得汗透重衣，筋疲力尽，好几次险些悬崖失足，滚落沟底。群峰间够深林密，不辨东西，幸亏同福熟知路径，日过中午时，远远望见前面山阳坡上一片桃林，他回头对无难说：

“那就是我们的桃园。”

无难凝目张望了一会儿，无限感慨地说：“小时候我吃过这树上结的桃子，也知道家里有个桃园，可从来没看见过桃园是什么样子？”

同福不愿再提起那段伤心史，只陪着无难默默地站了站，便说：“过了桃园，从东边那个山口过去，就快到家了。”

无难忽然一惊说：“我们要事先准备，把身上多余的东西藏在这里，免得露出什么破绽。”

于是二人坐下来，无难从衣袋中往外掏东西，同福打开包裹，把金叶子、银元宝和几件丝绸衣服捡出来。无难掏完了身上的东西，手里拿着一个小白玉瓶掂量了一下，抬手解开头巾，将小瓶藏在头发里，重新结好，上下左右转了几下头，才对同福说：

“奶奶告诉我，我们离家后，灵姑姑暗中用毒将地道三道院和二道院正房都封了，到潼关时，灵姑姑交给奶奶一瓶药粉和十丸药，说药粉是解毒的，药丸是辟毒的，临来前奶奶给我五丸药，嘱咐我说，家中如无变故，看看就回去，千万不要进三道院和地道，等全家迁回来再把毒解了。我把药丸藏在头发里，万一误入毒区，也好急来自救。”

同福把金银、衣服等物另包了一个包裹，藏在一堆乱石中，又搬了几块大石压好，才转过深谷，向前面一片桃园走去。

穿过桃林，上了山岗，从那条转向东北的山口走出七八里远，拐过一带丛林，站在山坡上便可以望见越虎庄了。离家三年，无难记不得有多少次曾梦过重回到这出生之地，一望见那高大的院墙和连绵的屋脊，好像闻到母亲身上的奶味儿，眼里登时涌满了泪水。

望着望着，二人渐渐看出院内似乎有人，头道院的西跨院里正飘浮着淡淡的轻烟，无难刚要说话，突然身后一声大喝：

“什么人，鬼头鬼脑，看什么？”

无难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走来两个大汉，一个四愣脑袋三角眼，一个鹰钩鼻子歪歪嘴。三角眼手里拿着一根青树枝，一说话两只小眼直挤咕：

“我在树林里看你们半天了，你俩一边走一边指手画脚，来干什么？”

同福一侧身站到无难身前，满面赔笑说：“我们是来投亲的。”

“投亲？”歪歪嘴一撇厚嘴唇：“投谁家？”

同福说：“越虎庄左老庄主家。”

歪歪嘴和三角眼一对眼光，又问：“你和左庄主沾亲？”

“不不不。”同福不假思索地说：“我们可没有那个福气，我是和左家喂马的老全头有亲戚。”

三角眼接过话茬问：“老全头叫什么名字？”

“全禄”

“什么亲戚？”

“他是我姑夫。”

歪歪嘴一指无难，问：“他是谁？”

同福说：“是我侄子。”

“多大了？”

“十七岁。”

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无难，自言自语：“长的不矮，就是单薄了点。”

歪歪嘴又问：“你们从哪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