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83zws.com
首页 > 都市言情 > 生长史 > 第四章 青春年代 (九)悠长的假期

第四章 青春年代 (九)悠长的假期(1/2)

目录
好书推荐: 我在心里,一直爱着你 明少的文桠小姐 予你半世冰凉 孟婆人间历练记 夏日浅光 郝娥娘 候鸟之殇 我在毁灭中等你 溺爱成瘾:叛逆王妃要造反 情深百里不及流苏

在火车上站足了一夜之后,我终于到了家。下了火车,我一路飞奔到出站口,飞奔到公交站。下了公交车,又一路飞奔到白子哥哥家的小区,飞奔到白子哥哥的家门前。开门的是裴家阿姨,她见到我很吃惊。

“是小庭啊!这么快就回来了?昨天还听丹青说你要下周末才回来呢。”

“嗯,我提前回来了。”

“快进来,累坏了吧?这大热天的,山东那边比咱们这边还热呢!”

我换好了鞋子,关上了身后的门。

“阿姨,白子哥哥呢?”我急切地小声地问。

“他一早出去了,去画廊了。”

我有些失望:“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是不是想他了?”裴家阿姨问道,笑着。

“嗯。”我点点头,忽然觉得很委屈,鼻子也开始酸涩起来。

“别急,他顶多过了中午就回来了。”裴家阿姨仿佛总是能看出我心里小小的波动,很温和地安慰我,“先去自己倒杯水喝吧,阿姨去给你拿点儿吃的,你肯定饿了。少吃一点儿,然后睡一会儿,你在车上肯定也没有睡好。睡着了时间就快了,等你醒了你哥就到家了。”

我感激地看着她,放下了肩上的背包,终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的腿又酸又胀,几乎快没有什么知觉了,腰也似乎马上就要断了一般。后半夜曾经有一阵子我饿得胃疼,后来也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不疼了。我喝了一杯温水,觉得自己像焦干的草芽儿终于等到了雨。

裴家阿姨给我拿来了点心和牛奶,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狼吞虎咽。

“阿姨,你最近好吗?你的腿还疼吗?”我很快吃饱了,倒了半杯水,一边喝一边问。

“就原来那样子呗。”她笑着说。

“那裴叔叔呢?他去学校了吗?”

“跟几个学生到外地写生去了。”

“白子哥哥还好吗?”

“还好。”她答道,可是口气却瞬间黯淡了下去。我不知所措。

隔了一会儿,她说道:“你丹青哥哥什么都不告诉你,其实很多事儿,他可能也没有告诉我。”

“什么意思?”

“他总是一副很累的样子,可是一看见我,马上就强打起精神,好像不想让我发现什么似的。可是这事儿怎么可能瞒得住,他随便笑一下,我就能看出来,他在瞒着我。”

我紧紧攥着手里的杯子,想起来裴家阿姨虽然把我留在家里像孩子一般地宠爱和照顾,我却很少有机会单独和她说话。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年轻了,而今越发地衰老。她话不多,只有说到她的孩子们的时候,会变得眉飞色舞,除此之外就只是沉默地劳作。现在离我最初记得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她变得越来越沉默,步履也越来越艰难,可还是执拗地不允许任何人帮她的忙。她每天默默地看着她心爱的孩子们,知道她的孩子们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渴了。或许她希望还能像多年以前那样看着她的孩子们在屋子里疯闹,担心他们把额头撞到桌角上。只是时光像捧在手心里的水般流走了,我们早已不会再那么疯闹,也不会再把额头撞到桌角上,她却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默默地看着,默默地担心。

我们各自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她叹了口气:“小庭,阿姨老了,真的老了,都不知道能照顾你丹青哥哥到什么时候。”

“阿姨,以后我会照顾他的。”我轻声说。

“哪儿那么简单啊,傻孩子。你还要有你自己的生活。”

“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我不会离开白子哥哥,云戈毕业了也会马上回来。”

她忧伤地笑了笑,问我:“吃饱了吗?”

