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风流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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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揽她飞上五楼,单独一叙,没想到就在自己脚下将至时,那沈老板艳眸一转,“看你武功何如?”转身就要试他武艺。
见她一脚蹬来,少主也不躲开,立着不动却目放灿光,右手轻轻反手一拍,中了她脚底即刻飞迎上去,双双凌空腾身,看得众人艳羡叫好。
看他追上来,沈老板嫣然一笑,使个“燕点屋檐”,绕着三楼栏杆飞旋起来,未至一半陡然一翻身双拳欲击他的面部,却越近越碰不到他,略一低眉见他正躺着笑看自己,“姑娘,我若碰你,任你再好轻功也躲不掉,你若要碰我,任你再好轻功也徒劳,所以咱们别飞了,何不到闺房一叙。”
见他腾身术如此了得,沈老板笑道:“好个风流公子,我偏不信。”
“那就再试。”
横飞如轮,旋体似风,或如红鳞出水冲上去,或如高空坠石落下来,或卷脚猛钻,或飞瀑冲泉,看得少主摇头一乐,皆在瞬间逃开,却一会点她额头,一会滑她鼻子,一会在腰间如鱼游戏,一会在头顶调说风流。
“公子轻功了得,不用轻功可又如何?”
“随你来攻。”
“那可别逃。”
“逃是乌龟。”
一个柳叶掌穿直击他喉咙,被他起个右手掸开,顺势转身又要搂她,刚碰到柔肤即见勾手钻上来。
“乌龟别逃。”
少主见目下勾手迅疾袭来,一个下塌掌按下去,手心包五指一把握住,“不能骂人。”
“听者有意。”
一收膀子,五指抽出就变拳击他面部,少主一乐,“姑娘芳名?”
说罢一摆掌反势打掉她胳膊,被她顺势迎击一脚,“公子贵姓?”
“免贵姓蔺。”
“贱名知音。”
说罢一脚踢去,不想他即刻飞起来,脚跟直逼他裆部,少主一笑,“芳龄几许?”
拧身弹开她的脚,又纵身去揽她的腰。
“贵庚可告?”
见他要揽自己的腰,却不躲开,抛个媚眼转眸一闭,任他搂起。
少主也不客气,单手接过,刚揽半个身子,却觉胸膛震痛,片刻大意被她后肘一回,顷刻就如蛇缠身般围绕击打。
少主眉眼一挑,“三九将至。”
一折身,两手扣住她两腕,任她再使力却也动弹不得,就此放弃,回眸一笑,“信刚过。”
少主搂将胸前,也不看她,直奔五楼而去,留下一片无奈的唏嘘和嫉妒的叫骂声……
“沈老板,别走啊……”
来到五层一着地,少主便松开了手,“忙了这么一大阵子,掌柜子是请在下喝茶呢?还是要请在下喝酒呢?”
沈知音伸手指着自己的闺房,两目紧紧注望,笑道:“那要看公子是喜欢喝酒,还是喜欢喝茶了。”
少主听了顿觉一乐,心思两者任废其一都不高明,今日从此路过,却搂得美人在手,便潇潇洒洒地怡然咏道:
“酒是仙侣茶是僧,
三杯两盏趣因乘。
若道今日随缘过,
岂知前世君非姮。”
沈知音听罢就满心怦跳起来,想着这位独行客不光才兼文武,志趣也不同凡品,又把自己比作奔月的嫦娥,顿时激动不已。
志趣相合,可谓一见如故,他又如此不吝嘉言称赞自己,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神魂颠倒的事吗?何况他的样貌举止,凛凛然卓有大家风范,已品味回思得沈知音没了话语。
“公子既然逸兴遄飞,小女子也想了首打油诗,不知当讲与否。”
沈知音伸手前领,少主并行跟着,但见那沈老板平日里的性感妩媚失却了五分,端庄高雅却笼了周身。
“哦?掌柜子既然妙人有妙思,不妨说来指教,享酒烹茶,绝妙之极。”
“不敢言指教,不值一哂,还望公子莫要取笑。”
说毕她即路上作个揖吟咏道:
“开两处皆为果,
美酒佳茗不可缺。
若道阮郎真盛意,”
西湖梦里泪堪酌。”
言罢她先打开了帘子,望一眼慷慨洒脱的少主,她即红着脸快步进了屋。
西湖苏小小,天下风流闻,只可惜当年一见钟情的阮郎别后就从此再无踪影,留下孤独的香魂抑郁而终。
沈知音话中有话,蔺少主心中却纯净如水。拨开翠幕风帘,就是一间清香四溢的绣房,红木长桌放的是颜筋柳骨遗本真迹,湖笔端砚临的是汝窑玛瑙胜玉釉瓶,袅袅檀香焚爇出烟韵禅意,滟滟秋菊绽放出华彩醉芳。画屏里赫然在目是美人的素容拈态,书橱内迎帘在望的是主人的饱饫诗书才。
少主但觉心境尚怡,就先自己沏了杯茶水,“我自己来吧,这样你舒适,我也舒适。对了,如果喝酒,在下只喝御酒。”
沈知音想请他喝茶,他却说只喝御酒,心思此人地位非同寻常,递个千娇百媚笑,她就作揖亲自去拿好酒。
可当她换了身清雅修身的天蓝褙子,兴高采烈地踏上楼梯时,一声悠悠琴鸣,再一次拂动了她的心头。
“他,动了我的琴?”
