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跳水而逃（2/2）

“这可怎么办？那老虔婆也太狠毒了，上次说只要一百两就可让你离去，如今，小姐出价三百两她竟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灵雨怒气冲冲的说道，也是，不过两天，同一人，反差竟然改变得这么大，也不能怪她口不择言了，就连莫莫在当时听了也不禁火冒三丈的。

“好了，事已至此，再埋怨也无用，我们还是按照先前商议好的第二计划进行吧”

莫莫没有跟随着她们一起抱怨，立马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成败就在此一举。

三人又反复商讨了一下内容，最后决定由青儿去打听一下那间几人认为至关重要的房间此时是何人在此。

而朝雨则接着青儿的动作继续弹奏着。

不过一刻钟，青儿就不辱使命的带回了她们想要的信息。

“此时是如诗姑娘正在那间厢房接客，听说那位公子是云城来的，复姓上官”

“是上官子慕吗？”

莫莫迫不及待的问道，如若是他，那么自己或许还能搏上一搏，而且胜算也比较大。

据她了解，这人是云城三大富商之一上官家的庶长子，在这个皇朝里，是很少有庶长子庶长女这种人物存在的，但凡在大户人家，只有正妻嫡出的子女出世了，才能允许妾室进门，这是对嫡母的一种尊重，也是对其儿女的认可。

其实，莫府的当家主母赵梦玥在其女儿莫巧倩之前也曾育有一儿子，只是在其两岁的时候不幸夭折了，所以至今为止才会只有这么一个嫡女。

而上官家则是一个奇葩，他们庶出的出来了一大堆，主母才勉勉强强生出了一个嫡出的公子，幸好，庶出的也就只有上官子慕这么一个男子的存在，其他的全是女子。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上官子慕这个庶长子在当家主母的眼里，就是一个碍眼的存在，一个阻拦自己儿子的巨大挡路石，是她想方设法都梦想着要除掉的障碍。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听摘星阁的丫环说，那公子是慕如诗姑娘的美名远道而来的，其身世在云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青儿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最后，又接过朝雨的动作，继续着刚才的事情。

“小姐，那现在怎么办？如若不从摘星阁出去，就只有前门与后门了，但这两个地方都有护卫十二时辰轮流站岗，要想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灵雨忧心忡忡的分析着，这问题莫莫曾与自己说过，此时的她也不过是生搬硬套复述一遍罢了。

莫莫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从摘星阁处离开，而这也是她能找到的风雨楼唯一的破绽。

此阁楼大概是为了响应其名字摘星，而特意建在了风雨楼的最高处，其建筑高大宏伟且宽敞，当然，安全度也是最高的，没有一百两的入场费连它的门口也踏进不了。

这房间三面依着风雨楼而建，背后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正因如此，那些不甘愿留在此处的姑娘愣是没有想过要从此处离开，当然，你能不能走得到那阁楼门口也是一个问题。

其实刚开始莫莫本想要定那房间的，可却被告知那房间早已被人所定，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一间离它最近的厢房。

虽说是最近，却也要经过几道回廊，途经几个小花厅才能到达。

此时的三人就在青儿的带领下缓缓的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她们的运气爆棚，以往几步一个岗哨的游廊，此刻愣是不见一个人影。

“公子，为什么我有种特不安的感觉呢？”

灵雨压低着声音向莫莫询问着。

“别说话，小心祸从口出、露出破绽”

莫莫也学她那样低声回答。

“什么人？来此何事？”

几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摘星阁入口处，却被门口守着的几名护卫拦截住。

“几位大哥，这是如画姑娘的客人商如云商公子，他听闻上官公子也在此，特意过来叙叙旧”

青儿简单的向几个人介绍了几人的身分，这是莫莫在出厢房前就已交待好的了，她现在就是在赌，赌那王妈妈没有把自己姓莫之事传得楼内尽知。

很显然，她赌对了，那些护卫听了青儿的话虽然半信半疑的，却也没一口回绝，只是让她们稍候，其中一人则进去禀告。

几人静静地在门口等着，不多时，那名护卫又重新走了出来，“上官公子请你们进去”

他手一摊，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而青儿则随剩下的几人在门口等候着。

三人在那护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小花厅，只见里面雕栏玉砌、珠帘环绕，每一个角落都装饰得精致无比，让人惊叹不已。

