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消忘却(1/2)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今日阳光正好,从镂空的雕花窗户栏中射入斑斑点点的打在房内,平添了一阵暖意,精致的雕花木床,略带鹅黄的丝幔与床榻之上的锦丝绸被相得益彰。房内左侧墙上正中挂着一副山中初春图,图上所画一身着烟水百花裙小女孩,怀抱白兔嬉戏在林间,见她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此情此景犹在眼前,画末署名单字——洵。那是暮琦八岁时男子闲暇时所作。对面是一把古琴,名唤渊墨,暮琦自儿时便偏好音律,此琴因琴木稀少难寻且其制作工艺尤为复杂,顾无广流传,暮琦也是忽时于书中所提及,道也不知男子是从何处寻来这琴。
“这是……渊墨!”初见时暮琦爱不释手,暮琦不由得轻柔抚琴。
“可喜欢”男子站于门口眼瞅屋内女子欢欣鼓舞,平日里总见暮琦凝神发呆瞭望远处,自顾愁思满面,不知何故,此刻倒真真算有了几分少女的模样。
“洵哥哥,是如何弄到的”暮琦简直将男子奉为天神,据书中记载,这柄琴三十年前已经随它初时主人莫月生离世便消失不见,有人道是随着陪葬了,亦有人道是被毁了,不知道竟被男子寻到了。“初时你不是讲了它出自禹州,此次刚巧到了此处未尝结识了莫家人,忽然间得了此琴,便借花献佛了。”
禹州虽是偶然而去,但此琴便是男子寻遍了禹州,辗转寻到了已然隐居的莫家人,此琴乃是莫月生遗物,莫家人自然不肯割爱。
“我家妹妹酷爱音律,亦仰慕兄长莫月生的才华,这柄琴是小妹心头所爱,望莫老爷能割爱,什么条件在下都接受。”秋梓洵恭敬俯身作揖向老人家行礼。
“想要此琴之人所不胜数,倘若小老儿为了钱,奈也不用隐居住在此处,此琴乃兄长遗物,万不可失。”堂中老者年过花甲,老态龙钟。
“此琴虽是您兄长莫月生遗物,可且也该是爱乐之人福音,老人家也道自身不通音律,亦志不在此,何不成全在下,让此琴觅得知音”老人拄杖击地,不悦之感油然而生“公子不必多言,请走吧。”老人不知秋梓洵求此琴意欲何为,不敢轻易托付。
而后男子于莫府门前生生不眠不休站了三日盼求此琴,男子何等聪慧之人却偏用了此笨办法,老人家看在眼里嘴上不说还是由着秋梓洵进了门住下了,非不是不愿将渊墨寻个有缘人,但凡是渊墨名声在外,兄长离世之后本想着寻个有缘人,也算是依兄长之遗愿,亦有人打着知音之名上门讨要,老人家欣喜交托,却发现那人竟高价贩卖,此情此景老人自觉对不起兄长与之理论被其重伤,那人亦倒打一耙,设计损了老人独子,中年丧子,皆因一秉琴掀起轩然大波,虽将此琴夺回,倒也是因为伤人落下了病根,老人使了手段毁了把假琴,独自隐居在此,不知不觉已然三十余载,竟还会有人寻上门,且自知时日无多,见男子多也是诚心一片俨然一月有余日日问候,倒不如随了男子心愿。自此男子寻了人照顾老人,每年亦会去拜访老人家,与其嘘寒问暖,直至老人离世。届时男子每每到来暮琦总会奏上几曲,高山流水,婉转连绵,琴音绕梁。男子虽不精音律,倒也是喜欢的紧,闲暇时暮琦亦会抚琴几曲以慰时光。
此时她却无暇抚琴,双手托腮一脸愁容,望向铜镜中的自己,青丝垂肩,云钗斜插,玉带绕臂,星转双眸,未施粉黛,倒是更显清秀素雅。
“我到底是谁?”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仿若透过铜镜又有另一人。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记忆轮回,时光流转,竟也不知从何时寻起,何处寻起。
安肖然长相虽未见出众,但双眸晶亮,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特别笑时称着嘴角的梨涡,也是可爱的紧。中等学院毕业,尚无家世可言,至世上二十余载,这番才谈了第一个男友,本想着若能与之共结连理,届时再生个一儿半女,倒也是今生所愿。
偏天不从人愿,“然然,我想了一下,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吧。”男友的一条微信,寥寥几句,一年感情消失殆尽;不明不白,如何甘心,安肖然欲与男友道个清楚明白,风尘仆仆赶至,男友手捧鲜花于另一女子表白,围观人群起哄呐喊“在一起,在一起……”自己倒像是个局外人,跳梁小丑,原因何故已然不言而喻。回想初识男友,嘘寒问暖,聊不完的话题道不尽的相思,一霎间烟消云散,硬是以泪洗面,五谷不进了数日偏有些许好转。
原以为最惨之事莫过于此,可偏又能惨上加惨,“离婚吧”一向老实的父亲竟出了轨,嚷嚷着要与母亲离婚随了另一人,一向和睦温馨的家庭眨眼间分崩离析、支离破碎,争吵声、指责声不绝于耳,夫妻几十载,到如今成了这般撕破脸面,世态炎凉。
“房子留给你和然然吧,是我对不起你们”父亲的愧疚于当时而言苍白无力,母亲泪目,眼前这个男人显得陌生,竟无半分熟悉,最后母亲还是松了口,打算放过父亲也放过自己,可却在前往办理离婚手续的路上,一辆大货车飞驰而来,司机疲劳驾驶,一场车祸父母双双离世,他们终究还是陪对方走完了一生,一如初时的诺言一生一世。而安肖然却在那场车祸中侥幸捡了一命于重症病房中尚留一丝气息苟延残喘,男友的离开,双亲的双双离世,昂贵的医药费,亲属冷淡的人心,“不如就这样吧。”不知时日她还是秉着最后一口气拔掉了手上的输液。
耳畔窸窸窣窣响着声音,不甚明朗“是个姑娘”
“丢了她吧,她本来也不该存在。”
冰冷、黑暗、沉寂、疲惫直逼着往深处沉沦,恐惧感迫使她睁开眼,再见便看到的是男子,“唤你暮琦可好。”声音低沉却带着柔和,朦胧中看到的是他嘴角的一抹明媚,细看青铜半遮面,长发绾束,更有几缕随风飘洒在脸上,宛若黑夜中的一缕光芒。
“我死了吗?”
“他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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