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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你食言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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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宅出来后,爷在这坐了大半天。

花忍只能转动眼睛四处瞧,算是活动胫骨,正想着是否要找个借口去外面走走,却见天下说的主事人慢吞吞的走过来,花忍便只得继续钉在原地。

主事人看着这座冰佛,不敢坐,同花忍一样站在另一侧,忽又笑了一下,如常的口吻:“公子爷似有心事?”

南宫祤瞥了眼来人,轻凝的容色缓和了些,只声开口道:“她记起来了。”

“哦?”东方七宿婉转的哦了一声,心中对这个她指谁极为明了,并未显出太多惊讶,笑声道:“原来公子爷又是因为那位解忧公主而烦心,之前因她失忆,诸多事情无法一问究竟,如今她记忆已复,公子爷是如何打算?”

“先生曾言,她与皇帝貌合神离,劝我留她一命,征为己用,先生如今觉得,这建议还可用吗?”

“当时她是权倾朝野的长公主,刺杀她,不如拉拢。”东方眼下摇了摇头:“而如今,她背后的龙海势力已灭,拢地一战又惨败收场,晋国各处也因不满她的政令暴乱,她失踪这么久,早无当日权势,此时非彼时。”

南宫祤已听懂了东方的意思,今非昔比,留着她,没有一件会对他有利,只会给自己招来一堆祸事。

他声容坚毅:“若我非要留呢?”

东方七宿微微惊诧,之前她刚入宫时,君王对她可是抱着很大敌意的,甚至对她的来意颇为疑惑忌惮,却因她失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正好瞧瞧她能有什么花招,谁知道,这短短一年半载……

君王的心思,往日不曾有半分表露,此刻语气间忽然的强硬,也超乎了东方的意料之外。

既然自己身为谋士,自然得各方各面都得妥善打点,东方立在旁边,继续说:“记得,当年攻入奴桑时,那位解忧公主曾下跪求公子爷收留,因情势所迫,公子爷没有应允,今时不同往日,不知公子爷,如今有几分底气能留人?”

花忍肯定的点点头,东方的话,虽全未是实情,却总是一针见血。

往日爷实力不足,那时又是同奴桑大战的关键时刻,自然不能与晋国翻脸不认,送走她是必然的。

但现今,那解忧公主臭名昭著,是多少人的死敌,晋国大部分暴乱之下,可都是打着清君侧的由头,只盼着她死。若是如今知道她还活的好好的,不知又会激起多少层浪。

爷若硬要留人,要面对的不仅仅只有夏朝朝堂的反对,还有夏天无弃瑕他们对夏天凡之死的怒恨,除此之外,还需要压得住晋国皇帝及晋国各方势力,更甚至,得提前做好准备,同那样红颜祸水的女子待在一块,这后世圣贤明君的名头,恐怕是保不住的。

这几样,每一样难顶得住。

要不然,爷也不会用关玲珑这个名字替她处处遮掩。

南宫祤思了数刻,声音低压:“她若不愿,有谁能留住。”

东方七宿吃惊的程度不亚于杵在旁边的花忍,两人都难得见君王竟也有如此灭自己威风志气的一面,这与君王素来坦然自信盛气凌人的作风,全然不同。

君王若要留人,谁能走得了,竟还需得看人意愿?

东方顺势看了眼花忍:公子爷中邪了?

花忍表示摊手:比中邪更可怕。

爷最近几日的行为已经是越来越摸不透,常去关宅坐一坐也就罢了,来了兴趣买些花株回去花忍也没说什么,但今日,当街偷偷尾随一个女子,舍出大半金武卫锁住关宅,让人很难费解。

花忍心中只觉有个不好的念头,爷怕是对那女子动了真情,要留住一个女子的心,也许毫无办法,但若是要留住人,这办法可就多了。

东方仿佛从花忍无奈叹息的表情中读到了许多信息,回过头来,笑意有点大,接话道:“也许,早在那位解忧公主跪求收留时,公子爷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留下她,抢个女人又有何不可。这样后面一大堆事,只怕都得改写。”

