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吃霸王餐(上架求首订)(1/2)
玉锦笙脸色疲惫,语气无力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打趣,以化解这紧张兮兮的气氛:“你这人倒还挺实在的,居然一直守在屋外。谢谢你的披风。”
楚策的脸色仅是僵了一秒,很快便恢复了平日不正经的样子,出口掩饰刚刚的担心:“那是,我这不是想将功赎过吗?谁让阿笙这么爱记仇。”
玉锦笙感觉腿好了点,站直身子,错开了这暧昧的姿势。
楚策不以为意,弯腰拾起滑落在地上的披风,一把抱起玉锦笙把她轻轻放在了镂空花椅上,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玉锦笙心不在焉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盯着楚策看了半晌,大脑空白,觉得身子无力索性趴在了桌子上,有些睡意沉沉。
楚策看她脸色不好有些放心不下,伸手给她把脉,须臾,眉头皱成一团,第一次冷声呵斥她:“真是不要命了,你的身子本来就透支严重,居然还这样耗费大半内力为舒言压抑毒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我还以为你心中有分寸就没去拦你,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没轻没重。”
玉锦笙自然是听不到楚策恨得牙痒痒的话,一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做着美梦会周公去了。
她站在云端,看见21世纪林立的高楼大厦下,人来人往。还没多看几眼身子就从云端坠落,竟稳稳站在了水泥地面上。面前是经人悉心装饰过的礼堂,她看见,白希曜与陆露牵手走进婚姻殿堂,而她则站在门外,神情漠然地看着他们交换完戒指,甜情蜜意紧紧相拥。
这些与她脑海中的另一幅穿越后的古典画面相重叠,她傻傻的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她伸手紧紧想要抓住的东西化作了一株蒲公英,轻轻一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次醒来已是满头大汗,衣衫被汗浸湿。玉锦笙环视四周松了口气,还在舒言的房间。
她怕,所有的事都是镜花水月,人生再活一世,她拼了命想抓住、想守护的东西,还是会离她远去。
但这种怕不代表畏缩,她的世界从来没有逃避二字。重生一世,务必精彩。
“阿笙,做噩梦了?”楚策端着午膳进来,折扇别在了腰间。
“谈不上是噩梦。”玉锦笙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舒言,俊美高华,白衣胜雪,安静地躺在床上,美好的不像话,只是容颜太过苍白。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转过身烦闷地端起碗:“楚策,坐下一起吃。不给他留了,谁让他还不醒。烂人,这么能睡。”
“嗯,好。”楚策坐在椅子上,第一次过于沉默。看玉锦笙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第一次发现他也有词穷的时候。
玉锦笙看向窗外,第三天,还有一个下午就要过去了。沈君痕,你可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用完饭后,楚策留在屋子守着舒言,玉锦笙则独自出了别院。
她去了镇北通向西楚的官道,在那转悠了一下午,还是没能等到沈君痕。夕阳西下时她终于回了别院,坐在别院门口等着,神情淡淡,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远处阵阵马蹄声,头脑恍惚的她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就是丞相府二小姐玉锦笙?”那十人为首的穿着黑蟒袍的男子问。声音冷寒如冰,剑眉入鬓,容貌俊秀,手握缰绳。
“是我。”玉锦笙站起来,挺直腰身。
男子和其余人翻下马审视她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说:“玉二小姐,我等是四皇子的亲信,奉四皇子的命令前来给你送解药。”
玉锦笙接过药瓶,上下打量他们一秒,心中虽有疑问但还是转身冲进房间,想也不想就把解药倒出来喂给舒言。没有时间了,索性试一试。
楚策制止她运功为舒言疗伤:“你内力耗费身子不好尚且需要时间修养,这事还是交给我吧。好歹我和玉子卿也是师出同门,你该信我。”
玉锦笙知道自己的身体亏耗,自然没有反驳,为他们关好房门守在院子中。
西楚国的人还没有走,为首的黑衣人独自走到玉锦笙面前,欲言又止。
玉锦笙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由开口问:“沈君痕呢?他怎么没有来?”
