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暗夜潜影显迹踪(2/2)
就在他俩人说话之间,书房上方靠内墙的横梁上,伏着的一个蓝衣驼背人,悄悄地顺着梁柱溜下地来,象只黑猫一样无声无息地从窗口滑了出去。
夜色越来越浓,初夏的夜空,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些星星在闪闪烁烁,园里的各种昆虫轻轻地嘶鸣着。隐景庐的院落里,四周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影。除了院中最高的称为云楼的房屋外,其他地方都是黑黑的一片,偌大的宅院胧罩在一种神秘的气氛之中。
“好安静呀。”金玉凤站在隐景庐里的云楼上,倚着窗户一边卸着妆,一边望着夜空。这云楼就是她的卧室,虽然此楼是在最靠里边的第八个后院里,却是整个院中的最高建筑,说是最高也不过只有三层而已,是按四川那种小姐绣楼的样式修建而成,四方圆宽而四角翘檐,一圈走廊盘旋而上,每层一道门进出,每面都有雕窗口,样式精巧。
金玉凤住在第三层,下面两层是她的几个丫头住。自从三年前她们从CD搬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隐景庐的主人李庆明长年都在外做生意,据说在多地都另有住宅,很少回到这里来。所以,金玉凤的戏班子驻在川北演出时,就将这里长租了下来,而到川北顺庆府来是金玉凤一意孤行非要来的地方,戏班子里的人都猜不透她为何要到这个穷地方来,但又都拗不过她,就搬来了。来了以后,演出的场数比原来在CD少了许多,但戏班所有人的钱资却没有少,这些钱都是金玉凤自己的私资,所以大家也就不再吵着要回CD了。租在此院后,除了这座楼安排金玉凤一众人住,戏班的领班、管帐、杂务和其他人等均安在前院的第二三个庭院中。隐景庐的杂役和下人均散住在院内各处,而总管王安帮则一人住在最前院的首房内,负责院内的管理。
“小姐,这是刚才街对面的婆婆叫给你的。”佩儿将那纸条递上。
金玉凤双手不空。
“你先放着吧。”她对着铜镜继续擦着脸。她的卧室布置得简洁却又不失精致,除了一般女儿家的装饰用品外,多了一个兵器架,架上除了几把剑外,还有一个绣箭袋和一个黑色的大包袱。
“紫儿回来没有?”金玉凤问道。
“还没有。”
金玉凤皱了皱眉头。
紫儿也是她贴身丫头。
她一共有佩、紫、遥、茗四个丫头兼戏徒弟。
紫儿被她派出查办一件事,从早上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肯定出事了。”金玉凤在心里判断。
她加快了卸妆的速度。
“小姐,你叫我去办的事已办好,那女子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她的下巴没有黑记。”原来,佩儿就是在凌家院子与凌梅动手的那蒙面黑衣人。
“是吗?你看清楚了”。
“没错,我一招猛虎扑食,从中盘直攻鼻子,她只好后仰,刚好将下巴露出,我看得很仔细,白白的,没有什么黑记。那女子一手绣针暗器功夫十分精纯,绳刀也很厉害,差点就被她割到。”
“绳刀?”金玉凤想不出在她认识的江湖人中有谁使用这样的兵器。
“是啊,一根绳子两头各绑一把刀,使起来长攻短守,很难对付。”佩儿边说边比划。
“她暗器使的是绣针?”
