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定情信物（万更）（2/2）

这一幕恰巧被舒言看在眼里，他的笙儿怎么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丫鬟都比对他还好？心中郁郁千千结，他眉头紧皱着。

“少庄主，奴婢扶您回房歇息。”另一个一直守在玉锦笙身后的丫鬟看到连忙道。

“好。”玉锦笙也不推辞，她确实有些乏了。

小姐没发话，夙瑶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得到舒言的示意后这才敢跟在玉锦笙和那个丫鬟身后。樱桃般的嘴撅着，别提有多委屈了。

房间里燃着安神香，玉锦笙只感觉困意袭来特别想睡觉。这时，房门却被人推开，没有叩门声。

玉锦笙皱眉道：“谁？”

“回小姐，是阡染公子。”一直站在床前的夙瑶小声提醒。

“猜到了，没有礼貌倒很像阡染公子的作风。”玉锦笙嗤了一声：“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阡然嘴角抽了抽，莫名哀怨：“你这女人好不讲道理，好歹我还救过你，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所以麻烦阡染公子以后擦亮眼睛别救我了。”玉锦笙道，她的怒火又被重新点燃，本来是生气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没想到又遇到一个来挑事的。

“本公子还就爱多管闲事了。”阡染摇手打开折扇。

玉锦笙听到扇面打开的声音，冷声道：“大冷天的摇扇子也不怕冻死。”

“算了，本公子才没那么闲来找不痛快，走了。”房门再次被人合上。

夙瑶见玉锦笙准备休息，只好乖乖退出房间。自入碧云山庄以来，小姐就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因为目盲，所以分不清昼夜。除了用膳，玉锦笙其余时间都在床榻上，睡不着也闭着眼睛，因为睁眼和闭眼都没什么区别。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舒言最近也没来看她，两个人之间就像是隔着无形的屏障，至少一切在玉锦笙看来是这样的。

窗外雪花簌簌落下的细小声音传入玉锦笙耳中，睫毛微颤，她睁开眸子，摸索着下了床，地面冰寒的温度通过她光洁的脚传至全身，她这才反映过来，她没有穿鞋。被窝暖融融的，一掀开被子哪里会想这么多。

她没有因此转身回到被窝里，而是摸索着一步一步走向窗沿，推开窗子，手伸出。她感受到飞舞的雪花停在她的手心，凉凉的，却带着大自然的味道。好久没有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她几乎快要与世隔绝了。

玉锦笙猛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心肺都是凉凉的。她满意勾唇轻笑出声。她也不知道在碧云山庄待了有多久，只是感觉像是有一生那么漫长。

突然失了重心，一阵温暖通过某人有力的臂膀传来，她心慌伸手去推。

“笙儿，我们也就一个多月未见，你把我忘了？”舒言温雅的声音传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充斥着玉锦笙的每一根神经。

呵，一个多月？是啊，一个多月未见，她就对景澈不那么敏感了，该说他们是生疏了还是她反应迟钝了呢？仔细嗅了嗅，他身上确实是有种晚香玉的香气。玉锦笙抿唇不语，片刻，她道：“一个多月未见，言世子怎地有空来我这里了？”

舒言听着她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听都像是破罐子破摔，即便生气他也没有把她放下来，而是低头仔细看着她的眉眼，让他又爱又恨这世间只有他的笙儿能做到了。

“怎么不说话了？没话说了是吗？每一次你都自作主张从不向我解释，等事情败露了再来讨我原谅。”空气仿若凝滞了一般安静，静到使玉锦笙这么多天以来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一次窜出，她伸手使劲推景澈，巴不得下一秒他就耐不住她的不安分把她放下来。

“我自作主张是不对，我只是不想你担心。碧云山庄你想替皇上招安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但我不想你为了目盲一事对碧云山庄左右为难。我想先来碧云山庄讨得药材治好你的目盲，之后再和你一起商议碧云山庄如何安置之事。”舒言头疼地解释。自那日后笙儿便不再理他，连屋子都不让他进，他就算想解释也无从说起，连人都见不到更别提解释了。

这就是她从小到大一直爱着的人，无时无刻不在为她谋略的人，倾尽生命不惜名声也要护她周全的人。玉锦笙无声地笑了，笑着笑着却觉得脸颊凉凉的，寒风吹过更冷了。

舒言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微愣，绣着云纹的衣裳被寒风吹起，白皙的玉指拢了拢她垂下的单薄衣袖。琥珀色的眸子亮光灼灼紧紧锁住她，如玉容颜较之前更加苍白，整个人瘦了许多，若不是房间里还能听得到他浅淡的呼吸声，恐怕他真的单薄的堪比纸片。他声音温雅语气却带着丝疲惫：“笙儿，你没事吧？”

