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纸人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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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喉咙里的燥热，我集中注意力，稳住手里的扁钎顺时针滑动，最后找准位置，又取了一个薄刀片垫在木雕缝隙和扁钎之间，手上用力一翘，‘咔’的一声，木雕后盖自己弹了出来，里面像是装着卡簧，后盖弹出来的力道非常大，几乎是飞射了出去，不过幸好是掉在了炕上，并没有摔坏。

没了后盖的木雕出现了一个细长的空洞，我拿过手电，往里照了照，发现木雕里几乎整个掏空了，内部空间比我想象的要大，摇晃木雕也没有任何声音，根本无法确定刘老板说的宝贝藏在什么位置。

不过，这个木雕除了后盖，没有任何的衔接痕迹，就算是手艺再高的木匠，也只能把东西固定在可以够到的位置，毕竟这个洞口非常小，即使再精细的工具，探进去之后的活动范围也是有限的。

一点点移动着手电光，我仔细查看了木雕的内部，毫不意外的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落款印，我没有猜错，这个送子娘娘的木雕和那个老式梳妆台确实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连落款都一样。

想到耿灵玉身上也有一个这样的落款，我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儿，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盖上了戳儿一样，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最后我也没找到刘老板说的宝贝，只从木雕的内壁上取出了两个小纸人儿。

这两个小纸人儿一大一小，紧紧的贴附在一起，我看到它们的时候，它们就贴在洞口的正下方，像是故意躲着我一样，贴的非常紧，可取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纸人儿上并没有任何类似于胶水的东西。

刘老板进屋的时候，我正拿着那两个纸人儿端详，他先是愣了一下，大概是猜到了木雕里没有宝贝，刘老板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在询问之后，确定了里面确实没找到宝贝，刘老板并没有久留，只让我帮他装上后盖，便付了钱急匆匆的走了。

那两个小纸人儿他并没有带走，我递给他的时候，他只说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让我自己看着处理就行，大概是财迷心窍，我觉得怎么也是老古董里掏出来的，卖不了大钱，小钱儿总还是能换点儿吧？所以并没有随手撕掉。

出于基本的礼貌，我出去送了送刘老板，一直到大门外，他上了车，我还觉得今天可能真是走了大运，随随便便就挣了小一万块钱。

可刘老板的车子启动没多久，他突然摇开车窗，伸手递出来一张黄符，说那东西他留着没用了，看我人还不错，所以留给我防身。

我并没有接过那张黄符，只是突然意识到，或许他本来就知道那个木雕里没有宝贝，他这些钱也只是为了让我把那两个纸人儿取出来，而取出纸人儿之后的木雕已经不需要黄符了。

最后，刘老板并没有给我任何解释，我也没能拦下他的车，那张老旧的黄符被他随手扔在了路边，看着那辆绿皮夏利绝尘而去，我心里突然有点儿发慌。

低头看看被风扫到脚边的黄符，我还是很没骨气的捡了起来。

刘老板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我拿着黄符，心情忐忑的回到房间时，耿灵玉正坐在桌边，用一只纤细的手臂撑着下巴，把玩着被我扔在桌上的纸人儿。

我吓了一跳，立刻过去把纸人儿抢了过来，耿灵玉问我怎么了，我想说自己被人算计了，被耍了，可最后作为男人的自尊，还是让我憋着没有说出口，只是把被耍的怨气尽数发泄到了那两个纸人儿上，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泄愤似的把纸人儿撕成了碎片，想想不放心，又跑到外屋，扔到灶膛里，点了把火，直到看着那些碎纸片烧成了灰烬，这才稍稍安心一点。

见我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耿灵玉也没继续追问，我偶尔看过去，她也只是一脸单纯的回望过来，眼角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也不知是我自己的心思太肮脏，还是她装的太天真，即使只是看一眼，我也会被她眼角那抹淡淡的笑意搞得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就好像我满怀欲念的眼神亵渎了她的纯真一般，充满了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