“是的,和你一样,也用的是绣针。”佩儿回道。
“哦。”金玉凤有些诧异。
“快去打水来,我洗脸了。”金玉凤催道。
佩儿出门打水去了。
金玉凤这时才拿过那婆婆的纸条来,展开一看,上面几字:陕西会馆,李虎有难。
金玉凤大惊失色,身子一仄,抓过兵器架上的黑包袱便闪进了屏凤,片刻便穿着一身青衣长袍,头扎黑巾走了出来,从架上拿起一把长剑后对着镜子将头一甩,霎时一张浓眉黄脸庞便出现在镜中,她接着弹身一跃,便从窗口消失在夜色之中。
佩儿端着洗面盆进得门来,见不着了小姐。
“怪,跑到哪里去了。”一眼瞄见灯下的纸条,看了后也大吃一惊。
“糟了!”她急忙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两条黑影一前一后地跃出隐景庐的后墙,向陕西会馆方向而去。
同时,楼下暗影中,闪出两名俏丽的女子来,望着黑影飚去的方向不知所措。
这是当夜院内巡逻的暗桩遥儿和茗儿。
小东街上的陕西会馆门前的半条街已被灯笼火把照得通明,刘进忠带着一营清兵和严升的十多名捕快已将会馆围得水泄不通,街面远远地站满很多围观的人。
刘进忠从杨重雅哪里拿到令牌后,便一刻也没有迟疑,马上来到前院将令牌在严升眼前一亮便带着已集合完毕的清兵离开了衙门,严升也不敢怠慢,忙忙地叫上捕快跟了上去。
陕西会馆门前,王二马正在向刘进忠说:
“保证没出来,我一直守在这里的,不信你问冯宽军。”他指了指那随他一起来的清兵头领。
冯宽军也不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好,你带一队人马到后面去,看住后门。”他对冯宽军说。
冯领命而去。
刘进忠调动人马紧紧围住了陕西会馆。他深知这会是一场恶仗。
严升也招呼众捕快准备好了缉捕器械。一切准备妥当,刘进忠才向会馆喊到:
“会馆里的人听着,快把张匪余党李虎交出来,否则鸡犬不留。”
会馆内早已是剑拔弩张。众人早已各握兵器在手。
馆主在刘进忠包围会馆前一刻才得到探报说是清兵向会馆而来。他知道肯定是冲着李虎来的,正要李虎从后门冲出时已经来不及了,往后门查看的伙计说后巷子两头都被清兵堵上了,一出后门就会陷入死胡同。
此时,前后门同时响起了震天的喊拿声。
“馆主对不起,我被他们发现了。”李虎回忆一天的行迹,查觉到了是被捕快跟踪而至。
张云龙自己蹑到门前往外一看,层层的围得严严实实,看来只有硬冲出去趁乱突围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馆主,让我一个出去,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连累你们。”
“事已如此,不是连累不连累的事了。”他皱皱眉头。
他叫过管事林一明和护卫赵鹏。
“你们快去把所有银票和值钱的东西收拾起,看来会馆是保不住了,待会杀将起来后,你们找机会冲出去。不要恋战,逃脱一个是一个,事后你们应该知道在哪里汇合。”
林、赵二人急急收拾去了。
张云龙又召集其余人来。
“各位,一会儿大伙护住李虎冲出去,无论如何不让李兄弟有事。”
“是,馆主。”众人同仇敌忾。
同时又向李虎交代:
“出去后,你不要恋战,找机会逃走。”
交代完毕,张云龙才手提双刃剑半开大门走了出去。
“哟,是刘把总和严捕头呀,深更半夜的这样兴师动众是为何事?”馆主双手一揖。
“馆主别作不知,张献忠余党李虎现在你的会馆里,你作何解释?”
