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跳水而逃（1/2）

她们不约而同的望过去，原来是一位粗使丫环送点心与茶水上来，却在不经意间听到了三人的计划，惊慌失措下失手打翻了手上的东西。

“青儿”

朝雨显然是认识此人的，她一口就叫出了这丫环的名字。

“如画小姐，我发誓我是绝对不会把它说出去的”

那叫青儿的诚惶诚恐的跪着，这里虽说是青楼，可那些小姐们惩罚做错事丫环的手段较之豪门深院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的她知道，如果强硬说自己什么都没听到，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还不如直言不会泄露出去，获得对方的信任，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人说捉奸捉双，捉贼拿赃，而自己此时正被她们捉个正着，即使确实无出卖之心，也一定要努力言明让她们相信，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这个道理人人都知，她可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青儿，我相信你”

如画听了，就只沉默了一瞬，就直言自己相信这丫环，并亲自把她扶了起来。

看到莫莫与姐姐面露不解之色，她才缓缓地撩起自己的衣袖，说出相信此人的最主要原因。

“我知道你们或许会说我这个举动轻率，但这丫环曾几次三番让我逃离那些男人之爪，不然你以为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青楼，我还能保有这清白之躯吗？”

看着手臂上那颗鲜红的守宫砂，其实这也是她会答应冒险逃出去的原因，趁自己现在还是完璧之身，逃出去人生或许还能重来，如若不逃，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当然，朝雨承认，这其中不乏有王妈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功劳，不然这东西也不会留到现在。

“我只是看如画小姐长得像我一个死去的妹妹，才会三番四次的进去打断那些男子的欲要寻欢作乐的动作”

青儿讪讪的说道，那些事别人都以为只是巧合，没想到当事人却一直把自己的恩情记在心上。

“我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我只知道你确实对我有恩，相对于此，我也绝不会让你陷入困境，你走吧，这次，我们就当不曾见过你”

从朝雨这话莫莫又看到了其知恩图报，明晓事理的那一面，不过，就算如此，她也绝不会拿自己三人的性命做赌注。

随手掏出一粒药丸，慢慢走到青儿面前，并把之塞进对方的口中。

“这是五毒散，由五种剧毒的药物炼制而成，此药十二时辰后才会发作，如若我们能安然离开，你必无碍；如若你去通风报信，坏了我们的计划，就准备着陪我们一起下阴曹地府吧”

她面无表情、恶狠狠的说着，此时的莫莫真的对自己的师父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段日子，要是没有当初他给的药物，自己遭遇到的麻烦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解决，简直可以说：药丸在手，百事没有。

“我发誓，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最好如此，十二时辰前你可去悬壶济世找陶大夫，他会分文不取的为你解毒的，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安全离开”

其实莫莫也不想做得如此狠绝，只是没办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听多了，自然也会时刻牢记着。

“小姐？”

朝雨有些不忍心，她本想劝莫莫放了此人，自己的姐姐却其摇了摇头。

“朝雨，听小姐的”

最后她也只好不言不语的站于一旁。

“如画小姐不用为奴婢担心，如若你能逃出去，那我也会为你高兴的，而且，这位小姐不是说了吗，只要我在时辰未到之前先解毒，就会无性命之忧”

青儿反过来言词诚恳的劝导着朝雨，对她，自己是真心祝愿其能从此脱离苦海，恢复自由身。

“谢谢你”

朝雨唯有朝之行了一个万福，来代表自己的感谢之意。

“几位小姐如果有用得到奴婢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先去门口帮你们守着”

只是，当她正欲走出房门的时候，却被莫莫制止了。

“既然青儿姑娘如此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这里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不知可否？”

“姑娘请说”

“你帮我去把王妈妈叫来，并说我要为如画小姐赎身”

这是她们的第一计，先礼后兵。

如果就只是出点银子就能把朝雨救出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待青儿走出去后，莫莫再详细说了接下来的计划，并郑重其事的叮嘱灵雨，切不可再动口说话，免得又让人看出了破绽。