为首的人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玉二小姐,外人皆传,西楚奇毒只有西楚皇室有解药。其实不是这样的。西楚皇室研制的毒药解药难配,而且都被先皇命人打造密室、设下机关藏了起来。除了皇帝应允谁也得不到解药。主子为你死求皇上,跪在金銮殿前一日一夜。皇上拗不过终是让他自闯密室,生死自有天命。最后,主子成功拿到解药却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只能差我等前来送解药。主子的意思我等做下属的不敢妄自揣测,但我自小跟着主子第一次见主子拼了命地为了一个女子救别人。玉二小姐,你以后若得空记得来西楚看看主子,如果这样的话,我想主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好,以后若有空我会去的。记得替我对你家主子说声谢谢。”玉锦笙眉头深深皱起,她怎么也没想到其中的过程这么曲折,她以为,他身为西楚皇子得到解药是轻而易举的事而难处仅仅是路程问题。没想到……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也许西楚国早已对南玥国虎视眈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西楚国皇帝自然不会给沈君痕解药让他去救有能力倾覆天下的舒言。而沈君痕得到了解药,他在西楚国的地位还有皇上对他的重视会不会都随之失去了?他的处境会不会变得艰辛?
“玉二小姐,我等先回去复命了,后会有期。”男子说完后,率那同来的十人离去。
玉锦笙站在原地,心口堵得慌,她伸手捂住心口,眼前一黑便失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是一天后,床头有夙瑶守着,玉锦笙睁眼伸手遮住刺目的阳光,声音微哑:“夙瑶,景澈醒了吗?”
“言世子还没醒,镇北瘟疫解决差不多了。小姐,我们该启程回去了。”夙瑶连忙跑过来扶起玉锦笙,说。小姐身子亏耗突然晕倒可把她吓得不轻。
“好。你先去找慕容将军要一辆上好马车,我们收拾收拾就走。”玉锦笙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去找哥哥了,还得提前想想怎么哄生她气的哥哥。
“小姐,众将士在大厅等着了,今日一早慕容将军就送来了辆通体黑色的沉香木马车,东西奴婢已经都收拾好了,等你起来歇会儿我们就可以走了。”一想到要回去,夙瑶就很兴奋,办事效率都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
“好。”玉锦笙低头想,慕容复这个老狐狸,连马车都提前准备好了。要不是急着回去见哥哥,她还真想留下来好好调查慕容复。
玉锦笙简单吃了几口饭就去了大厅。
“这些天辛苦大家了。我们现在可以启程回皇城了。”玉锦笙站在正前方,不经意间看到了慕容复脸上掩不住的笑意。真是巴不得他们快点离开!她想了想,盛满笑容对慕容复说:“慕容将军,我们后会有期。”
慕容复笑意顿收,拱手道:“玉二小姐,后会有期。”
“还是多亏了玉二小姐足智多谋方才解决了镇北瘟疫,我等佩服不已。”萧染当先说。众人都附和,对臭名远扬的贵族废物玉锦笙刮目相看。难道是天下人都眼拙把玉二小姐这颗珍珠当做沙砾了吗?
寒嘘完,玉锦笙和他们走出别院。她正准备翻上马却被离影一把拦住,只听他说:“玉二小姐,我家世子这一路上需要人照顾……”
离影话还没说完就被玉锦笙不耐烦打断了:“你这做下属的倒还挺会为你家世子操心的,你待在马车里照顾你家世子,我赶车。”
“玉二小姐,这可使不得。”离影不再问玉锦笙的意见,粗鲁地把她推进车厢。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让玉二小姐为他们赶马车啊!
玉锦笙本想发火,但当看到景澈躺在软榻上,紧闭双眼,脸色莹白的样子就再也生不出气了。她阴冷的声音从车厢传出来:“离影,第三笔账。”
离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完了。
夜渐渐来临,玉锦笙一行赶到了许煜青所在的城池和他们会合。她下令在此休息,带上离影、夙瑶、许煜青便匆匆离开。
慕容复脱掉盔甲,掀开被子,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哀叹。镇北百姓被玉二小姐挽救于水火之中,这是多少人从未想到的啊!
