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五伦掌》（2/2）

日月经行，

定把浮云扫。”

一首《醉落魄》，听得跟出来的欧阳玉君真想刺死那个梁监司。

“你们，都不是好人！四海楼！你们不仁义！”

甄雷益大喊着却挣脱不来，听得欧阳玉君怔怔地回眸，却见风仪哭了，‘主子，我可以把他们救出来，可先生不让。’

“让开让开！四海楼出了人命案，让开让开，四海楼出了人命案，还要包庇罪犯……”

梁监司命手下大肆宣扬这事，听得州道顿时喧腾起来。

“大人，回去怎么处置他们？”

“什么怎么处理！谋杀大罪，上刑刺配！妈的！四海楼，我跟你没完！”

“可转运使那里怎么交代？”

梁监司勒马停住，忽的一声咆哮，“这事我说了算！孟白脸算个屁！”

可队伍刚走一刻，大道高楼顶一个青衣公子就威胁道：“把人放下，否则，受罪。”

“哦？”

梁监司一冷笑，“是嘛，大白天敢劫老子，不要命啦？”

他说得好不轻松，两手一挥，“不留活口。”

一掌翻一个，倒地晕厥，看得梁监司一个诡笑，窜身击去，“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找死！”

交手十招，两人停在了楼顶。

“五伦掌？‘五常四维三达掌’，呵呵！说得真他妈好听，可惜你不是欧阳称平，不然老子好好跟他会会，可你是谁？”

“五伦掌专打毫无礼义廉耻之徒，欧阳先生，你不配跟他交手！”

“好！今天将你们四海楼一网打尽！”

州道大街，楼宇屋顶，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甄雷益一看，两目滚圆，“哈哈！兄弟俺们不能就这么被他们抓了，否则俺妹妹谁来照顾！”

“可他们这么多人……”

还没说出个“人”字，楼顶即刻又飞出一位黑衣蒙面人，呼啸啸冲下来，打得官兵叫苦不迭，直迫玉生子他们而来。

“快抓住他们！”

楼顶的梁监司看甄雷益他们朝巷子里跑去，大喊一声却乍露破绽，被对方一个“金义掌”打落在地。

“好个‘五伦掌’，我看就凭你们俩怎么救他们！”

未说罢，忽煞煞两边又飞身上来，一身玄衣，一身赤衣。

“早闻‘五伦掌’称雄中原，今日方才见到，地下那位不堪一击，我俩想试试。”

青衣公子乜眼道：“想玩是吧？可老子要收拾梁无耻，你们滚开一边。”

“他不是你对手，还是咱们玩玩吧。”

说着赤衣飞来。

“玩玩也得报个名字，是敌是友？”

“非敌非友！”

一路二十招“火礼掌”，虽掌掌如拱手见礼，却被公子使得风卷残云一般，打得赤衣连连退后。玄衣又上，两人齐齐攻来，皆不敌“木仁掌”的那一路“如幻似梦”。

看有人截住青衣公子，梁监司早飞奔离开，他要直接把玉生子三人杀掉。

“玉生子，胡文！你们赶紧回家去！敌人太多，俺把他们引开！快！”

说着他抱起一个系好的大伞朝官兵打去，再一挥起，伞上就踏来梁监司，“受死吧！”

一刀劈下，却被一鞭掠来，刀闪身转，“什么人？”

白衣飘下，抽打得周围嗷嗷惨叫。

“是你！”

将监司一笑，捉刀就奔风仪来。

“你们快走！”

三人见她飞奔去打梁监司，赶紧跑开，却在巷口迎面撞着四五十人，“杀……”

“我来对付他们，你俩快跑！”

“不行！你妹妹需要你！我来引他们！”

玉生子一把却被甄雷益拽住，“赶紧给俺走！再不走，都走不掉！快跑！俺妹妹就交给你们俩了！快！呀……”

看他冲进了人群里，又要跑过去，却被胡文一拉，“我们都死了，清敏就没人照顾啦，快走！”

玉生子且跑且哭喊着，咬牙切齿骂道：“梁畜牲！你不得好死，老子将来一定报仇！”

