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吃霸王餐(上架求首订)(2/2)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三姨娘说了这句让玉锦笙摸不清头脑的话就昏睡过去。
玉锦笙看着三姨娘侧睡的半边睡颜,叹息古人三妻四妾耽误了多少姑娘的似水年华尤其是以皇帝为首三宫六院更是大恶不赦。三姨娘唯一随身侍候的约十七岁的小姑娘徐秋娘端来一盆清水,眼睛哭得红肿。一见到玉锦笙就‘扑通’一声跪下来:“谢谢二小姐救下主子,主子她是被陷害的。求二小姐一定要还主子清白。”
“我知道。”玉锦笙把拧干沾水的帕子拂开三姨娘脏污的青丝小心擦着她的脸,血污拭去慢慢就露出了三姨娘绝美的素颜,虽然三姨娘已经三十来岁但岁月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痕迹。俏比十八少女。眉如翠羽,面如白玉,标准的瓜子脸,单单是说这幅容貌被相府后院的夫人姨娘嫉妒也能令人信服。又说:“秋娘,三姨娘交给你了,大夫随后就到。这些日子你们先住在‘落英阁’。”
“谢二小姐。”徐秋娘对玉锦笙行大礼,一直到她离开许久看不到背影还依旧垂首跪着没起身。
走出房间没多久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打在肌肤上凉丝丝的。院中的花瓣禁不住雨水的重量纷纷垂着头。玉锦笙一手攀着花枝,一手伸出触摸这明媚日光里突如其来的秋雨。仿佛一痕秋水把她的眼仁儿也洗得更加清亮。
爹爹后院的事自然少不了爹爹的出席。
“锦笙,你回来了?”身后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从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玉锦笙转身看到连官服还没来得及脱下的相爷,嘴角轻勾,细声询问:“爹爹近来可好?”
“一切自然是好的。”相爷撑伞走到她身边,用油纸伞为她遮住了雨。自始至终视线从没有落在玉锦笙身上过。
“那爹爹觉得三姨娘在相府过得可好?爹爹有多久没去看三姨娘了?”玉锦笙第一次用心打量她在这个世界的爹爹。相爷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一双墨色宛如黑曜石般的剪瞳,鼻梁高挺,五官精致,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俘获不少女子芳心的美男子。可是三姨娘还是不爱他。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相爷下意识避开玉锦笙直勾勾的冰冷目光,他第一次有种自己的所有毫无保留完全暴露在别人面前的感觉,而且这个让他有此感的还是他的二女儿玉锦笙。
“好吧,既然爹爹回来了,夫人姨娘们一定会因为三姨娘的事和告账。三姨娘的事希望爹爹不要随意相信奸人的话,女儿我也会倾力调查力图还爹爹后院一个清静。毕竟,丞相府后院夫人姨娘们都成一窝传出去也不好听。”玉锦笙大义凛然地说。
这个爹爹的底细她还没弄清,不如就趁三姨娘的事来看看爹爹对她到底是不是像传言那样不管不教、不理不爱。毕竟在皇宫太后执意为她和三皇孙赐婚时,即便事态严重火烧眉毛,爹爹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做任何表态,宁可相府在风口浪尖上也绝不出手保她。她不懂相爷为什么这样做。
相爷没有说话,眉头皱起。
玉锦笙看清他所有的表情变化后,后退几步躲开他的伞,冷笑一声转身离去。流言可畏但无风不起浪,玉锦笙这个爹爹还真是对她不痛不痒。
回到房间,玉锦笙从衣橱里拿出一套彩绣蝶纹的火红褶裙,走到屏风后脱下雪白披风,褪去湿透的外衣。过半盏茶的时间还没从屏风后走出来。
玉锦笙听到一阵落地声胡乱打了个结走出屏风,见到了一袭黑衣坐在桌前自顾自喝水的风落,不由得气得磨牙:“你在房梁躲了许久吧?怎么不多待一会儿偏偏这个时候跑下来?”