看着她这又哭又笑的神情，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言世子，你还真打算抱着我一直站在窗口吹风啊？我都快冻死了。”玉锦笙抽抽搭搭，抹了一把眼泪道。

“是我疏忽了。”舒言轻笑笑声愉悦，他抱紧玉锦笙大步走向床榻，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整个人裹在锦被里。须臾，他转身关上窗户。拿起桌子上的火折子把熄灭了的暖炉重新燃起。

“这次我就姑且原谅你了。你以后可不许胡闹了，就算是为了我好也得提前和我说一声。否则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闻名天下的言世子居然为了我去偷药，这要是传出去丢死人了，我可不要嫁给名声糟透的人。”玉锦笙故作嫌弃，摆摆手。

“笙儿，你是说愿意嫁给我？”舒言的声音轻快，像极了他此时眸子中亮晶晶的。

“景澈，你放错了重点。”玉锦笙提醒道。

舒言低低笑出声，郑重做了保证。大手将玉锦笙的玉足包在手心，她脚上冰凉的温度正在被他暖热。

心底涌起一股温暖，玉锦笙倾身环住他的腰身，听着他的心跳有种心安的感觉。“景澈，你怎么瘦了？是碧云山庄的招待不周吗？”

“没有，可能你是好多天没有看见我出现错觉了。”舒言神色微慌，神定片刻声音波澜不惊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哦，我要是没有恢复记忆肯定会帮皇帝招安碧云山庄，可是如今我恢复记忆了，碧云山庄是我娘亲的心血，她一手创建的事业我不能把它亲手毁了。皇帝那边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碧云山庄，我也一定要接管让它发展壮大起来。”玉锦笙思量片刻，蹙眉，凝声道。这件事非常棘手。

“都听你的。”

窗外寒风阵阵吹不散屋里的柔情暖暖。

伫立在屋外的几道人影散去，很显然，玉锦笙刚才的一番话已经传到四位长老耳里。

碧云山庄是用毒世家，玉锦笙娘亲楚瑟用前半生时间一手创立。用毒世家是源于碧云山庄的四位长老，四位长老精通医术和制毒之术，来自不同的国家，家道中落或是遭重大变故为楚瑟所救，从而誓死一生追随。

阡染公子也就和玉锦笙差不多大，当年，楚瑟诞下玉锦笙后决心退隐，年岁已高的四位长老和她商量后决定收留一位尚在襁褓被遗弃的孤儿当作副庄主培养。这个孤儿就是后来叱咤江湖的阡染公子。

自舒言和玉锦笙和好后的两天起，每日都有人来为玉锦笙上药。白纱布涂上玉锦笙不熟悉的药草蒙上她的眼睛。

玉锦笙纳闷，为什么不是舒言来为她做这些事？一般，这些近身的事，舒言都会亲历亲为啊！也许他最近是在忙吧。

夙瑶端来热乎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声音透着欢喜：“小姐，快来尝尝奴婢和婢子们心学的手艺。”

玉锦笙在夙瑶的搀扶下来到桌子前坐着，这些天她生气不理夙瑶，夙瑶心里一定和景澈一样委屈吧，所以夙瑶才去向碧云山庄的婢子学手艺就为了讨好她。目盲，所以吃饭都不太方便。

夙瑶也坐下来，夹了一小口菜喂至玉锦笙的唇边：“小姐，尝尝看。”

“手艺确实精进不少。什么时候你的武功也能不让我操心就好了。”玉锦笙笑着说，她这几日的心情是极好的。

“小姐放心，言世子最近在让离影教奴婢武功。言世子和小姐真是越来越像一家人了，连侍卫的武功都可以传授给小姐的贴身之人。”夙瑶笑意盈盈，明亮的眸子笑成了月牙。

“你怎么不说离影在像对媳妇一样对你啊？”玉锦笙忍不住还嘴，这丫头还晓得打趣她了。

那日，因为阿欢失踪一事，她被沈君痕强制着要带回驿馆，楚策人已经不见踪影。楚策来无影去无踪每天都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和她说一声，枉她那时还险些把他当作救命稻草一样期盼他能出现把她从沈君痕手里解救出来。楚策不见，怎么阿绣也不见了？按理说，阿绣是她带回来的人，应该是不会和落英阁的下人们生活在一起的。难道他们二者有什么联系？

沈君痕的伤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当时好歹也是他救了她一命，否则寡不敌众，她一定会惨死于白衣女子手下。