窗前一道人影一闪而过,慕容复放弃灭灯的打算,从床榻上站起来,往门口走去,还没走出几步,脖子上就架了一柄剑。锋利的剑刃在黑夜中闪烁着寒光。他身躯一震,问:“你是何人?胆敢行刺本将军。”
话音未落,灯便被人扑灭了。
“才几日未见,慕容将军便不认识我了?呵,当真是做将军高枕无忧连你的伙伴都忘记了。”蒙面的黑衣人冷笑一声。
慕容复惊愕却不敢回头,生怕一不小心就见了血。
“慕容将军却没有完成我们约定的事情,让镇北之事被平定,慕容将军觉得,我西楚会如何处置你?”黑衣人向慕容复靠近,语气似笑非笑,带着阴冷。
“我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我配合你们,你们就能让我独霸一方。”慕容复难以置信。
“哦?慕容将军且说说看,我记性不好。”黑衣人手一抖,血从剑刃上蜿蜒滴落。
慕容复抬手想捂住脖颈,片刻,又无力垂下手。叹道:“西楚出尔反尔,无视我们的盟约,本将军当初真是瞎了眼。”
“慕容复,你把盟约找出来,我替你转交给殿下,兴许能让殿下念及当初之诺放你一马。”
“在花瓶旁书架的暗匣里。”慕容复说。现在性命就在别人的手中,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谢谢慕容将军。”和黑衣人声音不同,这次说话的明显是个女子的声音。
意识到自己中局,却已晚了。烛火被人点开,玉锦笙将一纸盟约和往来的书信放到夙瑶手中,冷声道:“慕容将军好大的胆子,私通西楚,谋害我南玥百姓,该当何罪。”
“要杀要剐随你处置。”慕容复自知必死,心灰意冷。
许煜青取下遮面的面巾,释然一笑,亏得玉锦笙能想出这个计策,来试探慕容复。
再次回到马车上已是清晨,舒言双目紧闭,长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散射着淡淡的暗影。
玉锦笙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裹紧白色披风靠在车壁上浅眠。令她从未料到的是,慕容复居然是私通西楚的内奸,镇北之事竟是由他这个镇北将军一手促成的。西楚对南玥俯首称臣了这么久,如今居然有了吞并南玥的野心,这涉及两国关系的事情,她该如何思量?
离影车技很好,纵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也没有把玉锦笙摇醒。
不知睡了几天,再醒来,她竟睡在了舒言的腿上。抬眼只见舒言眉目柔和,凤眸紧闭,小憩。她忍不住放轻呼吸声。
“你醒了?”舒言声音喑哑,好几天没有开口说话。他睁开眼静静看着玉锦笙,眸子清澈如水。
“你好了?你真的好了?活过来了?”玉锦笙的声音上扬,忍不住激动地坐起来抱着他的胳膊,反复察看,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离影听到玉锦笙的声音,忍不住笑出声,玉二小姐和世子何时相处变得这么愉快了?
玉锦笙声音太大,整个行军队伍都听得清清楚楚。玉二小姐这一睡可真久,从镇北到皇城睡了一路,难怪现在才发现言世子大病初愈。
舒言撤回被她抱住的胳膊,抚平被她压出褶皱的衣角,嘴角露出温软的笑意,声音轻柔:“笙儿竟这么担心我?”
“切,我是怕你死了没人帮我出谋划策哄哥哥。”玉锦笙轻嗤一声,别过头,傲娇的说。
“好好好,随你怎么说。”舒言笑意不减,看得出心情特别好。他指着自己的腿委屈地说:“笙儿,你都躺在我腿上睡了整整四日,我担心吵醒你就一直没换姿势。现在我的腿都麻了,你得给我锤锤。”
玉锦笙不情愿地扭过头看他,好像她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脸红到耳根:“你别说这么大,别人都听到了。”
“好,我不说就是了。那你快来给我锤锤。”舒言很听话地闭了嘴。
马车外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言世子何时也甘愿这般受委屈伺候人了?玉二小姐可真是神人啊!
玉锦笙无奈,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如蜗牛般慢慢挪动身子,伸手给他锤腿。好吧,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上,你就是我祖宗,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舒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盯着有气撒不出的玉锦笙移不开眼,怎么今日才发现他的笙儿格外可爱?