“嗯。”我点了点头。

她拿起盘子和杯子去了厨房。我知道,她难过的时候,总是急着躲开。

“丹青把你的小卧室收拾好了,去看看吧。”她一边走一边说。

我走过去推开门,恍然地看到一个像是折纸做成的房子,里面的一切都是白色的,深深浅浅的白色圈定出大大小小的面积,光与影勾勒出长长短短的边界,我甚至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看得清楚白色与白色之间的透视。临着床的火墙被白子哥哥用阴影修补得更加逼真,像是那些流逝了的泛着牙黄色的稀薄岁月,斑驳的旧日光影上布满了细微的皲裂。我用手摸上去,似乎还能感觉到炉膛里残留的温度正顺着火墙粗糙的表面延展,仿佛叹息的时候轻轻呼出的空气那样融进一束束淡淡的光线里。我的小床上铺着白色的单子,简单折起的白色毛巾被和蚕丝枕放在一边。墙上果然像白子哥哥说的那样装好了白色的台灯和搁板,一溜书放在搁板上,被他用白色的纸包好,书脊上写着淡灰色的字迹。

这深白色的屋子是白子哥哥给我准备的,可看上去却似乎更加适合他而不是我:镇静而漫不经心,懒散与不介意,以及一丝它不想表述也没有隐藏的拒斥。

“你丹青哥哥忙了很长时间,前两三天才弄完。”裴家阿姨在我身后说道,“你就在自己的小床上睡一会儿吧,他回来了我叫你。”

我点了点头,裴家阿姨顺手带上了门。

我拉上窗帘,然后在我的小床上躺了下来,打开毛巾被盖在身上。窗帘是从前白子哥哥和云戈用银白色遮光布改好送给我的,我特意拿了回来。此时它已经略微有些陈旧了,反复折叠和摩擦的地方露出了深黑的底色,像一幅隐约的水墨。在我家里,晴朗的时候阳光会顺着遮光布上的小孔强烈地穿刺进来,像是点点星光,在黑暗的房间里划出清晰的轨迹。可在这个北向的小窗前,那星光暗淡而无力,蠕动着附着在窗帘上,不想再费力去往任何地方。

我躺在床上,看着黑暗中的深白色,不知道白子哥哥花了多少力气完成了这折纸般精致的白房子。我懂得他,知道他并不会觉得什么,也不会想要我特别地感谢他。在他眼里这只是一个简单而随意的礼物,来了兴致,便一定要做好了送给我,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原因和意义。虽然他和我一样从小就被教唆,每见到一件事情或读了一个历史故事以后一定要从中生发出某种意义和价值来,但他只是熟练地用这一套来应付老师,却素来对那些“生命短暂但要璀璨”之类的励志的陈词滥调毫无兴趣。不管生命短暂还是漫长,他都没兴趣去当一个璀璨的人。他只想当一个普通人,做他那个年龄的普通人做的普通事情。比如,花几周的时间,像折纸一般地耐下心来,给他心爱的亲人装饰出一间精致的白房子。

我累得狠了,没过多长时间就睡着了。

这白色的房子向北,茂盛的树冠簇拥在窗前,遮挡着本也不太强烈的阳光,即使盛夏的时候也很凉快。我睡着了之后甚至觉得有些凉,蜷缩成一团,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旅行的路上我一直有些晕车,每个晚上都失眠,在火车上熬了一夜之后,更加疲惫不堪。我稀里糊涂地闭着眼睛,各种古怪的形状、颜色和声音连同外面传来的嘈杂在梦里胡乱拼接,像一群不安分的猫一般跳来跳去,从我的脑子里跳到我的枕头上,又从枕头上跳回我的脑子里。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睡着了,不过躺在柔软的褥子上很舒服,睡眠也便无所谓了。我一直闭着眼睛,但还是能感觉到日光逐渐变得柔弱甚至腼腆,树冠的阴影也变得更加浓密,一片清淡的霞光在天边浮动起来,像是鱼尾摆过之后湖底泛起的沉沙。

临近傍晚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接着听到白子哥哥跟裴家阿姨低低的说话声,只是我已睡得深沉,那声音消失之后我的耳朵也关闭了,自此再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眯着眼睛,凭着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一点儿路灯的光亮看着周围,完全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慢慢地我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想起自己曾经在飞驰的车上,在陌生城市的酒店房间里,想起在火车上挨过的一夜,想起我独自一人回了家,直到最后终于弄清楚,我在白子哥哥给我整饬好的白房子里,睡在自己的小床上。周围的一切清晰起来,我终于确认自己在哪里,心里马上觉得踏实了下来。

我在枕头下摸到了电子表,按亮背光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伸出手来打开头顶的台灯,金黄色的暖光轻轻洒落下来,此时这白房子看起来像一杯淡淡的微温的红茶。

“小庭,你醒了?”白子哥哥在门口问道。

“嗯。”我懒洋洋地应声。

“我进去可以吗?”他问道。

“好。”我坐了起来,把毯子裹在身上。夜深了,虽然是夏天,可太阳落下去之后温度还是会马上下降。

白子哥哥轻轻推开门:“我把灯打开可以吗?”