“我躲上去是因为看到了相爷,怕被发现给你添麻烦。谁知道你这个女人笨手笨脚的连个衣服也不会穿,我实在急不过就只好跳下来了。”风落目光清朗,薄唇微抿,视线躲躲闪闪就是不敢看玉锦笙。
“那你刚才都看到了?”玉锦笙咬牙切齿。
风落俊颜忽红忽白,眸光一直躲躲闪闪就是不敢看玉锦笙,最终还是很实诚的点点头。
“这个好办,你以身相许吧。”玉锦笙苦思冥想之后开口说。她欣赏着风落脸上丰富的表情心情愉悦。毕竟风落的容颜翩若惊鸿、姿容绝世、实属上乘,她嫁给他也不亏。
“我只是听到了你和丞相的对话、目力好看到了你们细微的神情。再说了,阿笙,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风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松了口气。
好吧,是她想得太不正经了,真是丢人丢到外婆家了。玉锦笙愤愤地伸出玉指指着他的鼻尖,说:“那你还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躲在房梁上直到我进来还不出现,害得我以为……。”
风落微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白皙修长的玉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显然他现在心情极好。声音恢复往日的清冷,言语却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戏谑:“你以为什么?阿笙,你再不去整理好衣服太阳就要下山了。”
玉锦笙怒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跑到屏风后和衣服继续做斗争。
时间一点点流逝,当玉锦笙再次走出屏风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拖地繁杂的火红褶裙被她撕成长至脚跟的衣裙,袖口和裙面银丝滚边,丝绸织成的衣裙绣有大朵晚香玉,腰间扎着一根月白的腰带,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身。耳坠明珰,肤若凝脂。柳眉弯弯,似笑非笑的双眸溢出淡然。皓腕系着一条火红薄纱。三千青丝用一根细长的丝带绑着,简单利落。
风落一时间看愣了。
“怎么,现在是不是后悔没有答应我以身相许啊?”玉锦笙俏皮地眨眼。
“你一说话就破坏了美好。你属于该闭嘴的那类人。”风落不屑地收回视线,他刚刚怎么会被这个女人的外貌迷了?真是鬼迷心窍了。
玉锦笙冲他挥挥拳头,这人,不说实话会死啊!
风落无视她气得要喷火的眼神,悠悠道:“阿笙,我这次来是要看看你能不能从镇北活着回来。”
“镇北……”玉锦笙眸光一凝。
“镇北出什么事了?瘟疫不是已经被你平定吗?”风落伸手招来床上的白色披风扔给玉锦笙:“走,出去吃饭。”
玉锦笙不语,打了个好看的结亦步亦趋地跟在风落身后,哪里像是相府的小姐,更像是个畏首畏尾的小厮。
风落回头用无比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你穿的倒像是大户人家,却是这般模样跟在我身后,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玉锦笙撇撇嘴,顺着杆往上爬,幽怨地说:“人家都倒贴了,你还不要,这还不叫被欺负?”
风落脚步一滞,面皮难得地抽了抽,是他多嘴不该问她。他无父无母又是杀手组织的一员,就算玉锦笙打准心思要和他在一起他也是不会答应的,再加上,嫁给他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更像是玩笑话,他怎敢当真。
玉锦笙无聊地低头边踢着石子边哼着小曲儿,快走到‘落英阁’门口时手臂被人拉住。
风落握住她的手腕轻功离开相府。衣袂沾了深秋的少许凉气,双脚落地松开她解释:“你走进‘落英阁’是一个人呢,走出来是两个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的‘落英阁’藏了个男人呢。”
“哦。”玉锦笙点头,不得不承认,风落想的确实很周到。
徒步走过好几条街来到‘醉香楼’,这个酒楼虽然东西贵但也不负盛名!