就连曾见识过陆府曾经的宏伟壮观、美轮美奂，也不得不为这摘星阁赞赏一番。

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闻之精神一振。

此时，一位衣着碧青色滚金边长袍，头戴冠玉的男子从内室走了出来，只见其长着如用利刃雕刻出来般有棱有角的方形脸，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五官中透着一股正气凛然之势。

可惜，虽有其貌，却未有其神，他的整套衣裳穿得松松垮垮的，一个看起来刚硬的男子愣是做出一股娇柔之气出来。

他的身后有一穿着露肩红装的女子亦步亦趋的跟随着，见到朝雨，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如画”

大家同在一风雨楼相处，朝雨自然也是识得此人，她也向其微微一笑，“如诗姐姐”

如诗如画，这老鸨为这楼里的姑娘起的名字也是挺有诗意的，这两名字，让人乍一听以为是两姐妹，可惜，这两人从头至尾也就匆匆的见过一面，混个脸熟罢，这还真是辜负了这么好的一对名字。

没错，眼前这姑娘就是风雨楼的头牌名伶如诗，也是众多男子为之欲生欲死的女子，其绝美的容颜，才情横溢、多才多艺，不知俘虏了多少男子的心。

对方回之一笑后，也就不再言语，身为风尘女子，自有风尘女子的一套规矩，客人不说话，作为陪伴他们的人是绝对不可擅自开口的。

“商如云？”

上官子慕似笑非笑的看着莫莫，自己今日为了躲避嫡母的视线特意来到这风雨楼避难，砸上重金后才寻得这么一处安静之所，没想到这都还没享受多久，就被告知有一位自称是商如云的人前来叙旧。

没错，叙旧，这词唯有亲朋好友才会用上，而他们用上了此词，这让自己还一度以为真是那个书呆子前来找寻自己了，如今看到莫莫三人，却是大失所望，原来是个冒牌货。

也是，这个世界上知道自己与商家嫡子商如云关系匪浅的人不多，为了不让这个男子的名誉受损，他也就只好应允了，这也是自己毫不犹豫就让他们进来的原因。

“上官兄，在下商如云，在云城久闻大名，实在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莫莫胡乱扯着，不过上官子慕的事迹陆明哲确实也曾向自己说过，他说这人擅于扮猪吃老虎，明明心怀大志，自有一套商学理论，却硬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

而商如云，则是云城另一富户家的嫡子，此人正直、憨厚，是一名远近闻名的书呆子。

莫莫之所以冒用此名字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商如云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认识他的人不多，但其家底不薄，在云城只要是见过他的人都会给他一点面子。

而她现在赌的就是上官子慕不认识商如云，却听过其事迹，然后自己再让他行一个方便，那么此事也就成了。

“是吗？商兄的名字在下也听了不少，还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啊”

既然对方要跟自己套近乎，那也就随便玩玩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而且似乎对方还不知道自己与真的商如云的关系，也是，有谁会想到上官家不学无术的庶子竟会与云城排行第四的富家嫡子商如云会是无所不谈、惺惺相惜的铁哥们呢。

莫莫与上官子慕围坐在一起，而朝雨还有如诗则各自分坐于他们的一侧，灵雨还有上官子慕的一随从则静静地站于一旁。

两人你吹我捧聊了几句后，莫莫突然暗示着让其打发掉如诗。

所幸对方虽疑惑，却也听懂她的隐诲之语，最后如她所愿，把如诗使唤出去了。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商兄此次前来找在下是有何事？”

上官子慕脸上一直带着似是而非的笑容，用看戏的眼神与之交谈，如今，碍眼的已然离开，他想，对方应该也就会亮出底牌、说明来意了吧。

“来打扰上官兄实非所愿，只是这里的老鸨实在欺人太甚，我与如画姑娘情投意合，可无论出多少银子她愣是不让将其带走，唉……难啊……”

莫莫低头哀叹，其脸上怅然若失的表情让人不禁心生同情，可怜其遭遇。

“所以呢？你想要我怎样帮你？”

“我希望兄长能行个方便，这里的窗口下面就是水谭，我们主仆与如画姑娘希望能从此处跳下去，生死由命，如若老天能助我们这一对苦命鸳鸯逃出生天，从此白首偕老，必不会忘记上官兄的大恩大德”

她深情款款的望着朝雨，好像两人真是浓情蜜意、难解难分的一对苦苦情人似的。

“这个不难，只是商兄你真的决定要如此做？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这样冒冒然带着一个风尘女子回去，令尊能承受得了？你的家族又可以接受？”

