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分班（2/2）

为了所谓高新的“小高考”——高一下学期的期末大考，五班每个人的血液里都充满了浓缩精华款的限量鸡血，作为班级领袖，穆远自作主张，在自习课轮流安排一些同学上去讲题目。

当然就是每门课的大学霸，来给大家总结一下经验，不过奇怪的是，虽然五班的总成绩大榜瞬息万变，但单科的第一名，却一直都稳稳当当，没有换过。

贾思雨的数学，穆远的物理，宋敏的化学，吴理想的生物，甄现实的语文，艾玛丽的英语，按照一周六天的顺序排下来，就相当于一个小课堂了。

每次一到周二的物理，大家就特别高兴，穆远很逗，一道题能插一百个段子，偶尔做个实验，还能顺便吐槽一下阿远的身高。

相比起来，吴理想的准备方式总是千篇一律，抄好五道题目，一步一步地在黑板上写完步骤，最后总结一下这一类型题目的共同特征，虽然无聊，可也算有不少干货，所以大家也都是光顾着低头做笔记，跟他毫无互动。

不过甄现实从来不抄黑板，她只负责认真地看着他，在合适的时候点点头，因为每次他走下来之后，就会把那张宝贵的“教案”顺手扔给她，“这个给你了。”

“谢谢吴老师。”甄现实总是如获至宝，然后把它们工工整整地贴在一个大本子上。

那些努力奋斗的日子，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枯燥，至少在甄现实的记忆里，是过得飞快。在物理已经学到了选修3-1的最后一页时，她还丝毫不知地朝后翻，才听到阿远幽幽的声音，“咱们高一物理，今天就正式上完新课了。”甄现实把物理书认认真真地摆在桌子上，书皮上那个做实验的小人儿，看起来竟然有点可爱，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舍不得物理，舍不得那些时光。

不知什么时候起，连春光批评上课睡觉的甄现实，都带上了一句：“别以为你要学文就可以不学生物了，我告诉你，生物会考还要过呢。”

她被“学文”那两个字从梦中轰炸惊醒，笔在脸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吴理想递过来一张纸，“擦擦。”

“哦。”她在脸上使劲擦，想要把那个印儿擦掉，吴理想却指着课本上的一滩水渍说：“是这儿。”

她果断用纸盖掉了，于事无补地说：“是水撒了。”

“嗯。”他也不再戳穿他了。

明明分科表还没有发下来，家长动员会还没有开，最后一次大考还没有考，甚至好几门课都还没有上完最后一单元，可所有老师都信誓旦旦地相信：

她甄现实是一定要学文的。

这就像一个笼罩在她头上的气球一样，很好看，很轻盈，可若是碰得重了，就会顷刻间爆炸。

至于吴理想，理科的老师们对他的宠爱，从不因大考的失利而动摇一丝一毫，毕竟他在他们心中，是竞赛的苗子，天才的脑子。

下课的时候，来找他问问题的人，常常不是拿着一本王后雄，就是嘴上挂着“哎你说今年高新的理科重点班能录多少人啊？”

这些话他一开始全当没听见，但听得多了，他索性直接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吴理想的不近人情是出了名的，所以那些自讨没趣的人也就酸不溜秋地说：“是啊，人家是理科大神，这种事儿当然跟人家没关系，重点班不是稳进的嘛？只有咱们这些人才要担心分班呢。”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手里握笔的力道也加重了。

那些话不光是他听到了，自然，也不光是他心烦。

甄现实在想，是不是这最后一次的考试之后，他和她，就要像大家所说的那样，各自分道扬镳了呢？

那些从前最害怕的事情，现在终于是近在眼前，退无可退了。

她是该明明白白问他一句的，可有些心里说过无数遍的话，看到他的时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