南宫祤皱了眉目,因东方一句话,容色显出几分复杂,冷哼:“她可真是抢手。”

东方听其言语之外似乎另有别意,想起那解忧公主和亲奴桑时,便惹得父子叔侄相争相抢,若公子爷也出手抢女人,只怕是自降身价,和那些毫不讲理的北方蛮人无任何区别。东方得见他面色不妥,立即赔笑道:“开个玩笑,公子爷不必当真。”

东方打心底里不觉得堂堂夏朝君会被这些情情爱爱所困住,一个女子而已,哪能值得这么挂思,君王所忧的,应该是另有他事。

那位公主,能为己用,便是帮手,若不听话,就是劲敌。

那么,该如何取舍?

东方道:“她已复记忆,又如此费心接近公子爷,必然有所图。我猜,这位长公主在晋国已失势,如今现身我朝,或许想拉拢公子爷助她做些什么,公子爷不如先以静制动。”

听及东方的话,南宫祤眉色轻拧,又是一阵长思。

“不过,这位长公主非善类,公子爷还是要小心应对为上。”

——————

郭统领一夜无眠,守了一整夜,关宅院子里再无其他动静。此刻,他在门外徘徊不已,愁眉苦脸,不知自己这差事要何时了结,堂堂金武卫守卫后宫宠妃,这要被那群大臣得知,还不得往死里谏。

如此想着,郭统领一抬首,便忽见有一辆马车驶过,停落门前,郭统领正要上前说不可在此停留,往前瞧清,却见赶车人正是内侍黍洱。

那这车内……

不及郭统领多想,南宫祤已掀帘下车落地,郭统领一惊,忙迎礼:“卑职见过王上。”

南宫祤随意抬了抬手,说了句不必多礼,就已经踱步踏入宅内,丝毫不管郭统领还想要说些什么。

黍洱却是没跟着进入,对他有礼:“郭统领辛苦了,王上特意吩咐奴才带了些酒菜和糕点,劳烦郭统领给各位侍卫分一分。”

说完,另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过来,车上全是酒菜食盒,郭统领掀开一个看了看,露出惊诧之色。他是王上近身侍卫,王上曾也偶尔会赏赐他些上好的酒及点心,今日这满满一车,所有侍卫都有领赏,阵仗忒大了些。

郭统领此刻对这亲赐的福利没点兴趣,便派了个卫卒过来拿下去分,走近几步,挤眉瞧着那院子,反同黍洱道:“这如今,到底是何情况?”

黍洱给了句话:“封锁是封锁,郭统领切莫怠慢。”

郭统领瞅着王上那急切模样,便知里头女子必得好好供着,郭统领继而唠嗑道:“只是我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这明妃到底犯了何事,竟让王上下令封锁圈禁,如今,王上又如此迫不及待前去相见。”

黍洱笑道:“寻常夫妻过久了会吵架,这君王宠妃也难免会吵上一两回,只是阵仗有些大罢了,待王上消了气,郭统领便可归原位。”

郭统领叹了口气,略表堪忧。

关宅内院。

南宫祤推门步入寝房,左右没瞧见她人,房间空空荡荡的,他愣在原地,忽既有个不好的念头一下子窜进脑海。

她,跑了?难不成这关宅院子围成这样,都能让她悄无声息的跑了?

他眉目深皱,正要步出正院,却忽的听到一声狗叫。

那是……偏院?

他行了过去,偏院是厨屋杂院,堆积了不少东西,而她正屈膝蹲在院子井口边,拿瓢舀着刚提上来的水,不缓不慢的从上淋下,侵倒在狼狗身上,似是在给它洗沐。

解忧今早醒时,狼狗准时蹲点,又吵着她闹,她摸了摸它的绒毛,有点硬,还乱糟糟脏兮兮的,这是有多久没人替它理过了?