数十官兵打得甄雷益只剩半条命，看着敌人太多逃也无法，闭眼躺下，不想抵抗了。

跑出宋州城，两人跳进小船就逃回去。

一路上，失魂魂魄的两人一言不发，直到快村子的密林边，胡文才启口，“玉生子，回去就说大哥留在城里了，其它的，都不要说，不然清敏会受不了。”

摊到在路边，胡文就不走了，眼泪哗哗朝下滚，“王八蛋，畜贼，狗娘养的，不得好死……”

玉生子扶抱着一棵柳树慢慢蹲下了，涨得脸色发青，“实话实说，不要骗她。”

“啊？不告诉她实情啊？”

玉生子咳嗽几声，捂着胸口道：“她已经是个孤儿，现在又没了哥哥，我们再骗她，将来知道，会多么地恨我们，这种孤独又被欺骗的滋味，你不会懂的……”

“可万一清敏伤心过度，我们怎么办？”

“咳咳……哦……”

玉生子瞬间呕吐出来，脑袋一阵爆炸似的绞痛，撑不住身子，就倒地翻滚，“好痛，好痛……”

“玉生子，玉生子……你怎么了！”

任凭胡文怎么使劲抱住他身子，他还是翻滚难定，已经被大树撞得鼻子出血，额头青紫。

“好痛好痛……”

捂着脑袋，他就苦不堪言地大喊着，吓得胡文紧紧抱住，脸色也跟着红一阵白一阵，“真是造孽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你竟如此折磨我们，我们还没娶媳妇呢……”

“胡文！”

一声脆利的叫唤，听得胡文心下一颤，“谁！”

一松手，他就两眼冒血丝，张牙舞爪地狂扑起来。

“你们，你们怎么了？”

清敏刚从集市回来，远远地看见两个男人在那里哭喊着，没想到是他们俩。

东西全都掉落在地，吓得清敏捂嘴巴就涌出胖泪来，“你们别吓我，到底怎么啦？我，我哥呢……”

胡文见是清敏，脑袋一耷拉就瘫在地上，好像死过一样。

“玉生子，玉生子，玉生子……”

清敏两个照顾不迭，看玉生子抱脑袋痛苦难忍，吓得不敢再去拉他，却又万分焦灼，一把握住他两手，大叫一声，“玉生子！你醒醒！我是清敏呐！玉生子！”

一阵摇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见玉生子两目呆愣，继而颤抖着大哭起来，“哥哥……你死得好惨呐……”

清敏直觉浑身无力，倒坐在一边……

哭天抢地，哀嚎到声嘶力竭。

可胡文总算滚着泪水把前后概说了一遍，听得清敏要要到城里为哥哥收尸，没被玉生子拉几下就晕厥过去。

整整两天两夜，床上的清敏哭声阵阵，门口的玉生子捂着脑袋仍痛不欲生，胡文一会坐在地上，一会靠着磨台，欲言又止，好似老了十岁。

三天过后，消瘦憔悴，悲愤痛伤的三人将甄雷益以前的遗物尽皆焚烧，埋下土灰，立个坟头。

“妈的！狗官！”

几个兄弟气得都要进城去看看，被玉生子一句问说稳了，“让那个狗官发现你们，清敏以后该怎么活……”

抽噎得已经喘不过气的清敏，一身麻衣孝服又趴在地上隐隐哀嚎起来。

“都怪我，如果我不来这里，大哥就不会去四海楼，就不会被狗官杀害，都怪我！”

一巴掌扇得脸上五指红印，看得胡文愁苦道：“怎么能怪你呢，咱们几个本来就商量好去四海楼的。”

“就是怪我！就是怪我！”

打得自己鼻青脸肿，胡文几个就阻止他。

“我看就怪等闲帮！他们想过没有！把履河帮灭了，俺们没饭吃了，俺们地又少，不去谋营生，那不得饿死！嘿，该死的等闲帮！”

几人都埋怨起等闲帮，可清敏却抽泣着说道：“叫你们别跟履河帮来往你们不听，现在怎么能怪人家？你们难道不知道履河帮有多可恶吗？老百姓都恨死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