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平地一声起惊雷,望穿双眼觅芳踪(2/2)
申道增心如刀绞:“好好,都依你,爹都依你啊,告诉爹,哪儿难受啊。”
煮熟的鸭子又要飞走,文媒婆在客厅显然是坐不住了,冒冒失失趁乱钻进西厢房,正看到了泉儿缓过气来,心里暗暗祈祷佛陀保佑,这哪里是闺女,分明就是白的大洋啊,幸而醒过来了,文媒婆一时财迷心窍,急于把这门亲事说定了,便冒然问道:“大哥,看这门婚事?。。。。。。。。
文氏一句不合时宜的话,顿时让申道增火冒三丈,勉强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没好气地说道:“婚事,婚事,人都这样了,还谈啥婚事,黄了,这门亲事黄了!妹子请回吧。”
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了,文媒婆再也没有理由驻足,只得悻悻地退出申家,侧身坐上驴背,边走边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短命的骚蹄子,明明是有了奸夫,还三番五次作弄我,什么大家的小姐,分明就是个思春的野丫头。”
文氏心里正忿忿不平,不防路边窜出了一个人摇头晃脑地挡住了她去路,见是桃涧半傻不傻的二嘎子,有心戏弄他一回出口闷气,便随口问道:“瓜儿,拦着干娘啥事?”瓜二见文氏称自己儿子,不急不恼,捋着舌头说道:“去年吃俺一个瓜,答应给咱说门亲,忘了?”
文氏拍拍头,一脸正经道:“噢,你问这件事啊,孩儿的事干娘想着哩,俺娘家庄子里老朱家的九,老生子闺女,生的白白胖胖,还从不挑食,中意你唻,不知你愿不愿意娶人家?”二嘎子听了文氏的话,禁不住喜上眉梢,口里一连串的叫着“愿意,愿意哩干娘”文氏憋着笑,又说道:“既愿意,还不赶快让开,干娘这就去给你通个话。”
瓜二听了赶忙闪到一旁,文氏急匆匆跑了半里地,终于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够了,想到陈太太的嘱托,郁闷重新填满心头,哎,收了人家的银钱,却没办成事儿,刚刚在自己荷包里捂热了的银元难道又要飞了吗?
神医苟先生一脸凝重走进厢房,先瞧了眼泉儿的面色,便坐上圈椅,满脸释然,申道增忧心忡忡,未来得及给先生上茶便抢先问道;二哥,你倒是再看看,闺女到底是咋地了?”
苟先生吸了口气,伸出两根干巴巴的手指切在泉儿脉口,片刻工夫,收手,吁气,起身倒被双手走出厢房,申道增亦步亦趋,二人客厅落了座,因为月枝正陪着泉儿,守业送上茶来。
苟先生目送守业走出门,‘嘿嘿’笑道:”这孩子,破马张飞的,进门二话不说,背起为兄就跑,颠的我到现在屁股还疼呢。
申道增苦笑着,一脸的歉意,“这孩子心眼子实,打小住在家里,都处成一家人了,泉儿病倒,他也是真急了。”苟先生又笑笑说;“兄弟也不用急,侄女的病无大碍,但医家有话,‘心病難医’,这也是平时闷气郁结,以致今日急火攻心所致。”随手拈过羊毫,开了几味顺气的药,唤来守业,嘱他药柜上取,又叮嘱道增道:‘这些日子,勿逆着孩子,待到秋风起了,也就痊愈了。’
送走了先生,申道增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忽然想起了悻悻而去的文氏,禁不住暗自叫苦,坏了醋了,刚才冷落了这个婆子,还不知她那张嘴怎么去回陈家的话呢,若因此惹出误解,以后咋向陈掌柜解释呀
文媒婆捱到黄昏才走进陈家。
这是一个前商后住的大院子,前脸子,是一排商铺,宽阔便捷,倒把院门挤到了一角,即便如此,门洞也比平常人家宽阔了许多,只为每天那满载货物的马车能够自由的出出入入。
铺面上百货俱全,但伙计却没有几个,买家稀稀落落,正是打烊的时候,伙计们开始懒洋洋的上起门板来。
而后院却是另一番景象,十几挂马车一字排开,满载着粮.麻,山货等,或许不到天亮,这些马车就会鱼贯而出,源源不断地流向青州,潍县,乃至青岛,这才是陈家老铺生意百年不倒的真诀所在。
文氏穿过前院的角门,走向后宅,见客厅里亮着灯,四门紧闭,也不知夫人在不在里面,不敢冒昧地敲门,只得立于月台,等待有人来通报。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渐渐散去,院子里几株木亦掩映在夜幕之中,文氏等的心焦,正欲壮起胆子拍门,见一个使女娇小的身影急急地走过来,待来者走近了,文氏识得是陈家做饭的丫头,赶忙凑过身来,不防将小丫头吓了一跳:“哎呀,文嫂子,没听说‘人吓人,吓死人’吗,黑灯瞎火猫在这里干啥呀?”
文氏赶忙赔了笑脸说;’“姑娘别恼,我一个粗苯娘们儿,怎敢闯夫人的厅堂,还不得要妹子去通报吗。”丫头敲敲门,听得房内夫人清咳了一声,便朗声说道:“太太,文家嫂子到了,就候在门外,见吗?
“让她进来,”立在门外的文氏,似乎听到了客厅内太太的声音里带着愠怒,忙陪着小心走进去,陈太太坐在椅子上,看也不看文氏一眼,突然问道:“事情没办成吧,低头耷拉角的?”
文氏嚅嚅地应着,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该怎样回夫人的话。
毕竟也是个保媒的油子,转个心眼子,话就来了,“太太呀,原以为申家先前不应这门婚事,只是为了摆摆架子,谁知道他家一个天大的秘密,今天不幸幸被我撞破了------申家姑娘有病啊。”
陈夫人一阵意外:“这是啥话,过去也没听说那姑娘有病啊?”
“哎呀,太太,谁家的家丑愿意向外扬摆哩。”
文氏把自己白日的见闻,对陈夫人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您说说,没病没灾的,咋就会晕死过去了,就这个病身子,咱们娶进家门,是能生,还是能养呢,真到了那地步,我这保媒的,还不成了祸害。”
陈夫人阴沉着脸想了想说:“既然这样,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婚事成不成不说,好在没伤了和气。”
文氏偷偷瞧一眼夫人,极不情愿地自衣兜里摸出一把银元,身上割肉似得说:“这件事没给您办成,好在乡下人腿贱,这个钱也没脸拿您的了,太太还是请收回吧。”
陈夫人脸上浮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淡淡地说道:“跑了这麽远的路,钱还是要拿的,以后用你的时候多着呢。”
“是是是,少掌柜人中龙凤,哪家姑娘不想削尖脑袋挤进府来,要谁不要谁,还不可着太太您挑。”
赵汗青听到泉儿病了,恨不得立马奔到表姐面前,然而想到了男女有别,况且申家东西两院,关系上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的微妙,自己上门总得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好在泉儿并无大碍,然而算算自己身在桃涧的日子也不短了,也该回家了。
赵汗青突然立于了一个两难的境地,走又舍不得,留也留不得,正百爪挠心的时候,长工刘得水匆匆赶来了,并且带给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
赵汗青既惊又喜。
惊的是,状元里竟然出了共产党,并且一下子冒出了二十多位,共产党确实高深啊,平时那些看似朴朴实实地庄稼汉子,一夜之间怎么就会造了反呢?
喜得是,按照二哥的意思,自己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地住下来,假以时日,总有机会再见到泉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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