如今被监禁,闲来无事,她不妨替它整理一下。

狼狗喜欢动,并不老实,还时不时抖擞一下身子,甩她一身水,如此数次,狼狗玩的很开心。解忧面色间很是无奈,却又不能拿它如何,只能嘴上过过瘾:“你再这样动,我会宰了你。”

狼狗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仍然如此。

她不得不咬了牙,摇了摇铃铛:“想吃肉,就得听话,你再瘦下去,就只剩骨头了,我可不喜欢。”

不知是铃铛声的缘故,还是狼狗听懂了她的话,不再戏耍,晃了晃焉焉儿的脑袋,狼狗匍匐了下去,这才任由她造作。

南宫祤看着她手中那抹铃铛,眉目间一片隐色。

他一直没有出声,狼狗虽看见了他,却也没有叫唤,直到洗浴完毕,狼狗抖了最后一次,甩了她一脸水珠,她气急,欲抬手打它几下,狼狗忽的往一旁窜去,她一起身,才知他就站在身后,微微一惊。

风吹过,扬动她的长发衣裙。

她还是昨日那套浅白裙纱,没有特意梳妆,头发亦是懒懒散开,她久久注目,望进他眼底。

她不同于关玲珑,关玲珑的眼神里总有古灵精怪的小心思,有湾如泉水的清明,有着对事事探知的好奇。

关玲珑……

在听及她为他舍血利索下刀子时,在他见到那冰玉重回他手中时,他从来没有那么想要不顾一切的冲动。他答应过要圆她小女子的痴心,他赌她不会死,他认定了她的心意。

但最后,食言的是她。

他也许有得到过她一丝真心,但不幸,很短暂,悄然无息的又失去了。

她不是她。

他需要重新认识她。

因为此刻冥解忧的眼中,有坚韧不屈的定毅,有不显怯弱的稳重,有阅历丰富的狡猾,也有让人无法探入更深的迷雾。

原来她记起一切的样子,是这个样子,是他不认识的样子。

她常已软弱的姿态依附他太久,让他忘记了她曾经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从始至终,他都不应该把她当成普通的女人,她一直都是对手,她的掌控朝政谋心筹划之能,不会比他弱,她的排兵布阵也打的夏朝退避三舍,而她的上位,没人敢说不沾点血腥。

她是冥解忧,权倾朝野,智计无双,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会承认自己失忆后,对一个男人做过那些不知羞耻轻浮的事吗?

不会的。

她不仅不愿提起,也不愿承认,甚至连装都不想装,轻描淡写的一句关玲珑与她有什么区别,已把她如今的身份挑得清晰明了,也明明白白的把她冥解忧与关玲珑划分得一清二楚。不管是关玲珑对他的情意,还是关玲珑方圆的愿景,对她来说,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东西。

他也曾念想,或许她还可以是关玲珑,还能让他有几分挂思,可他还是要面对现实,现实里,有些残忍的事可以把他不该有的那点心思掐的灰飞烟灭。

解忧定了片刻,才复稳面色,走了过去,同他站在廊下。见他盯着自己,思绪不宁,她继而启了启薄唇:“昨日是跟踪,今日便又偷视,夏王这要意欲何为?”

他复了神色,眼眸勾紧,面容却淡然:“我有叫你,何来偷视。”

解忧清嗓反问:“哦?你叫我什么?”

他用极为平静的眼神望着她,她的脸上全然不见丝毫波澜,平平如常,他轻声开口叫出她的名字:“冥解忧。”

这一声,仿如重新相识。

解忧轻然般的看了他一眼,从他口中唤出这个名字,她竟还有点不习惯。

不同于昨日的面怒目狠,他冷静了许多,她心底由是佩服,果然不愧是从容自如处之泰然的夏王,只需一个晚上便能想清楚,然后接受这件荒谬的事。

失忆?在她看来,实是荒谬。

他昨日那一句轻狂出口的'你不是她',就说明了一切,关玲珑在他心中应当已经死了,一个无关的死人,还有惦记何提起的必要呢。

对于他念出自己的大名,她差点想回一句,初次正式谋面,久仰。

可是,面前这个人,陌生也熟悉。

她失神了一瞬,压住心中微乱的念头,嘲了一声:“这世上的缘分,真是奇妙,你以前,曾用别人的名字诓过我,而我如今也用别人的身份欺你,算扯平了。”