沈知音缓脚移着莲步,却越听越想大步迈去,又怕他见着自己停下,就站在走廊边愣住了。
“好琴艺,好久没有人可以这般弹奏一曲《凤凰引》了。”
沈知音不觉倚靠在了门前,心中神气为之渐开,情志也舒朗醇和起来。
“‘羡斯岳之弘敞,
心慷慨以忘归。
情舒放而远览,
接轩辕之遗音。
慕老童于騩隅,
钦泰容之高吟。
顾兹梧而兴虑,
思假物以托心……’”
她竟念起了《琴赋》上面这几句话来,继而又嫣霞唇启,皓齿再开:“他竟能拨出‘嵇氏四弄’的境界来,端的是好才华!”
沈知音倚着不动了,想着那峻岳崇冈所生的灵桐,吸了日月精华,才做出如此神物来。又被那抚琴的俊才,丝丝缕缕地揉进了自己的世界,这缓缓宫声,沉沉羽音,好像全都拨弄在自己的心弦上,听得她竟不自觉流下了泪水。
“想我沈知音,虽然出身贫寒,可从未做过害人之举,那该死的负心汉,为何那般地欺侮于我……虽然时隔多年,可心中恨,梦中怨,却每每想来,痛不欲生,唉……苍天有眼,今日让这样的俊才光临寒舍,我沈知音,还能出了这烟寒苦之地吗?可他真的是可以托付的人吗?这般俊才,岂能没有家室和若大家业呢?唉……”
想到这,她突然一拍额头苦笑道:“醉了醉了,没喝酒,怎么就说胡思乱想起来了!该死。”
沈知音猛地一醒,如梦一般,才收了绵绵情思。抹抹泪痕,待那琴音渐收,沈知音才悠入帘内,“公子好雅兴,!琴技之绝,令小女子折服,能有公子这般妙人操此神品,也是天人感应了。”
“哦?此物是何方神品?”
少主这才又细细审了审。
“这把琴是一位贵不可及的人送过来的,好久没人碰了,琴名称‘绿绮’。”
少主眼睛一亮,忽的跳起来,“好嘛!我寻她这么久,想不到她在这里,哎呀……天可怜见,天可怜见……”
说着他竟眉飞色舞地又拨弄几声,忽的一收手,满脸涨得通红,“坏事!在下忘记净手了!”
少主急忙后退三步俯身就跪下了,“绿绮君,绿绮君,小子万分失礼,不求宽恕,但求莫生内气,罪过罪过。”
沈知音先是一惊,继而一乐,“公子快快请起,且莫如此。”
沈知音赶忙去扶他,“此绿绮,非彼‘绿绮’,那汉代的神物至今也有一千多年了,如何保存到今天,这把琴是唐代雷威大师的弟子江海道人重新打造的,不是司马相如的那把。”
少主听了朝她摇手,依旧严肃道:“那也不行,不管何种乐器,都是天工开物的神作,怎能不虔诚以待之,何况江海道人也是旷世豪杰人物,弹他的琴,又岂能如此唐突,哎呀,罪过罪过。”
“公子如此真诚,它必会原谅公子的。”
少主又拜了拜这才起了身,金壶佳酿对着建盏清茶,未半便听得一声长笑朝耳朵袭来。
“哎呀,这是什么的样风流郎才,能让我们的沈老板芳心暗许呢?没有看到二位的对决,真是可惜啊……”
一听“芳心暗许”,沈知音霎时红了脸,少主却依旧注视着那把妙琴,丝毫未放在耳里。
“姐姐来了。”
沈知音大步去迎接,撞面就是一位笑容满面的女子,只见她身着八幅红罗长裙,外罩紫色霞帔,腰饰白玉坠子,晃悠悠就跟着她的步子朝屋里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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