“这个……”
“你不用装聋作哑,快快交出来,饶你不死。”
“把总笑话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李虎在我这里?”张馆主想拖延一会,好给馆里的人争取一点时间。
“我看见的,进了你的门,到现在都在没出来,我都守了一天了,还会有错?”那王二马没等刘进忠开口,就先站了出来。
“哟,是王二混呀。你个狗东西,平时在我这混吃混喝,这几天没让你赊帐了,你就想来诈我啊”。
“你..你..你…”王二马见张云龙揭他的老底,有些恼羞成怒,他也没等刘进忠发令就拔刀向张云龙砍去。
张云龙正气恼着他,没等靠近身边就“嗖”的一下抽出双刃剑,剑光一闪,那王二马脖子上的血水就射出老高,身子斜斜地倒下了。
刘进忠一声暴喝:“杀!”唐横刀便似水银般地泄了过去。
张云龙一招分水拨珠,抵住了横刀的杀着,与刘进忠缠斗一起。
清兵一拥而上。
会馆大门顿时全开,众人护着李虎冲了出来。
刘进忠本认得李虎,见了他便一刀荡开张云龙,一个跳跃,便扑了过来。
那李虎也甚是了得,抓住两名清兵往后一甩,将其扔了出去,接着双拳连连出击,冲上来的清兵接二连三地往后倒。后面的清兵也不顾死活地继续往前冲,刘进忠早就命令他们拚死也要捉住李虎,捉住就会有重赏。
严升舞动鱼背双戟和两名会馆护卫斗在一起。
一众捕快在清兵外围不停地来来往往,想趁机捉捕,其中两名捕快,手提打鱼用的旋网,不停地移动作势。
见刘进忠扑过来,李虎一个斜步退仆,侧身一翻,躲过来刀。他是不用兵器的,全凭一双铁拳功夫。眼见刘进忠的横刀厉害,他也不敢大意,意守丹田,下盘快移,一边云手避开刀锋,一边直拳快击刘进忠握刀的手腕,意在击落他的横刀。他的降龙金刚拳虎虎生风,拳风激荡,逼得刘进忠刀法滞慢。李虎想在快拳出击力量用尽之时,寻找空档冲出重围,趁机逃逸。但那刘进忠哪管这些,他欺李虎手无兵刃,便催吐内力一路强攻,这就更增加了他的威势,刀光渐渐向李虎逼近。眼看李虎就要支撑不住了,刘进忠心中大喜,要不是一心想要活捉,他应早就刀口见血了。
张云龙见李虎这边险象环生,便一剑刺翻一个清兵,一个鹞子翻身来到李虎身边,一剑挑开横刀,顺势刺向刘进忠。这样一来,两人背靠背地一攻一守,使得刘进忠得不了手,只得将横刀舞出一片刀光,将二人包裹在一派光影之中,以防逃去。
那边四名会馆的护卫被分割成两处,被团团围住,正在恶战。
其中严升与两名护卫久战不下,便心生烦躁,顿时戟法乱套,一个空隙漏出,被一枪刺中左腿,他一踉跄向旁一跃,同时,将手中双戟向前一掷,那双戟被细钢丝连着带着啸声扎向那两个护卫,一护卫来不及躲闪,便被双戟刺中胸口,惨叫一声倒地而亡,另一名护卫见状,急挺枪横扫,荡开一条血路,冲过去与林一明和赵鹏汇在了一起,形成三角队形,合力反抗。
听见惨叫声,张云龙略一分神,脚下一滞,被横刀的刀风扫了一下,左胳膊血水涌出。他一惊,已作了拚死的打算,大吼一声,奋起神威。将剑光迸出三尺,再次逼退了刘进忠。
“李虎,你快趁势冲出,我掩护你。”
“馆主,要死一起死,兄弟岂是怕死之辈。”
“不要逞能,保命要紧,你还有很多大事未办的。”
“好吧。”李虎听了话,急忙提气聚集内力,想作最后一搏。
就在此时,一个阴沉但却十分洪亮振人耳膜的声音响起:
“都给我退下,让我来收拾他们。”
话音未落,一道蓝影一闪,一个神秘的驼背人便站在了场中李虎和张云龙的面前。同时,刘进忠只觉得后背似乎被什么拉了一下,向后退了三步。他转头一看,大吃一惊:
“蓝驼子?”
只见此人驼起的背部象是背着的一个包袱,满头灰白的头发似女子的短发一般,三绺胡须已是白,一袭蓝衣长袍捆着一条紫色腰带,上插一根长长的精钢水烟管。他满脸皱纹,一双小眼却炯炯有神。
此时,场中全都停住的打斗,呆呆地看着这神秘人物。
“属下参见蓝都司。”全场只有刘进忠认得这人。
“不客气。”驼子冷冷地说。
“蓝驼子!”