玉锦笙有一下没一下地锤着,感觉头顶有一道灼灼地视线,抬头撞上他赤裸裸的目光,刚想开口,马车就突然停了。
她身子惯性往舒言身上撞去。
舒言‘闷哼’一声,依旧低头宠溺地看着满脸通红的玉锦笙。
玉锦笙撇嘴,掩饰尴尬,把气通通撒在离影身上:“离影,你怎么驾车的?回去后让景澈把你赶走。”
“好。”舒言低低地笑出声,温润好听。
玉锦笙心情这才好了点,从他身上爬起来,坐直身子。
车外传来慕堇浔张扬的声音:“丫头,我来接你了。快出来。”
原来是慕堇浔拦住了车,玉锦笙掀起车帘,看到慕堇浔久违的熟悉俊颜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回到皇城了。她该多么能睡?从镇北到皇城一路睡过来,难怪舒言这么委屈,忍不住回头同情地看了舒言一眼。
“丫头,你发什么呆呢?”慕堇浔看她一直跑神,忍不住从马上飞到车前。他一身湖绿色的锦缎长衫,腰束玉带,稳稳地落在离影身旁。
离影默默往车旁挪了挪,给他腾了更多位置。
“没有,我就是好多天没看见你,兴奋得魂不守舍了。”玉锦笙昧着良心说。
“真的吗?”慕堇浔显然对此很受用,眉梢挑起,笑容不羁魅惑。
“傻子才会相信她的鬼话。浔,你不会被皇上关在府里几天就变笨了吧?连这都信。”舒言的声音冷不丁从玉锦笙身后传来。
玉锦笙脸色微变,转身狠狠瞪了舒言几眼,这人真是毒舌缺德,就会拆她的台。
慕堇浔潇洒地摆摆手,对舒言的话毫不在意,声音清扬:“没事,我才不听舒言的。丫头,没想到你如今居然转了性子坐马车,要不要一起骑马?”
玉锦笙眼前一亮,连连答应:“好啊好啊,我这几天坐马车坐的骨头都软了。”
“你不是坐马车才骨头软的,而是因为睡得浑身没劲。啧啧,你可是睡了整整四天,那睡相不堪回首啊!”舒言继续毫不留情地打击她。
“你闭嘴。”玉锦笙毫不客气地给舒言一记白眼。这人太过分了,她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可不是为了白白受他气的。
慕堇浔忍不住幸灾乐祸,对舒言吐吐舌头:“哈哈,你被人嫌弃了吧。要我说,舒言,你这也是活该。”
玉锦笙趁机飞身上马:“浔,我先行一步了。骑马的还有雅钰公主,你还是赶紧把她接到马车里和你们培养培养感情吧。”
她说完就一勒缰绳,策马而行。不理会身后舒言变冷的目光。
“丫头,我的千山踏雪就这样被你骑走了。算了,念在你在镇北受了这么多天苦的份上我干脆把它送给你好了。”慕堇浔惋惜地说。
“谢了。”玉锦笙得意满足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慕堇浔对天翻了个白眼,一撩车帘走进车厢,声音轻快:“谁这么有能耐能让你受伤?快说出来,本小侯爷也许还能考虑考虑拜他为师。”
“离影,开车。”舒言身子再次软软地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对慕堇浔的话恍若未闻。
离影得了令,回头看了坐在马背上腰酸背痛的雅钰公主一眼,吩咐大家继续行军入城。
“不说算了,本小侯爷还不乐意听呢。”慕堇浔自讨没趣,找回场子。视线落在舒言静谧的睡颜上时突然变得不安分了起来,眸光微转,再次撩开帘子,说:“离影,把我姑姑接到马车里来。”
“这……小侯爷,世子还没同意呢。”离影听到慕堇浔的话,不知不觉放慢赶车的速度,等着自家世子给个准话,可是许久都没听到车厢里有世子的声音传出。
“你家世子同意了。”慕堇浔说。在‘醉香楼’时丫头说过,不说话就是默认,默认就是同意了。虽然当时舒言赖账,但他现在活学活用也未尝不好。想到此处,美眸流转,不由得笑开怀。
片刻,雅钰就被带到车厢里,坐在慕堇浔对面。她局促不安地四处张望,偷瞟了几眼睡着的舒言,脸上不自觉爬上红霞。
“姑姑,好歹我也是一介美男和舒言不分上下,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害羞?”慕堇浔细挑眉梢,语气明显有些闷闷不乐。
“别说胡话。”雅钰不自然地别过头掀起窗帘看窗外,小心翼翼呼吸怕打扰到舒言好眠。
慕堇浔没趣地一撩车帘,飞身下了马车。他让姑姑上车就是为了不让舒言清净,没想到姑姑竟这么没出息。他第一次不挑不嫌弃地骑上雅钰骑的那匹普通的马,往玉锦笙离去的方向赶去。