风落和玉锦笙并肩走进大门,立刻有小二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即便是白昼,酒楼还是点着琉璃灯,极尽奢华。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再来几个美人儿,定是个纵情声色的好地方。玉锦笙两眼放光,殊不知她此时的心思完全暴露在了脸上。
风落看到她诡异的笑容忍不住心底发寒,这女人脑子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人群突然安静,玉锦笙明显察觉到有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旁的风落身上。
“哥哥,花送给你。”离门口不远的酒桌上一名小女孩拿着一株鸢尾花跑过来。玉锦笙吃惊地等着事情的发展,原来,在古时候就流行送花了。
风落第一次面对这种万众瞩目的场景,难以接受。要知道,他平日生活在‘倾痕宫’,大家都是各司其职、相互熟悉。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玉手握着剑没有接过花。
小女孩努努嘴,一副要哭的架势。玉锦笙连忙替风落接过鸢尾花,笑嘻嘻地对小女孩说:“这位哥哥不会说话,姐姐替这位哥哥谢谢你的花了。”
小女孩对风落多看了几眼就跑到她娘亲身边,人群发出唏嘘声。
玉锦笙不以为然看了众人一眼,只捕捉到惋惜的神色,扭头,对上风落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摸不清头绪。
“来一间干净的包厢,好酒好菜都上上来。”玉锦笙听了小二的建议往第三层走去。第九层只有两个房间,既然都满了正好她也不想爬楼梯。
风落抱着剑坐在椅子上,还是刚刚的眼神,玉锦笙莫名心虚,问:“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包厢寂静无声,风落头偏过去,这回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玉锦笙。
“你刚刚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玉锦笙磨牙,继续问。
安静到一根绣花针掉落都能听到,玉锦笙抬眼看屋顶,只感觉头顶有一排乌鸦飞过。
“你怎么不理我?”玉锦笙又问,颇有打不死的小强的精神。
风落视线转向别处,看都不看玉锦笙。
玉锦笙也不再问,赌气似的扭过头不看他。
“你不是说我不会说话吗?我自然听你的了。”风落凉凉的声音响起。
玉锦笙了然,原来自己又一不小心说错话了。很没节操地对风落扯了个大大的笑容,说:“你早说出来不就结了,害得我问好久。你不理那个小女孩我只能这样帮你开脱了,再说,那么多人都看着呢,如果小女孩哭出来嘴笨的你还得哄她不是吗?我是为你好。”
“好吧。”风落无奈。包厢的气氛明显好些。
“怎么平时没见你多听我的话呢?这时候你倒是听话了。”玉锦笙很傲娇地甩给他一个白眼。
风落恍若未闻,抿唇不语。
小二上菜时还不忘对玉锦笙和风落偷瞄了几眼,玉锦笙突然觉得好对不起风落,因为她的话现在他们都认为风落这样一个风华绝代、容颜绝世的男子是个哑巴了。
玉锦笙吃完饭后,摸摸腰间,完了,出来匆忙忘带钱袋子了。
“就知道你不靠谱。”风落打开房门,数落道。感受到玉锦笙期待的眼神,幽幽道:“我身上从来不带钱。”
玉锦笙石化了,敢情她这回是吃霸王餐,迅速堵上门跑到窗子前要逃跑,却被风落一把逮住:“你想想,‘醉香楼’可不是小酒楼,能没有防范意识?据我所知,这里还有的护卫而且都是以一顶十的高手。再说,你想走我还不让你走呢,刚刚我已经成了风云人物,如果和你一起逃掉,‘醉香楼’还不和官府一块儿通缉我讨债啊?”
玉锦笙不做反抗,乖乖和风落走出房门下了楼。
掌柜忙不迭迎上来:“玉二小姐……”
玉锦笙冲他招招手,哥俩好地搭肩对他说:“掌柜的,我今天出来匆忙,忘了带银子,能不能赊账?”
“玉二小姐,‘醉香楼’没有赊账的先例。”掌柜脸色一寒,对她的举动受宠若惊。
“咦,玉二小姐怎么撇下言世子先回城了?我亲眼看见言世子可是去了皇宫的。”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地看着玉锦笙,吃惊地刷的一下站起来。
他的声音不小,别人的视线纷纷往玉锦笙这儿看。
玉锦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现在才注意到她啊!不过也难怪,她刚刚身边有风落这个美男,大家的注意力自然都在他身上,但现在她身边可是年过半百的掌柜,这对比之下,怎么会不被注意?
“掌柜的,你看,我好歹也是相府千金又和言世子立功回城,怎么说,也少不了这顿饭钱啊!”玉锦笙揶揄道。
“不行。”掌柜坚决道。手里的账本攥的更紧了。
玉锦笙求救的看了风落一眼,谁知他正倚在廊柱前事不关己地看着她。在心里哀痛一声,取下头上的梅花簪和白玉兰簪:“掌柜的,你看这两样够抵押吗?”