场中人虽然认不得此人,但他们却晓得这个早已恶名满江湖的诨号。
此人乃是清朝内廷十三衙门中“粘杆处”的人物。
这粘杆处是类似前朝锦衣卫的机构,专门网络武林高手和江湖奇人为朝廷秘密办事。这称作蓝驼子的便是其中之一,他一身武功深不可测,擅长点穴功夫。多年来为清廷杀了成百上千的反清义士。他长年穿一身蓝衫,行动诡秘,江湖上只知有此一人,但很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此次前来顺庆府乃是应杨雅重的求援,四川省总督刘兆麟将此事交与清军驻川的豪格办理,那豪格便派蓝驼子前来。他来顺庆府时按他一贯作派,从不让人知晓,而是悄悄地来,先侦察一番知府所报是否属实,或是假报以骗取资助,这也是“粘杆处”的任务之一,以此发现各地官员的不是,便于借机敲诈。所以,他来顺庆府后,先在街上各处逛了逛便秘密潜入衙门,隐匿在杨重雅的书房上,想看看知府大人有什么秘密没有。
刘进忠之所以认得他,是他在肃亲王哪里见过他一次,此人已官至武衔四品都司,经常跟随肃亲王毫格办事。
“他不是在京城吗?为何到这偏远之地来了?”刘进忠心中十分诧异。
“你们是自己乖乖投降呢,还是我动手?”蓝驼子面无表情地缓缓地向李、张二人说道。
“来吧,先试试我的拳头再说。”李虎先声夺人跃步向前,右拳带着一阵风向那蓝驼子面部击去。
同时,张馆主的双刃剑也迎面刺出。
只见蓝驼子身形微微一动,就已在两人的后边了。他手中早已多了那根烟管,就在李、张二人发觉不妙之时,蓝驼子的烟管一戳,点中了李虎的尾闾穴。李虎身形一颤,踉跄一下便仆倒在地上。馆主想救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催力舞动双刃剑护住全身。
李虎倒地之时,那提着旋网早在一旁游弋的捕快,见机朝李虎撒出了渔网,一下就把李虎给罩在了网中。
就在捕快撒网的一霎那,一声暴喝:
“你敢?”几线银光射向那捕快,捕快顿时倒地。
一个青衣长袍,身材欣长,手执宝剑,头扎墨黑长巾的黄面人飞驰而至,捕快倒地之时他已弯腰去拉罩着李虎的鱼网。
“放下。”
蓝驼子一声叱喝,手中烟管砸向青衣人太阳穴。
青衣人识得厉害,缩手向后一翻避开了致命的一击,反手一挥,长剑从腹下递出一招凤凰转头,刺向了蓝驼子胸口。
蓝驼子本是从人家后背攻去,现却反客为主,被青衣人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攻一剑,险险刺中。只见他手往下一按,改变点向青衣人太阳穴的方向,往地上戳去,再借戳地之力一个倒纵躲开了青衣人刺向胸口的一剑,但却吃惊不小。
“噫?”他没想到在这顺庆府地面竟然会有这样的人物。
那青衣人也不理会他,转身再去掀那鱼网。
这时刘进忠也不等蓝驼子发话,一招行劈八方就攻了上去,只见刀光罩向那青衣人。
青衣人只得返身迎战。这时旁边另一个手提鱼网的捕快,见李虎正挣扎着要掀起网来,快步冲过来一甩,又将鱼网罩在了李虎身上。
李虎被两张带有鱼钩的旋网罩着,动弹不得。只得大声疾呼:
“你们快走,不要管我,快走!快走!”他有些嘶哑。
蓝驼子见青衣人有刘进忠缠住,便转身向张云龙,准备擒拿。
谁知身后不见了张云龙的身影。四周看去,只见张云龙已在离他三丈远的地方被一个瘦小黑衣人拉着往暗处跑去。他们身后跟着林一明、赵鹏和另一名护卫。