皇城的百姓早早得到镇北瘟疫得以有效治疗、百姓太平安康的消息,欣喜若狂。官家子弟从礼部侍郎口中得知舒言一行今日回城的确切消息。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皇城老老少少、俊男靓女都大清早穿戴得体站在街道两侧候着迎接舒言归来想一睹言世子尊容。
一时间人声鼎沸,舒言微微皱眉自然是被吵醒了。他坐直身子微挑车帘,露出半边玉颜扫了几眼大街上的盛况。
驾车的离影只感觉身后一阵清风拂过,晚香玉的香味由浓变淡,他转身掀起车帘的一角,只见车厢早已没了自家世子的身影。
人群爆出一阵惊呼声,有几名男子高呼见到了言世子真容。场面一度失控。
玉锦笙走出好远,一向繁华的街道如今竟万人空巷。估计大家都去了主街道。她微松缰绳让马儿放慢速度,一双明亮的眸子不安分的四处看着。沈君痕医馆的门紧闭着,她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一回到皇城整个人都蔫了?”慕堇浔张扬好听的声音从玉锦笙后面传来。
玉锦笙转身看到追上她的慕堇浔一瞬间有些怔然,痴痴地说不出话。
“丫头,你怎么了?”慕堇浔看她心不在焉神游九天的样子,忍不住问。
“没什么,就是太累了。”玉锦笙转移话题,她总不能说是担心别国皇子吧?她确实很担心沈君痕。一回到皇城她就想起了自己有太多的事还没有处理,哥哥不知原谅她没?还有她捉摸不透难以亲近的爹爹……
慕堇浔抿了抿唇,面色微沉,万分委屈道:“丫头,我可是违背皇爷爷的禁足命令非得出来接你,没想到你眼里心里都没有我。”
“你都知道我关心的是什么了,还不快说出来。”玉锦笙看到他瞬间委屈皱成一团的俊颜的神情不由得笑出声。她眼里心里没有他?那他好歹也能猜出七八分她所想吧。
“好吧,丫头,我说了你可不许太冲动。”慕堇浔顿住了,在看到玉锦笙郑重点头后这才放下心说:“你走后,子卿兄就被皇爷爷派去了骁骑营做副统领。”
“骁骑营?”玉锦笙忍不住惊呼,板着脸。没有皇上的同意外人不得入骁骑营这种兵部重地,这样一来她还怎么去找哥哥道歉认错?管他呢,就算是龙潭虎穴为了见哥哥,她也得闯一闯,区区骁骑营,能难得倒她吗?
她一会儿秀眉紧皱,气息忧郁;一会儿笑靥如花。弄得慕堇浔很是纳闷,星目紧紧盯着玉锦笙精致的小脸,始终看不明白:“丫头,你在想什么呢?”
“不告诉你。”玉锦笙故作高深,打了个响指,趁他不备抢先策马往丞相府去。
慕堇浔被玉锦笙弄得一愣一愣的,还没从她刚刚丰富的表情中反应过来,她就抢先离开了。只能一勒缰绳,加快马速追赶玉锦笙。看着前方火红的倩影,忍不住出声:五年不见,丫头的马术更甚。
玉锦笙在相府门口下马,把缰绳递给闻声出府的尧叔,微微一笑。
尧叔激动的说不出话,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玉锦笙。这些天他一直担心小姐在镇北会不会有危险、能不能完成皇上的诏令,如今见到小姐安好终于能放下心了。
“丫头,你都不等等我,居然趁我不备抢先跑了。”慕堇浔勒住马,高坐在马背上,语气张扬带着几分委屈。
“我故意的。”玉锦笙回答的好不理直气壮,慕堇浔被噎得说不出话,对着玉锦笙得逞的神色叹气,想他混世魔王慕堇浔如今也能混到这个地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浔小侯爷,进府来坐坐吧。”尧叔看到玉锦笙和慕堇浔相处和谐开玩笑觉得一切都很真实,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尧叔,等皇爷爷解除禁足令,本小侯爷定会日日来。丫头,我先去皇宫了,你们都回来了皇爷爷要是再把我困着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慕堇浔对尧叔绽放大大的笑容,又对玉锦笙说。
尧叔被他笑的心底发寒,身子后退几步,口不对心:“老奴欢迎浔小侯爷……日日来……。”
他怎么忘了,浔小侯爷就是个混世魔王?刚刚竟被浔小侯爷和二小姐的和谐氛围渲染得忘了浔小侯爷本身张扬放肆的性子。若是浔小侯爷真的日日来,丞相府还不得闹翻天了?
