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归去来（2/2）

“斗篷给了我，他倒也是不冷？”转头瞥向男子，神态自若，念姨招呼男子落座，为其展上一杯茶，“公子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老奴这便去准备些吃食。”继而转入内厅忙碌。暮琦本想将褪下的斗篷交与男子之手，约莫忽觉不妥，半路折回将斗篷置于木椅之上。

“念姨，我先回房了。”望着忙碌的念姨一声。

“洵哥哥，暮琦先回房了。”至男子跟前毕恭毕敬行了礼，未待男子说话，便急匆匆一路小跑奔也似的入了房中，徒留男子与念姨面面相觑。

“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公子见笑了。”洵着声音念姨探头，手拿土豆喃喃道。

男子望着暮琦的背影转而与内厅的念姨道“无妨。念姨，今日便做芙蓉羹罢。”随即将袖间拾捡的几朵梅花置于案头。

芙蓉羹是暮琦最爱吃的，每每都能吃上几碗尚觉不够。忽而忆起这般情景，男子嘴角微扬。

“我去看看她。”男子如何会不知暮琦是在耍小性子，从小到大，为了见他容颜之事，不知闹过几次。

去年甚至还将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不吃不喝，任念姨如何劝倒也是油米不进，念姨没法托着人传信，匆匆赶来，倒是见她大快朵颐的吃着芙蓉羹，还倒打一耙控诉自己。

“你这便要走了吗？”男子见暮琦安然不禁觉着好笑，放下手中要事快马加鞭而至，竟被这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了，既已无事转身便要离去，暮琦赶忙放下手中餐食，追至门口，拉扯着男子衣袖一脸讨好。

“你胆子是越发的大了，竟不吃不喝，当初救你不是让你如此作践自己的，究竟想干些什么！”一想到暮琦如此不惜自己，男子停了步伐怒上眉梢。

“我…我…我就是想见见洵哥哥。”许是被男子吓到了，暮琦松开了扯着衣袖的手，耷拉着脑袋，低头喃喃道，不敢看男子。

“有事找我叫念姨托人传个口信，我自会来，何苦要不吃不喝。”显然暮琦落寞的解释让男子掩了怒气，语气渐缓。

“不是的。我想见洵哥哥，见见褪去面具的洵哥哥，看看洵哥哥生得什么模样。”男子显然是不解竟是这般缘由，一时间无言以对，伸手将暮琦拉着坐下，长吁一口气，轻抚发梢“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何必如此执着。”

“既是一副皮囊，暮琦见见又何妨。”女子抬头怒视男子，突然伸手还未触到面具便被男子避开，女子低头不语，转而吃着所剩的芙蓉羹一口一口。

与男子相识十五载，便全是儿时的记忆，虽亲密无间，男子教授识文断字，指点武学防身，可暮琦偏对他却一无所知，他究竟为何要收留于她，也全然无解，如此神秘非常，亦不知男子究竟对她何意，此番暮琦也并未心血来潮，前几日，山下老伯托着他的侄子上山送上平日所需用品，暮琦偶然间瞥见老伯的女儿为其侄子擦汗、递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羡煞旁人，脑中男子的身影却日渐模糊，此番便是想见见他青铜下的面容罢了。不吃不喝之法虽傻暮琦却也是做了一回痴儿，最后竟也不想责难于他，不见便不见罢。

“也罢，待到小暮十八岁生辰让你见见可好。”寻着暮琦这般可怜相，到底相处了十五年，男子亦分不清对女子究竟是何感，终究是不忍许诺道。

“洵哥哥说的可当真。”这般美目流盼，语笑嫣然带着眼角尚未抹干的泪痕，男子不禁谄笑。

“自然，何时骗过你”画面定格在男子为女子抹泪。“此后并未提及此事，哎，今日不知又为何。”男子低首摇头转而往女子房中去。

“这两人……”念姨一脸不解继续手头，洗手作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