原来,正当蓝驼子与青衣人激战之时,一个黑衣人也蹿进场中,身法象一股风样在围斗众护卫和馆主的清兵面前飞快地转了一圈,用似乎是针类的东西在那些清兵身上刺了一下,他们便一个个象喝醉了酒似的,摇晃起来,站也站不稳,趁此机会,黑衣人便带着众人窜出了包围。
“哪里去。”蓝驼子见了众清兵的模样,知是被那黑衣人使了手法。他纵起身一跃,向黑衣人方向追去。
这边,刘进忠正与众清兵和捕快将那青衣人围住恶斗,光影交错,纵横晃闪,异常激烈。
此时,在街面上围观的人群中,那递纸条给佩儿拄着桑木拐杖的弯腰婆婆也在其中远远地观望。
青衣人在刘进忠和几十人的围攻下,应付自如,一柄长剑围绕身体形成耀眼的光圈,不时爆出一朵朵光,围攻的人就会一声惨叫倒一个,片刻就倒下五六个人来。刘进忠虽然竭尽全力,将横刀刀法发挥到极致,但在青衣人面前那刀法毫无作用似的,每每攻去一刀就被剑光逼回,或者好不容易劈过去的刀光就象泥牛入海一样,悄无声息地淹没了。这是多年来从未遇到过的,想不到在此地见到了如此高手,他要想取胜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青衣人一边迎击围攻,一边想去解开那罩住李虎的鱼网,但那网牢牢钩住了李虎全身,一时半会也解不开,每每一弯腰,周边的刀光枪影就会汹涌而来,加之刚才被黑衣人针刺麻穴弄得站不稳的那些清兵也已回醒,向这边冲了过来,青衣人不得不起身反击。
这时,蓝驼子飞跑了回来。原来,他追过去后,发觉一众人早已消失在黑暗之中,不知所踪,又怕一人追去中了什么埋伏,便转了回来想合并刘进忠之力抓住这青衣人。他一个飞纵便站在了躺在地上的李虎身边,他看破了青衣人一心想救李虎的念头,因此一落地便一招射月破影向青衣人攻到。
青衣人见状,无计可施,望了被困住的李虎一眼,边战边退。突然剑光暴涨,一团光影化着一缕银线射向蓝驼子。
蓝驼子见状大吃一惊,倒身一个后桥马,躲过剑光,侧身一翻又一招毒蛇吐信攻了上去。
这时,那青衣人原地一个旋转,只见一圈银光射向围攻的人。
蓝驼子双足一提平地升起三尺。
“啊,千针绣!”蓝驼子喊声未落,那一众清兵纷纷倒地,刘进忠的刀势未停才挡住了暗器。
那青衣人借机身子往下一蹲,“嘣嘣”两声,一股青烟漫起,霎时,人便消失得无踪无影,所站之处只剩下一堆青衣。
蓝驼子望着地上的青衣,不知所措,一双小眼狠狠地望向四周,口中念念有词:“针帮!针帮!”
接着他向刘进忠喊道:
“快去封锁所有城门,只准进不准出,加强全城戒备。”
“是!”刘进忠立马叫过小头领冯宽军:
“你快去调动人马,每道城门都要值守,不准任何人出城,街上巡逻增加两班,严查可疑人员。”
冯宽军领命而去。
这时,刘进忠提起倒在地上的李虎,咧嘴一笑:
“终于抓到你了。”
李虎紧咬紧牙关,也不说话。
众捕快上前也不揭开鱼网便用绳具紧紧地将他缚了,由清兵们团团围住,簇拥着押解而去。
那严升一跛一跛地跟在后面。
街上围观的人群中,那拄桑木拐杖的弯腰婆婆,退出了人群,刚一到黑暗之中便身子一直,拐杖往地上一顿,人便飞纵而去,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这时,城外西山的樵楼上,响起了丑时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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