慕堇浔真的把千山踏雪交给玉锦笙了,走之前提都没提要回的事。
玉锦笙轻抚这匹马雪白的鬃毛忍不住笑出声:传说中的千山踏雪就这么轻易到手了,慕堇浔还真是大方。看到尧叔被慕堇浔吓得睁大眼睛的神情不由得笑了:“尧叔,麻烦你帮我好好照料它。”
“二小姐放心,老奴定会照料好……浔小侯爷赠你的这匹千山踏雪。”尧叔连连答应。
尧叔看上去有五十来岁,头发发白,但健步如飞,看上去倒像是个年轻小伙。行事稳重,怎么说也是丞相府的大管家,如今见了慕堇浔居然也怕几分。唉,可以她是不知道慕堇浔这些年来是如何嚣张的,否则怎么说也能学来几分今后在皇城横着走也没人敢欺负她,景澈应该更不在话下了。玉锦笙忍不住咋舌,连连惋惜,想着她咋不早点穿越过来,也好能赶上慕堇浔出生,见证一下他是怎么做到如今人人惧怕的份上。
“二小姐,言世子没和你一道回城吗?”尧叔伸长脑袋翘首盼望,眼巴巴地看着远方。
“他回来了,但没和我一起。”玉锦笙如实说。果不其然看见了尧叔失落耷拉脑袋的表情。她忍不住伸手用宽大的水袖挡住尧叔的望眼欲穿,说:“尧叔,你先把马牵下去吧。”
“是,二小姐。”尧叔牵着马一步一步走得极其慢。
玉锦笙抬眼看了一眼丞相府漆黑的牌匾上,有种久违重逢的感觉,手放在心口,感觉空空的。走进府中,路上碰见的下人都头也不敢抬地对她行礼,行了礼都连忙离开。气氛莫名怪异,好像有什么令人心惊忌讳的事正在上演或是已经落幕。玉锦笙郁闷不已于是中途改道去了大厅。
绕过几条藤蔓围绕的回廊,远远地就看见两排男家丁总共大概有十几人整齐站在大厅门口,那个位置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即便如此,耳尖的她还是听到了大厅里夫人姨娘们的嘈杂声。
花圃里的菊花开得正艳,正午的阳光明媚刺眼,玉锦笙停下脚步折下三两枝菊花慢悠悠走向大厅。看来今日她回来的够及时免不了要看一出好戏。
“夫人,妾身已跟随相爷二十年之久,怎么会背着相爷……”一名女子虚弱地说,听声音应该是大病多年,身体不好。再结合她所说的话,玉锦笙一下子联想到了三姨娘。她不由得加快脚步。
“让开。”玉锦笙冷声呵斥妄想拦住她的十几个男家丁。家丁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在得到夫人的示意后这才乖乖为玉锦笙让开一条路。
“呦,锦笙回来了?”二姨娘意味不明地用粉艳的帕子捂住嘴巴假装吃惊说。
“有言世子在,我当然能平安回来。”玉锦笙微微挑眉。漫不经心问:“今天相府还挺热闹的,出了什么事?”