景澈,对不起了,我回府取了钱就回来赎回的。
掌柜看着玉锦笙手里静躺着的物事,神情愕然,手中的账簿掉在地上,语气秒变:“够够够,用这只梅花簪就够了。”
“这样就太好不过了,掌柜的,你放心,我明天就来还账。”玉锦笙爽快的把梅花簪放在桌子上,对风落做了个手势,在众人的注目离开。
他们走后,酒楼又恢复了热闹,不少少女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神情黯然。
掌柜半天没有缓过神来,那是言世子的白玉兰簪,他怎么敢答应玉二小姐让它用来做抵押?就算玉二小姐想吃霸王餐也无不可啊。他看了看桌子上的梅花簪不由想到刚才的情景,只觉得心里有千斤重。
穿过拥挤的人流,玉锦笙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嘴角微翘,摆摆手:“风落,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办。”
“好。”风落不多问,放任她一人离去。
玉锦笙远远地跟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远远跟着他走到‘风月楼’便消失无踪了。玉锦笙站在一个糖葫芦的小摊前托着下巴,苦想半天,对忙活的摊主说:“老伯伯,你有儿子吗?”
老伯伯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说:“姑娘,你这么漂亮的人怎么会愁嫁不出去?”
“老伯伯,你看,我身上的这件衣服价值不菲,拿出去卖绝对能有个好价钱,你儿子将来娶媳妇绝对够聘礼。我想用我穿的这件衣服换一件你的儿子的衣服穿。你看行不行?”玉锦笙用极为诚恳的语气说。
“这……哪有女子穿男子衣服的?不成不成。”老伯伯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封建思想太严重,在他们看来,女子就该守女子的妇道,更何况,玉锦笙的女子还乱穿不认识的男子的衣服。
玉锦笙捂嘴抽抽搭搭,努力挤出几滴眼泪,道:“老伯伯,你不知道。我的姐姐被夫人陷害到这烟柳之地,我想救她。”
老伯伯见她一直落泪哭得伤心不像作假,不禁有些动容,连连道:“好,姑娘你请随我来。”
玉锦笙见目的达成,破涕为笑:“谢谢老伯伯。”
一位身着月白麻衣、身材瘦小的男子从小巷走出来,眉目间多了几分英气,掩不住的秀气。长眉若柳,肌肤白皙,嘴角上扬,温暖的阳光投在他身上,宛如从太阳里走出来的俊美男子。
老伯伯看着她忍不住赞叹,拍掌叫好:“姑娘,果然是人长得俊俏穿什么都一样。你可比那艳绝皇城第一绝色的舒铃华舒姑娘还要美。”
“谢谢老伯夸奖。不过这舒铃华是谁啊?”
“姑娘连这都不知道?舒姑娘是言世子的表妹,言世子你应该知道吧?老朽有幸见过言世子一眼,胜似天人,永生难忘。”
“他要是比神仙还厉害就不会中毒了。”玉锦笙腹诽。没想到景澈在南玥国百姓心中竟是比天人还要厉害的人物,宛如神祗般的存在。是她低估景澈在天下人心中的声望了。
“老朽是粗人不太会说话,姑娘,你再不去怕就晚了”幸好老伯伯没有听见玉锦笙说的话。
“好,老伯伯,我先走了。”玉锦笙和老伯伯作别径直奔向‘风月楼’,浓浓的胭脂味扑鼻而来,玉锦笙在‘风月楼’台阶前停住脚步,做足了书生的正经样子,不好意思进去但脚步放缓,对台阶上的风尘女子投向似看非看的温柔目光。
被四五个衣着稍稍裸露的女子簇拥着进了只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花楼。
不过话说回来,南玥国不是一般的富庶啊。连花楼都能装饰的如此上档次。中间很大的一片场地是闲客的地方,摆有桌子椅子,桌椅材质也是上等的檀香木。场地围绕着一个高高的舞台,舞台后方是一个长至十米的大屏风,屏风上的山水画浓墨重彩、色彩搭配得很有艺术,应是大家之作。就连屏风的材质也是由千年乌檀木而制。螺旋悬空而上的木梯,扶手雕刻的浮纹精美,整座花楼有六层高,供观景的地方是一层、二层。