据他所知，商家虽是从商，但其祖上却是书香门弟，这种大逆不道、令家族蒙羞之事是绝然不会答应的，当然，这个假商如云到底如何，他就不得而知了。

很显然，上官子慕此话就是在拖延时间，这人让自己用来打发时间的工具离开了，那么，就得有成为自己玩物为自己消磨时间的觉悟。

“这个就不劳上官兄操心了，父母那边我自有信心解决，且会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接受如画的存在”

看到外面已然逐渐暗沉的天色，莫莫内心焦急万分，这水潭的水有多深自己还不知道，如若白天跳下去还有七八分把握，可要是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那就难说了。

所以，此刻的她就想快点说服上官子慕，让他协助自己三人离开，不然，后果不是自己可以预料得到的。

“好，诚如你所言，商大当家那边你可以解决，但如画姑娘……”

上官子慕停顿了一下，转眼看向朝雨，“不知如画姑娘可识得水性？”

据他所知，这祈星皇朝，会泅水的女子可不多，因为但凡此举都会被世人贴上伤风败俗的牌子。

“我爹爹虽是北方人，却是在河边长大，从小也曾教过我姐妹俩泅水之要领，而且，如若能和商郞在一起，我愿拼命一试，放手一搏”

朝雨半真半假的回答，不过自己姐妹两人会水性倒是真的。

小的时候她们一家也确实是住在河边，而其父蓝屏虽是书生，却也不是墨守成规、食古不化之人，他在姐妹俩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教其游泳，直到十岁之后搬离河边才停止。

所以，她们对自己的泅水之术还是十分满意且信心十足的，这也就是当她们一听到莫莫说此计可行的时候立马赞成的原因。

“哦，好一对郎情妾意，我不帮忙也还真是说不过去了，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商兄能否为我答疑解惑？”

上官子慕还是不肯轻易松口让其离开，商如云，既然这人冒用了你的名字，给你的形象抹黑，作为兄弟的我怎样也得为你收一点利息作为回报吧，他在心中暗忖道。

“上官兄有事请直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莫虽心急如焚，却也努力保持着镇静，现在的她总算看出来了，这人纯粹就是在耍着自己三人玩，可自己却毫无办法，只能任其玩弄着，唉，还真是应了那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俗话。

本想用怀中的药粉将其迷昏，又想到陆明哲曾说过此人头脑灵活、聪慧过人，所以她也不敢在其面前自作聪明，要是一招不成，反会误了三人的大计，这种得不偿失的做法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可轻易尝试。

“这样吧，这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既然我们都是回云城的，不如同行，商兄意下如何？”

反正也无聊，不如跟着这几人，看看其到底耍什么花招。

莫莫没想到对方竟然提了这么一个要求，一时愣住了，直到上官子慕连叫了几声才蓦然回过神来。

看到外面已然只剩下一点余光的夕阳，再看看对方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自己还能拒绝吗？唯有点头应允咯。

几人说干就干，由上官子慕的随从守着门口，灵雨带头，轮流往下跳着，只是轮到莫莫的时候，却被人从后面扯了下来。

“你扯我衣袖干嘛？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就是生命吗？”

莫莫怒气冲冲的瞪着上官子慕，因为其刚才磨磨蹭蹭就是不答应自己的行为而火冒三丈的。

更何况自己就是半桶水的旱鸭子，再不趁着天色尚可看得清跳下去，等夜色暗下来，怕是怎样死都不知道。

“管弦，你先来”

对方却没有理睬她明嘲暗讽，直接吩咐着自己的随从。

那名为管弦的随从二话不说，毫不迟疑的就从窗口跳了下去，最后就只剩下了莫莫与上官子慕。

“怎样，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莫莫挑衅的看了一眼上官子慕，这人该不会是不会水吧？不然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自己呢？难道就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其出糗？

“那么麻烦干嘛？一起呗，我不会水，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上官子慕像是明白莫莫的所思所想似的，毫不避讳的就说出了自己不会水的事实，但真相如何，还有待时间的验证。

他没管莫莫点不点头，愿不愿意，直接将其拉上了窗框上，也没待其做好心理准备，大手一把揽住她的细腰，蓦地就往下跳……

“啊……”

莫莫惊恐出声，此时的她忘记了伪装，露出了特有的女子的声音。

“噗通”一声，四周水花溅起，两人双双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