“二小姐,此事夫人已经快处理好了。你就不用过问了免得脏了你的耳朵。”一位做丫鬟打扮的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细声说。
“哦?那么对待三姨娘的处置结果是什么?”玉锦笙蹲下身扶起伤痕累累的三姨娘,让三姨娘靠在她身上。这鞭痕,看样子是用上了家法,身体本就不好的三姨娘被打的疼昏后又被人用冷水泼醒了,估计她们最出乎意料的事应该就是她没有跟舒言一起坐车而是自己骑马提前回来了。否则,等她回来估计此事已经被处理好了。
“赶出丞相府。这已经是最宽容的了。”四姨娘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玉锦笙跟前说。
玉锦笙抿唇不语,已婚的四姨娘被赶出相府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去。
“锦笙,她不守妇道,勾搭下人给相爷抹黑。”夫人看玉锦笙不说话苦思冥想的样子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哦。”玉锦笙看了三姨娘一眼,她使劲摇头,一双盛满泪水的眸子写满坚毅,玉锦笙扶着她说:“人我带到‘落英阁’了,这件事等三姨娘好了之后我会重新调查的。府上的下人我会让尧叔给我弄个名册,如果在我没查清期间哪个下人死掉或者失踪,后果很严重。”
“玉锦笙,你是想包庇纵容三姨娘吗?”四姨娘横档住玉锦笙的路,语气蛮横。
玉锦笙抬眸扫了四姨娘一眼,发髻高耸,锦衣华服,气势凌人,颇有王熙凤的架势,只是这脑子嘛,是比不上王熙凤的。扬起下巴,不予理会。一把推开四姨娘往外走。
她最不能容忍她们恃强凌弱、以多欺少。她今日救下三姨娘是因为初来相府夫人姨娘小姐们集结来查验她的处女之身时,独独三姨娘没有到场,因此她对三姨娘多了探究之心。三姨娘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在体弱多病之时还能成为夫人姨娘们的心腹大患?还有她刚走近大厅见到三姨娘莫名的亲切感,也许是这个身体原主曾和三姨娘有过交集。
“锦笙,子卿和相爷如今不在府中,你不能如此任性妄为。”夫人让众人拦住玉锦笙的去路说。
“所以夫人是要告诉锦笙,相府如今是你当家?”玉锦笙压住心底的愤怒,这群难缠的女人。
“夫人好歹也是相府的女主人。”四姨娘见夫人也和玉锦笙对着干,顿时有了底气,说。
“四姨娘的意思是锦笙不是嫡女没有分量带走三姨娘?四姨娘说的对,等爹爹回来,锦笙就去向爹爹请求搬离相府,省得在这儿碍了你们的眼。”袖中的手微微攥起,这群人总有一天她要把她们赶出去,看着就吵得慌。
“锦笙,你别激动。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来人,送二小姐离开。”夫人忙上前握住玉锦笙的手,小心安抚。玉锦笙是不是嫡女在相府根本就无关紧要,纵使相爷不待见她,她还有一个愿意把她放在心尖儿上呵护的与相爷身份不相上下的哥哥。这样就够了,足以让她为府里的夫人姨娘眼馋嫉妒。而如今玉锦笙才顺利摆平镇北的事平安回来,论功是要被赏的。权衡利弊,给她们十个胆子也绝不敢再和玉锦笙硬着来。
玉锦笙对夫人莞尔一笑,夫人心里想的她怎么会没想到,如今敢二话不说把三姨娘带走先行治疗就是仗着她有功在身。赌一把。没想到对出身非凡好歹也是官宦子女的夫人姨娘们还是挺管用的。“那锦笙就先离开了。你们慢慢玩儿。”
夫人差了五个家丁送玉锦笙,在看到玉锦笙当真把三姨娘带到了‘落英阁’才替主子不甘离去。
大厅时不时传来瓷杯摔碎的声音和怒骂声。
玉锦笙把三姨娘安置在‘落英阁’的一间偏房。简单给她包扎止血就叫若樱、疏茗去请了大夫。
她把花椅搬到床边,掏出绢帕为三姨娘拭去额上的汗,柳眉微皱。
“二小姐,你相信我吧?我是不会做出伤风败俗之事的。”三姨娘脸色苍白,颤抖地握住玉锦笙的手。
“嗯。”玉锦笙点头,她听夙瑶说过关于三姨娘在府里的部分事,三姨娘在二十年前嫁给爹爹之时有心上人,迫于父母威逼还是嫁给了爹爹。嫁到相府之后,三姨娘对爹爹不咸不淡但也是恪守本分的。纵使她不受爹爹疼爱,娘亲早逝,被夫人姨娘们明里暗里嘲笑,三姨娘对她却是极好的。她如今相信并救下三姨娘也是因为她觉得如果原主在的话也会和她做的一样吧。三姨娘身为爹爹的妾室却对爹爹冷淡不像旁人一样争宠,即便如此,爹爹对三姨娘还是上心。这应该就是夫人姨娘嫉妒和容不下的吧。
“那我就放心了。”三姨娘的手无力滑下,她闭上双眼,幽幽道。
“三姨娘,你现在我这儿好好休息。谅她们也不敢光明正大来我‘落英阁’要人。你别怕,此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的。”玉锦笙拍拍她的手背,为她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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