环视四周都是嫖客,哪里还能找到那个引她进来的熟悉人影?靠运气了。玉锦笙随意找了个较安静却能纵观全景的第二层的珠帘后坐下。
“公子,来嗑瓜子儿。”一位粉衣女子端着托盘对围在玉锦笙身旁却不敢靠近她的两个女人使了个眼色,待那两人退下,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后双手熟练地攀上玉锦笙的玉颈,声音嗲到令人恶寒。
玉锦笙猛地站起身迫使她松开手,巧妙躲开她扑过来的身子,冷冷看着她:“谢谢姑娘的瓜子儿。”
粉衣女子小声咒骂一句,悻悻离去。
玉锦笙重新回到椅子上,后背贴着椅靠,她可是给不了小费的,为了良心上不至于过不去当然要离这些妖精似的女人远点。她磕着瓜子,准确地吐到瓜盘里,好不惬意。双眸却没有闲着,凛冽地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
一位三十左右的女子握着手绢,一步一步极尽妩媚地走上台,虽然她化妆技术很好平日里很会保养但还是躲不过玉锦笙这一双比鹰还要锐利的双眼。看那身段、与其他姑娘相比之下的气势估计她就是老鸨了。
老鸨清了清嗓子,台下的人安静下来,只听她说:“谢谢各位客人的捧场,我们‘风月楼’的花魁阿绣姑娘即将登台,还请大家安静等待。”
老鸨话音刚落,底下和其他姑娘玩闹的客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向台上。
果然,还是花魁的影响力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玉锦笙邪魅一笑,视线也看向台上。
不多时,一位白衣女子盛装袅袅婷婷走上台。衣料极尽奢华,甚至超过了她这个相府小姐。雪白的锦衣剪裁得体穿在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青丝墨染,用一支桃木钗挽起,部分有序垂落肩头。清颜白衫,皮肤细腻如温玉,眸子的神情温柔似水。用轻纱遮住鼻尖往下的半边玉颜,给人以朦朦胧胧之美。
台下的人不由得齐齐深吸一口气。
管弦丝竹声响起,台上的白衣女子随之起舞。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长袖生风,舞姿曼妙。
玉锦笙看着不自觉嘴角露出微笑,难怪令在场的人都痴狂,这样的舞姿她是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
一曲舞罢,一滴细汗悄无声息从白衣女子额上滑落。
“我出一千两,今晚让这个妞陪我。”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玉锦笙循声望去,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相貌丑陋、气质不堪,花魁怎么会是区区一千两就能打发的?
果不其然,有不少人人和那名男人杠上了开始抬价,老鸨才是老板,人家都没说怎么玩呢,别人急个啥?这下可好,按捺不住哄抬身价到最后还不得赔死。玉锦笙无奈摇摇头,捂住耳朵想驱除这吵人的杂声。
好像过了挺久,玉锦笙深深浅浅也睡了一个午觉,再次睁开眼,已经安静下来了。老鸨发挥她女主人的气势,声音有力:“我们阿绣姑娘说了,在场的人比武论胜负。赢了的人不用拿钱阿琇姑娘自愿陪他一个晚上。”
“好。”众人齐齐道。
这是想结交英雄人士吗?玉锦笙仔细看向白衣的阿绣姑娘,她静静站在那里,柔柔弱弱的好像风一吹就能把她刮倒。阿绣感觉到了一直投在她身上的不寻常的目光,袖中的手微微攥起又松开,恍若未觉。
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在场的上百人比试下来胜出的是一位武将。武将从八品的官服还没脱下来就赶到了这风月之地,是为了花魁吗?