“缘分这东西,难说的定,我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你会成为我的对手。”他言语平和,唯独最后对手二字,却加重了力道。

“对手?”她眸色暗了暗:“我以为,你我是敌人,对手二字,未免太抬举我了。”

南宫祤眉目隐隐:“敌人只可能是势不两立和你死我活。”

“而对手,是志同道合,惺惺相惜。”她言语轻缓,极为淡然的补充。然后说:“但我冥解忧走的道,是离经叛道,大逆不道,你的道,是万载功过,后世千秋,如此相悖,何来的惺惺之惜。”

他将她当成对手,曾对她有些许的怜惜,而她此刻却已非常明白的告知,两人从来都不同道。南宫祤沉了嗓音:“若你把我当敌人,那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贿选近我身边,你就不怕一旦轻敌,会有什么后果?”

“我做事,可以不计后果,哪怕是付出性命。”她淡了声,仿佛没把面前的敌人当回事,又说:“当时,选了这条路后,我同薛小成那小魔头打了个赌。”

原来,她与薛小成早就相识,还知道那是个小魔头,难怪薛小成一开始就混在她身边,亏他还好心提醒她要当心。南宫祤不免挑眉:“你与他赌了什么?”

“赌你不认识我。”

她用着笃定的语气。

“可笑,我怎可能会不认识……”他原是反驳冷蔑一声,但说到最后,只觉自己的聪明被她反误,他声音放慢了一些,又补上:“你闻名天下,当然认识。”

“可我不认识你。”她话语轻然了些,说道:“如若不是那次我误入夏军营地,知道了你身份,恐怕你在我记忆中,永远都只是一个叫夏天无的人,你什么样子,我根本就不记得。”

他微微敛了下眸子,对于她所说的,他一点都不意外,他与她本就只是少时见过,何况他还用过易容术,最后才让她见了真容,凭她当时那副天真模样,能深深记住他才是见鬼。

她微微叹息:“我想着,我都忘了你长什么样,也许你也忘了呢,可是在落尘庵,当你脱口而出叫我名字时,这个赌,我就已输了。只是我很奇怪,哪怕你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名字,可你与我只在年少时见过一面,你是如何不假思索一眼就认出我的?”

南宫祤眉眼跳的厉害,想起在关家镇落尘庵的院子,他甚至情急之下还说过化成灰都认识,如今经她提起,仿若成了笑话。

他道:“你真这么自信,赌我不认识你?”

她气定神闲:“当然。”

“你变了。”

她一怔,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他说:“你会撒谎了,这么廉价的赌,对方还是薛小成,你觉得我会信?也许你不确定,我到底是否认识你,但是你很确定,你的目的是什么。”

解忧摇了摇头,她的目的,清晰明了,是能接近并且见到夏王。

至于是不是年少时见过,他是否认识她,根本就没关系,她刚才只是特意同他怀旧共勉提一提,缓缓紧张势敌的气氛而已,毕竟相识一场,她也并非是来同他相互厮杀的。

只是拙劣的谎言编的太扯,骗不过他。

她望着院中乱窜的狼狗,沉声道:“我再如何贿选,最终也只能进到郸阳,其实我与薛小成赌的是,我能不能见到你。”

“你这么有把握赢么?”他问。选秀的过程也许会千曲万折,即便她贿选关家镇,可从一个乡野地方进入宫廷,何止千难万难。

更何况,选秀本是太后同其他朝臣弄出来的,他不仅没当真,甚至有撤销之意。

“没有把握,所以才要赌啊。”她微微笑了一声,似乎是极为胜意,容如清泉:“虽然那晚我出了意外,但最后,我还是赢了。”

但她的笑容中夹了一丝苦意,她脸色渐渐暗淡:“尽管,我什么也没做。”