所幸青儿不负众人之望，真的把风雨楼的老鸨王妈妈叫来了。

“哟哟哟，不知公子找我有什么吩咐？老身一定拼尽全力也会满足于你”

人还未见身影，那娇媚的嗓音却已传了进来。

只见莫莫似笑非笑的半躺在窗前的一张海棠木镂空雕花榻上，朝雨则半跪着在木榻前伺候。

在其身旁的一张小木桌上放着一碟子的花生，此刻的她正伸着纤纤玉手慢慢的剥着，连里面的薄皮也剥得干干净净、一丝不留的，并柔情万种的亲手喂给莫莫吃。

而莫莫的小厮灵雨则在一旁微低着头，默默的站着，对于自家少爷这种行为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毫无惊讶之色。

看到王妈妈进来，朝雨立即起身，并恭敬的叫着妈妈。

“好好，如画，这不是很好吗？好好伺候莫公子，我相信莫公子是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先前青儿过去的时候就是称这位公子为莫公子，虽然她还不曾听闻过这镇上有哪户富贵人家姓莫的，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许是从其它地方途经此地的富家公子哥也说不定。

“那是自然”

莫莫特意放低了声音，虽然她很有自信自己演男子可以演得滴水不漏的，但姜还是老的辣，这妈妈既然能经营得起如此庞大的风雨楼，且每日人来人往、风声水起的，必然也是有点本事的，所以自己绝不可掉以轻心。

她还装得似乎对朝雨特别的迷恋，就算是与之说话，视线也不离对方之身，而自己的右手也紧握着她的。

最主要的是朝雨也没有挣扎，只是娇羞的看着自己，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对此，王妈妈是十分的满意，虽然她不知道为何前两天只要被别人碰一点点都还是黑着脸的人，今日为何会转变得如此之快，但是，只要她愿意接客，至于为何，那又何妨。

“那如若没事，公子就尽情欢乐享受，妈妈就不打扰了”

她绝口不提莫莫要人找自己之事，谈判，一般先开口的人比较容易输。

不过，看眼前之人衣着华贵奢华，如若自己没猜错，肯定也就那几样，自己来都来了，也就不怕他会不主动开口。

“妈妈别啊”

听她如此说，莫莫立即装出一副着急的模样。

想跟她玩欲擒故纵，这招师父常演，自己早已看腻了。

她紧接着又说道：“这如画小姐甚得我心，本小爷欲要为其赎身，不知妈妈可否愿意割爱？”

这就是莫莫想到的解决方法之一：交赎银救人，反正这银子那无良老爹一给就是一千两，当日听了师父的话她倒也没有拒绝，现在不用白不用，只要花得其所即可。

在陆明哲的教导下，她也潜移默化的养成了一个思想：只要是银子能够解决的问题就绝不是问题，反而，如若连银子也解决不了，那问题可就大了。

“这个嘛？”

那老鸨犹豫了，虽然一早就有心里准备对方会提出此问题，可她还是被难到了。

放，于自己是没损失，而且也可说赚了一小笔，但总觉得不甘就这么让其离去，多么我见犹怜的一位姑娘啊！

她的眼光在朝雨与莫莫面前徘徊不定，看着对方肤若凝脂、娇艳欲滴的小脸，心想，不放，或许能挣得更多，于是，一个慢慢成型的想法也就随之展开。

想到此，她又果断的拒绝了莫莫的请求。

“公子的美意我替如画多谢了，只是她曾发过毒誓，不得离开风雨楼半步，我这人比较信佛，是绝然看不得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遭此誓言的反蚀，因此，也只能驳您的厚爱了”

听到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灵雨在心中不由唾弃，什么为了朝雨好，她看就只是想要利用朝雨，得到更多的银两入口袋罢。

不得不说，又被灵雨一语中的，那老鸨怀的正是这种鬼胎。

莫莫也一样，只要一听刚开头的那句，她就已明白这事可能会有变动，果不其然。

“王妈妈是怕我出不起这个价吗？你尽管开口，就算散尽家财，我也必把这如画小姐领回去，有了她，我这一生也就圆满无憾了”