就在玉锦笙对一切索然无味时,一抹人影如风般落在台上,他嘴上挂着万年难得一变的戏谑,手中的乳白色折扇轻轻晃动,声音清雅:“阿琇姑娘今晚是我的了。”
他这么放肆的行为言语自然使他成为了众矢之的,胜出的武将站前来指着他,怒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有本事和我打一场。谁胜了阿绣姑娘今晚就归谁。”
他不耐烦挥了一下扇子,一股强大的气流把武将打出‘风月楼’,破墙而出的。
玉锦笙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半躺在地上吐血的武将,同情心爆发为他不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飞身一跃踩着二楼的栏杆轻功站在了一楼台上阿绣的身边。指着把武将打伤的他说:“从现在起,阿绣姑娘被我买下了。”
玉锦笙看着他,心想:你可算被我找到了。
轻摇折扇的紫袍男子啪的一声合上扇子,指着玉锦笙的鼻尖笑意盈盈地说:“这位少年郎,你的模样好生俊俏。和我认识的一位女子很像,无非是你们的性别不同。”
玉锦笙假装和他不认识,尽量把声音变得厚重:“哦?公子莫不是对我一个大男人也感兴趣?”
楚策,你逛花楼可让我好找。玉锦笙想着,毫不示弱地对上楚策探究的眸子。
“这位少年郎我看着眼熟,想必我们是有缘。阿绣姑娘的身价多少?我来替这位少年给她赎身。”楚策手中的扇子刷的一下打开,慢慢地扇风好不惬意。
玉锦笙翻了个白眼,一副吊儿郎当不靠谱的样子,估计也只有他的武功和长相能助他游戏花丛吧。
底下开始窃窃私语,不一会儿更大的动静闹起来。楚策飞身将几个不服的人打趴下后弹去衣摆上的灰尘稳稳当当落在阿绣姑娘身旁。出手快如闪电,干净利落不致命。
果然,底下再次恢复安静,大家看出了楚策的厉害,谁都不敢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贸然上前。都是看戏的人多薄情。
玉锦笙冷笑俯视底下的一群凡夫俗子。有人替她愿意出钱,她自然乐意,何况这个人是前几天跟景澈中毒脱不了干系的人,怎么说,也得让他吃吃亏以后收敛点。
老鸨起初是极其不情愿,她不愿意看着能让她获得更多利益的阿绣就此离开。也不知楚策和老鸨是怎样商讨的,只见他扔给她许多金子算作是阿绣姑娘的赎金后,转身施施然往楼上走。
玉锦笙冲阿绣抛了个媚眼,好不霸道地说:“阿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是,公子。”阿绣对她行了礼,跟着她走到二楼。
底下的人群又开始骚动,谁都没想到难得一见的阿绣姑娘今日好不容易登台居然被人不惜重金赎走,更为惊奇的是老鸨居然同意阿绣姑娘被赎走。
玉锦笙视线不离楚策,只见他走到五楼左数的第二个房间推门而入。扭头对身后站着的阿绣说:“阿绣,坐着吧。”
“阿绣谢过公子。”阿绣柔声道谢。端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一楼喧闹的场景,眸子水灵,月白衣裳衬得她如仙子般脱俗,随便走在大街上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她会是青楼女子。
玉锦笙也忍不住朝她多看几眼,如此美貌,就算玉锦笙是女子也忍不住心动。“你先坐着,我待会就回来。”
玉锦笙说完就去了楚策的房间,她倒要看看这个天天逛花楼、乱花钱还来相府跟她和哥哥吵穷的浪荡公子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今天一定要坏了他的好事让他以后收敛点儿。
大摇大摆推开门,看到楚策就坐在纱幔后的圆木桌旁,左搂右抱身旁围满了青楼女子,珠帘后古筝的琴声缓缓流淌,若不是看到了屋内的场景只听着倒还真能营造一番祥和宁静的假象。
玉锦笙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让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大步走到楚策面前,对着那群女子狠拍桌子,看着楚策,怒道:“相公,你居然背着我在外边逛花楼,你居然还要把她们纳入府。”
她越哭越大声,倒把楚策吓住了,他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郎,他何时会和男人厮混还结婚了?
玉锦笙扯开绑发的丝带,一头如墨缎的青丝散落,她哭得更大声了:“相公,我帮你把这些女人纳入府,她们的生死可都得交给我了,你同不同意?”