那群黑衣人和白衣女子究竟是何人？真的是东灵国太子的手下吗？没有确切的证据，她还是难以相信这些无妄的推测。

发生的好多事她都因为和舒言闹脾气心闷没有去细想，如今说开了得空忍不住把一切翻出来好生想想。可是想了这么久仍没有一点思绪，疑问反而更多了。玉锦笙头疼地锤了锤脑袋，绝美的小脸皱成一团。

“小姐，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早先言世子说了你爱胡思乱想让奴婢注意些奴婢还不相信，如今是不得不信了。”夙瑶喂菜的手停在半空中了好久，酸疼得她忍不住锤了锤胳膊。

“我这是在思考不是在胡思乱想。”玉锦笙斥道，敲了敲她的额头。这两个根本不是一个性质的好么？

约莫过了数日，隔着素白的纱布，她已能模模糊糊看到距离不远夙瑶的身影，虽然看不真切。

蕊绽，寒风送花香。雁飞，飘零人自悲。

北风透过窗缝将初绽的梅花香气送进暖融融的屋子里。玉锦笙深深嗅了嗅，心底一片明净，唇角不由微微上扬。总感觉这香气怡人的梅花像极了茗烟，自有一番风韵而且心思纯善不遮不瞒的女儿家。

思绪飘飞，她开始想念远在皇城的哥哥。那个大小发誓要保护她将她视若生命的人。舒言又何尝不是呢？可他近日去哪了？

她没有看见，门外庭院中那一抹白衣胜雪的风华绝代。

玉锦笙虽目盲但耳力却是极好的。梅花被折下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按耐不住期望，立马遣夙瑶出门看看。

不一会儿，夙瑶回来后，只道是积雪压断了梅花枝。

玉锦笙眸中的一簇亮光熄灭瞬间黯淡，她抿了抿唇，不语。

“小姐这是思念言世子了吧？小姐不必担心，言世子好着呢，只是事务缠身暂时脱不开身。”夙瑶捂嘴偷笑，她在小姐身上是懂得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姐这些天平平淡淡，换了药就睡觉，也不出去走走，整日闷在屋子里表情平淡到没有喜怒，若非过分思念，方才有怎会表现的如此急切。

“随我出去走走吧。”玉锦笙没有回答，他忙到没空来见她，一定是在忙很重要的事吧。

玉锦笙头回换下火红衣衫而是着阡染派人送来的深蓝掺紫的云燕拖曳锦衣，外披绣有晚香玉的大氅。

阡染担心她不穿，还特意嘱咐人传话：这是庄主在世时亲手缝制的赠予少庄主的衣裳，不穿可不浪费了？

夙瑶扶着玉锦笙的胳膊，把暖炉放进她怀里。推开门，迎面一阵冷风袭来，屋子燃着的暖炉里的火焰摇曳着，还没等关上门就熄灭了。

暴雪后的晴空万里无云，就连湛蓝的天空也带着丝冷冷的光芒。

玉锦笙深一脚浅一脚踏在雪地上，绣鞋前端沾上了一些雪花，雪花融化在绣鞋上留下一大片湿渍。

不知不觉走到碧云山庄后山，夙瑶也信步扶着她随着玉锦笙走的方向而去。

后山本是有一大片瀑布的，现在由于天气变冷凝结为了冰雕，冰雕在日光的反射下透着冷峻的光辉。玉锦笙不适地闭上眼，却脚步不停在夙瑶的搀扶下靠近冰雕，素手轻轻抚上，凉寒刺骨，她能隐约看到这一大片冰雕的形状，真是鬼斧神工，不得不赞叹大自然的精妙绝伦。

这一片冰天雪地之景，等她好了一定要把舒言也拉过来看看。

随意往四下走，约走了几十步，她嗅到血腥味越来越浓，不由蹙眉停下脚步：“夙瑶，去看看哪来的血腥味？”

“是，小姐。”夙瑶说完便离开了，玉锦笙一个人站在原地彷徨着，却越来越心神不宁。

不多时，夙瑶带过来一个衣衫破烂浑身是伤的小女孩，小身板艰难地扶着受伤的女孩，但腰挺得直直的，夙瑶声音急切：“小姐，奴婢在冰雕后发现有个受伤的女孩。”

玉锦笙皱眉，碧云山庄怎么会出现受伤的女孩？看这身形约莫十二岁，看不清她的样貌。玉锦笙声音微冷，只好道：“带回去，好生医治。”

她不是爱多管闲事之人，但初来碧云山庄，一切还没立稳脚跟，自然不能轻视一丝风吹草动。

后山雪地上留下的杂乱脚印被夜间纷纷洒洒的雪花覆盖，再寻不到一点痕迹。

此时，碧云山庄宁静的右侧一角庭院中灯火通明。一间侧房的床榻上躺着一位脏秽洗净裸露着素颜、容貌清秀的女孩，而玉锦笙则坐在镂空花椅上，神情淡淡看不出内心的想法。身旁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还未来得及倒掉的脏水。