说完，她轻浮的摸了一下朝雨的脸蛋，而对方也配合娇羞的叫了一声公子。

“莫公子也就别为难奴家了，这风雨楼别的不说，美丽无双的姑娘比比皆是，不如您换一个，如画是真的不行”

反正那老鸨就是打定主意不放朝雨离开，她还想着把之捧成风雨楼的第二个头牌呢，到时白花花的银子也就唾手可得了。

只要一想到那数不尽的银子，那抹得满是脂粉的脸就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粉正“噗噗噗”的往下掉，在铺满红毯的地面上行成薄薄的一层闪闪发光呢。

“为何不行，这里的姑娘本就是出来卖的，如今我只让她卖于我一个，是她的福气，也是她前辈子修来的福分，而你，她卖进来多少银子，我一百倍还你即是”

说到最后，莫莫也有些生气了，这老鸨心也太狠毒了，逼良为娼这事做多了夜半也不怕冤魂来敲门。

而她之所以能如此豪气十足的说出一百倍这个数，那是因为自己早已听灵雨说过她们两人是被人以二两的价钱卖进来的。

“公子，如若你真为如画好，就别为难老身了”

老鸨用自己的左手轻轻地拉了一下朝雨的衣袖，希望她能劝导一下莫莫。

可对方却蓦地朝自己跪了下来，“王妈妈，我对这公子一见钟情，愿随之离去，请妈妈成全”

对方显然没想到朝雨会有这么一出，完全愣住了，“这……这……”

最后一咬牙，斩钉截铁的说道：“如画，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有你红口白牙答应我的事”

她这话，大有一种不顾一切，撕破脸皮之势。

“哦，不知这如画姑娘答应妈妈何事了？”

见朝雨听了对方的话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莫莫看不过眼，明知故问道。

“这个，是我们母女俩的事情，就不由公子担心了”

可能是因为莫莫执意想要带朝雨离开，那老鸨显得有些不高兴了，对待其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恭敬有礼。

“那如若说我可以出这个数把如画姑娘赎回去呢？妈妈可愿意？”

莫莫伸出三个手指头，在她面前晃了晃，既然对方死活不愿意，自己只好把底牌亮了出来。

这已经比当初她给灵雨父女出的数目多出了两倍，显然，那老鸨也露出了犹豫之色。

后来想到了什么，又坚决的摇了摇头，“莫公子，今日我也把话摞这儿了，你要愿意，如画就继续留在这儿伺候着，要是不愿意，那也只好请你另寻她人了”

反正就是一句话，陪，可以；但要带走，没门。

“唉，美人难求啊，不知如画姑娘可会弹琴？不若就为在下弹奏一曲，也好在将来留个念想”

知道这事已无可挽回，莫莫改用了另一种方式，这也就隐晦的答应了老鸨让朝雨陪伴的意思。

不过也是，自己今日就是特意为之而来，岂有让其离去之理，这方法行不通，还有其他的办法，总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那你们慢慢聊，我下去吩咐人再送几碟茶果上来，如画，你可要好好侍候着，切莫怠慢了莫公子”

听到莫莫如此说，那老鸨立即喜笑颜开的，对其的态度也不似之前那么生硬了。

只不过，为了怕其临时变卦，临走前还冲朝雨好一顿挤眉弄眼的，告诫她切不可胡乱说话，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女子，她总有一种患得患失之感，看来，还是得找两人好好的守着，免得让她一不小心逃了，到时人财两空，自己找谁哭去。

不多时，刚才出去禀告的那丫环又走了进来，她冲朝雨好一顿耳语。

最后在窗前的那架古琴旁坐了下来，抬起双手，胡乱弹奏一通，反正，在这里的姑娘人人都知道如画是新来的，不会弹奏也实属当然。

“小姐，青儿说王妈妈派了两人守在门口”

朝雨轻声细语的朝莫莫说道，她没想到对方真的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