“好。”楚策哭笑不得,原来是玉锦笙,他说怎么会觉得她的扮相这么熟悉呢。原来如此。不过,她这样一闹此举何意?
玉锦笙的浮夸举动招来了老鸨,老鸨看着玉锦笙穿着男装却是女人的面相,不由得怒从心生:“姑娘,你刚刚赎走我们‘风月楼’的花魁,如今又要来搅和我们的客人办事,是何居心?”
玉锦笙抹了抹眼泪,说得好不义正言辞:“这位妈妈,我相公逛花楼,我是想跟来看看他相中了那些姑娘,帮他揽进府。”
老鸨吃惊地看着玉锦笙瘦小的身板,想不通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女人,还要帮着自己的丈夫纳三妻四妾。许久才憋出一个字:“哦。”
“就这么说定了。”玉锦笙对楚策伸手:“快拿银子赎人。”
楚策果真拿了足够的银两给了老鸨,只听玉锦笙古灵精怪、笑得诡异附在老鸨耳边说:“这位妈妈,姑娘我最喜欢拿人实验药物了,以后有什么尤物记得送给我家相公哦。他每天都会来的……来帮我找姑娘。”
老鸨脸色突变,吓得后退几步,想起玉锦笙刚刚阴森的话不由得心底发寒。
玉锦笙心满意得地回了二楼叫上阿绣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风月楼’。估摸着不出一天,楚策这位在‘风月楼’常来的客人,今天发生的事就会被皇城所有的花楼所知晓,到时候看他还怎么游戏花丛。
她哼着小曲,踢着石子,好不欢快。阿绣步子规规矩矩所以也只能加快脚步跟上她。
楚策站在相府门口大老远就看见了玉锦笙得意的神情,她今天在‘风月楼’闹得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看到她和阿绣走近,开口问:“阿笙,你在‘风月楼’叫我‘相公’是何意?还让我赎走那些人。”
玉锦笙蹦跳到他面前,说:“‘风月楼’是皇城最大的花楼,你在风月楼被众人认为是有一个妻子而且是变态妻子,你猜老鸨还敢不敢再让你踏进花楼半步?啧啧,这事估计不出一天就能传遍整个皇城,到时候,你楚公子还怎么游戏花丛?那些仰慕你的女人们不是就只能望而生畏吗?”
楚策听得一愣一愣的,最终咬牙切齿地说:“阿笙,你是不是对我躲着看戏导致言世子中毒的事还记恨着想报复我吧?按理说,就算报复也该言世子找我的麻烦,你这样做,不会是因为你喜欢上他了吧?”
“才不是,我是对你让景澈中毒而我却因此自责损耗内力的事记恨,你不是没银子吗?居然还能逛花楼。”玉锦笙辩解,哼了一声。
楚策似信非信的看着她:“哦,这样啊。”说完就离开了。
玉锦笙窃喜,这次她算是如意了,谁让楚策这么欠揍呢。
“姑娘是丞相府的人?”一直不说话就算是她恢复了女儿身也并不吃惊的阿绣此时终于忍不住问。
“嗯。你跟着我,别怕。”玉锦笙说。
“是。”阿绣乖巧地应了一声。
门口的守卫看到玉锦笙穿男装又带一个女人回来都很是吃惊。
玉锦笙不以为意带着阿绣往‘落英阁’走,想必风落应该是回‘倾痕宫’了吧。
脚步声渐近,玉锦笙下意识转身,看见了一张陌生面孔,有些迟疑。
“二小姐,老爷叫你前去大厅。”浅碧色衣裳做丫鬟打扮的女子来到玉锦笙跟前,恭恭敬敬地说。
“这位姐姐,是出了什么事吗?”玉锦笙有些狐疑,这个丫鬟和普通丫鬟相比气质不俗,应该不是一般丫鬟吧。还没完全了解阿绣自然不敢真的放下心让她一个人回到‘落英阁’,于是扭头对她说:“一起去。”
“二小姐,宫里差人来请二小姐入宫,可你不在府上,碧莹想着应该与此事有关。”
“嗯,谢了。”玉锦笙笑道。原来这位丫鬟就是爹爹的贴身侍墨,府上的一等丫鬟,普通丫鬟自是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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