“小姐，这姑娘模样生的可真水灵。”夙瑶拧干毛巾，搭在水盆上，笑道。

“咳咳。”咳嗽声传来，女孩睁开眸子，打量着周围，满脸迷茫。

“你是被我家小姐所救的。”夙瑶见她醒来，端来一杯水递给她。

“你叫什么名字？”玉锦笙声音轻柔，她看不清女孩的面容。

“白舞。”女孩镇定道。

白舞，白家家主放在心尖儿上的宝贝女儿。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白舞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扑通’一声跪伏在玉锦笙裙摆前，刚上了药的伤口又绽开，染红了她单薄的衣衫。

夙瑶见小姐没开口就不伸手去扶白舞，而是乖站在玉锦笙身旁一言不发地看着，不知道白舞有何目的？

“白小姐这是何意？怎可屈尊对我一介庶女行此大礼？”听到被褥的窸窣声和膝盖与大地的碰撞声，玉锦笙不禁凝眸，视线微微下移，隐约看到白舞此时的举动，微微诧异，霎时又了然，收回视线。凡事都是相互的，白舞愿意对她行礼一定有她的用意，对白舞这么聪明的人来说，求人之事不有点诚意怎么行？

“玉二小姐，我想请您帮我报仇。爹爹变了，娘亲和弟弟妹妹都被爹爹亲手杀害，我拼了命才逃出来却被追杀不幸掉落悬崖幸好命大被您所救。我想活下来，报仇！玉二小姐，我恳请您施援手助我一臂之力。”白舞说着说着声音颤抖起来，显然是痛苦不已，泪顺着她的脸颊大颗大颗滴落，伤痕累累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玉锦笙看得并不真切，心却猛地纠了一下。除了景澈，她对其他事都是理性大于感性。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玉锦笙挑眉。卷入白家的争斗不是明智的选择，何况她自己的处境业已举步维艰，怎好再拖累别人？白家惯养的大小姐，如今为了报仇，对她的称呼竟变成了‘您’。

“玉二小姐，如今只有您能帮我了，您虽是相府庶女但还是碧云山庄少庄主，我在白家对您颇有耳闻，外人以讹传讹但我知道您一定非池中之物，否则有怎会得言世子另眼相待？如若小姐能帮我报得此仇，我白舞愿一生追随小姐，赴汤蹈火、义不容辞。”白舞抹了一把眼泪，不再哭泣，语气一改哭腔变得毅然坚决。

原来她是因为景撤对她倾心才对她另眼相看的。想及此处，玉锦笙忍不住勾唇轻笑，颇有讽刺意味。

“小姐……”夙瑶也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一旦入局便是要牵扯到白家所有主权甚至是搅动江湖名声鹤起，小姐多年来图个清静安稳的愿望也将化为泡影，就连皇帝可能也会更加忌惮小姐。夙瑶忍不住轻唤出声，生怕小姐没有深思熟虑就一时心软轻易答应白舞的请求。

“好。我帮你报仇洗冤，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玉锦笙打断夙瑶的话，在夙瑶怔愣时伸手把白舞从冰冷的地上扶起。

白舞抬头，二人目光交汇，感激、复杂的情绪在白舞眸子中涌动。

“谢玉二小姐。”

“好好养伤，具体的事我以后会向你细细询问。你记住，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女娴梦，闲敲棋子落灯花。”玉锦笙温然开口。白舞，不仅是白家长女，品行端正，武艺也是极好的。

“是，以后我就叫娴梦。”白舞苍白的容颜浮现一抹笑容，那是经历过死亡和绝望后的欣慰，本满是恨意的眸子破碎出希望，她的声音沙哑，这番话却饱含激动，整个人多了份生气。就知道玉二小姐绝非外界传言那么简单，单单是从为她取名字来看，便能看出其中的一点诗情。

夙瑶重新给白舞上了药，玉锦笙在侧屋待了一会儿困不过就回房休息了。

夜凉如水，窗外的风声不绝于耳，冬日凛冽的气息萦绕总让人心神不宁，许是这几日白日也睡，到了夜里玉锦笙反而睡不着了。

她只好坐起身走到屏风后寻了个大氅披上，黑暗中摸索着走到窗子前，取下蒙眼的白纱布，闭着眼在心中默数三个数，她特意不开灯，因为如果睁眼后还是看不清，她可以安慰自己说是房间不亮堂，然后默默重新戴好纱布，失落也会少些吧！毕竟，她是怕极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