他眼皮再次跳的厉害。

她费尽心思把自己送到选秀名册里,眼看就要进郸阳,结果,她却出了意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目的,若不是因缘巧合他见了花册上的名字,招她入宫,她完全没有近到他身边的可能。

与其说是她处心积虑,倒不如说是他后来故意在给机会。她正因明白如此,所以此刻站他面前,可以毫无慌惧。

“你……出了什么意外?”他似乎想问清楚。

“不重要。”她微微握紧了手,对于那晚的事显然并不愿提起,沉敛过后,才又说:“如今,你我虽然是不同道的敌人,但未尝不可共谋。”

共谋?

南宫祤黯了一下眼眸,想了什么,问:“你想与我谋什么?”

她望着远处,瞳色轻明。

“万里疆土,天下河山。”

这八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南宫祤是有些讶色的,他唇角一冷,有些讽意:“你想要天下河山,只要你开一句口,自然有人会双手奉上,何须费劲与我共谋。”

她听得出夏王言语之间指谁,时至今日,还是会有人觉得她与皇帝狼狈为奸,情谊缠绵。

“我如今落魄至此,明白了一个道理,凡是别人给的东西,都无法真正据为己有。”她神色微变说:“皇帝一步步的用仇恨诱使我,给我生杀予夺的权力,给我滔天权势,我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但那都不是真的,我唯一的心腹,只一个龙海冥家。”

“他可以纵容我欺上瞒下,放任我搅乱朝堂,可他也怕我,怕我会不受他控制,在我下手之前,他最终还是痛下狠手灭了龙海,没留给我一丝反扑的机会,世人妄言,说什么我权倾朝野,手握重兵,位高权重,其实在帝王前,都是蝼蚁,被人捏在手中,有何不一样呢。”

她薄唇再启:“而且你错了,我并不稀罕疆土河山,我从始至终,只做一件事,那就是让这个天下,不再姓皇甫!”

南宫祤至少是有惊讶的,单论她以往的所作所为,全是在帮皇帝巩固实权,只不过皇帝承了她的情,却又转手覆灭了龙海这处心患,她与皇帝之间的博弈,总教人看不清。

而他从不知,她竟有这样的想法。

天下皇权,不再姓皇甫!

他嗓音沉沉,问:“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眼神更轻,幽远无限:“他杀我丈夫杀我孩子,折我羽翼,我只要他,国破,家亡!”

明明该是愤天怒怨的字语,她却是轻飘飘的说出来,但他从她沉淀的眼中,仍是读到了超乎意料的恨意。

她夺权摄政,只为颠覆皇权,她从来不管社稷苍生,也不在乎。

似乎她所做的,仅仅是一个女人的报复。

南宫祤沉吟良久:“你与我共谋,是卖国。”

她面色郁沉:“卖国算什么,造反刺杀我都做过,可无论晋国内部如何分崩离析,晋国还是晋国,仍然姓皇甫。我明白,要想彻底颠覆皇甫,唯有借外势,就如你们对付奴桑的谋略,引之内乱,合谋而伐。”

南宫祤看着她,面色惊变复杂。

奴桑……她提及了奴桑。

她容颜明清:“你图你的天下河山,我报我的仇,不同道可同谋。”

南宫祤稳住心境:“你曾与我朝几番大战,将士死伤无数,如今你说同谋,我凭什么信你?”

“两国交战,互图利益,有死伤本是正常,你我不至于因此交恶,再而信任这种东西,随时都可翻脸,与其纠结于此,不如你想想,有我在,能帮你什么。”

南宫祤看着她,她身上真是没一点关玲珑的影子,两国交战,虽是互为利益,可那些因战争而死的人,她竟是一点都不怜惜,在她眼中,何尝不是蝼蚁呢。

他嘲道:“你如今失势,被困此处,能有什么筹码?又能助我做什么?”

“这地方,困不住我。”她朝狼狗招了招,狼狗跑过来乖乖的蹲她旁边:“就如,天牢困不住龙姑娘,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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