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2/2）

楼下的大铁门外，有急促的敲门声，暮锦想着手机上那一连串的电话号码，她猜想来人是长城。果然是长城，他一袭风雪，怯生生地跟在暮锦身后，俨然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暮锦依旧坐在海报前，发呆。长城紧挨着暮锦坐下，陪着她发呆……大厅里静静的，静得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暮锦的眼湿漉漉的，却没有一句话语。长城瞥了一眼暮锦的屁股底下，他匆忙站起，从旁边的沙发上取下一个坐垫强行塞在暮锦屁股下。很久很久过后，听见暮锦幽幽地说，“很多人问过我，余暮锦，你的金蔷薇双语幼儿园为什么开办得这么红火？这么成功？我只是笑笑而已！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余暮锦可以不吃不喝不穿不戴，也要雇佣最好的老师，也要添置最好的儿童益智玩具。我可以无眠无休，可以困顿不堪，也要看着孩子们吃下最安全的饭菜，陪伴他们成长长大。时至今日，这里不但承载了我的爱，更多的是责任。责任，你懂吗？”暮锦终于扭头看向长城，长城如沐春雨。只听得暮锦继续道，“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大的悲苦莫过于不会生孩子，我余暮锦多么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啊！哪怕没有爱情，没有婚姻，托生一回女人，我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看着他出生，听着他咿呀学语，陪着他走过成长过程……可惜……幸好……”暮锦哽咽着，她的肩头突然抽动起来。长城双手扶住暮锦的肩膀，不知所言，待到暮锦停歇下来，他温和着，“别生气啦，行不？我都骂自己一万遍了！今天是你生日，我要给你一个特别的惊喜！”听到惊喜俩字，暮锦霍地站起，揉揉眼睛明快地笑着，“走！开路！”

西餐厅里，他们选了一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纷飞的雪花，喝着香浓的咖啡，这种意境真是难得。面对上好的牛排，刚出炉的奶酪，暮锦丝毫没有食欲，她盯着长城的眼睛，“不是说有特别的惊喜吗？在哪？”长城真诚道，“你生日，给你一个特权，你随便要，我送给你！”“那就要……要一支玫瑰。”暮锦红了脸，长城倒显得慷慨大方，他跑向马路对面的花店，回来时，手里捧着四朵红玫瑰，气喘吁吁着，“卖花小姐说四朵代表承诺誓言，我冯长城用我人格担保，这一生一世我愿与你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来，哥们，接受我的花。”

暮锦，这一声承诺有多重，只有寻声而来的你我知道。那种生命中震撼肉心的真，已在光阴的荒野里萌芽，在岁月的荒芜中植根，在命途的沼泽中升华。就让我们继续在哥们的维度里爱着吧！唯望，流年安之若素，情感温暖绵长。

此刻，暮锦盯着长城手中的花诧异着：“哥们？”长城点头颔首，“是！哥们，比哥们还要哥们！铁哥们！”暮锦闻言，当即冲服务员恨恨地高喊着，“再来两份牛排！两份奶酪！”她低下头闷头咀嚼着，心中的酸楚漫过全身……长城啊长城，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长城看着暮锦狼吞虎咽的吃相，禁不住笑喷，“吃货！这不是第一次吃吧？还是饿了三天三夜了？哈哈哈……貌似……貌似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的……哈哈哈……”“你花钱！你买单！我……我不吃白不吃！”暮锦恶狠狠地对长城瞪起了眼。窗外的大雪纷纷扬扬，随着寒风漫无目的地飞舞着。冬天即将过去，而自己距离春天却遥遥无期！

暮锦把那四支玫瑰带回家，插在花瓶里，细细品味……她的眼前幻化出一大束玫瑰，应该有九佰九拾九朵玫瑰吧，而那个单膝跪地，手捧玫瑰花的人分明是冯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