我点点头,他伸手打开了顶灯。屋子被柔和地照亮,温淡的红茶的颜色消失不见,深浅不一的白色凸现出来。我立刻低下头躲避,过了一会儿慢慢适应了。

白子哥哥坐在床角:“我看到门缝里的灯光,知道你醒了。睡够了?”

“嗯,这回真的睡够了。”我揉了揉眼睛,看着白子哥哥。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按计划不是还要一周吗?”他问道。

“我们去的地方都没什么意思,我还总睡不好,就自己先回来了。”我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想要尽量把这件事说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子哥哥顿了一下,没有再问我什么。我知道他其实只消看我一眼,就能猜到一切,但他跟云戈一样,无论什么事情,我若不说,便不追问。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白子哥哥依然什么也没有说,只看着我。

“哥哥,谢谢你从来没有像别人那样伤过我的心。”过了很久,我小声地说。

“你指的是什么呢?”

“别人总跟我说‘毕竟是你父母’,这让我很愤怒。我的父母伤我的心已经够了,别人还为他们说话,好像我活该似的。哥哥,谢谢你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小庭。”他看着我,缓缓地说,“我从没有这样说过,因为我从不认为他们理应这样对待你,即使他们是你的父母。我想让你跟他们搞好关系,只是希望你能好过一点儿。”

“可为什么别人要这样说呢。”

“因为别人没有那么在乎你,只想说几句在道德上对他们自己最安全的话,毕竟在中国这句话让人没法反驳。”

我心里泛起一阵难过:“哥,我时常想,如果他们不能对我更好一些的话,我宁可他们对我更坏一些。这样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恨他们,别人不再有理由为他们说话,我也不用总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哥,如果我妈当年也把我扔了就好了。”

白子哥哥挪到我近前,伸手揽住我。我紧紧地抱着他,伏在他的肩头,想象中我的眼泪应该不停地滴落在他雪白的发梢上,可事实上我流不出眼泪,只是心里一阵阵地难过。

他叹了口气,用手拢着我的头发:“或许这一点,哥哥比你幸运。”

我靠在他的肩上,看着前面那堵逼真的小火墙,不能想象瘦弱的白子哥哥是怎样一个人完成了这个工程。不管怎样,我还有哥哥和朋友们,这些值得我忘记所有的难过。我沉默着,又过了很久。

“哥,我都好久没有看到过星星了。”困倦和疲乏又涌了上来,我打着哈欠喃喃地说。

“嗯!”白子哥哥应了一声,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有件东西忘记给你看了。”

他下了床,关上了顶灯,在黑暗中对我说:“看上面。”

我抬起头,天花板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五角星,散发着幽幽的淡绿色荧光。对着床头的一侧,无数细小的星星密集在一起,像远天的银河一般。

“这是什么?”我惊喜地问道,同时感觉到白子哥哥又挨着我坐了下来。

“星星啊!”

“你画上去的?”

“贴纸。以前我都不知道有这东西,在大棚卖玩具的地方无意间发现的,都是五角星形状,有各种大小,一面带胶,直接粘上去就行。白天贴在天花板上看不出来,但是光照一会儿之后就会在黑暗里发出荧光来,不过持续不了太久。”

我仰头看着,那幽幽的荧光仿佛更亮了一些。

“真漂亮。”

“你喜欢星星,可是现在城里很难看到了,也许永远都看不到了。在北面的窗户上,连遮光布星星也看不到了,我就贴了这些贴纸。”

“哥哥,谢谢你。”

他在黑暗中抚弄了一下我的头发,小声地说:“小庭,将来你一定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要离开?我又能去哪里呢?”

“世界这么大,肯定还会有地方可以看得到星空,就像我们小时候看到的那样。去哪里都可以,但你一定要离开,不能留在这里。”

“哥哥,我哪里都不去,我就留在这里,跟你在一起。”

“别傻了,小庭,你不能一辈子守着哥哥。”

“我才不傻……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干嘛要离开……”

我靠着他的肩膀,困得有些模糊了,勉强回应着他的话。

“是不是又困了?睡吧。”他起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要不要吃些东西?”

“不饿,我只想睡觉。”我接连地打哈欠。

“那就睡吧。”

关上门之前,他又说道:“小牧回来了,打了电话过来,我告诉她你出去玩儿了,她留了她的新号码,我记在了电话旁边的台历上。明天你跟她联系一下吧。”

“小牧?好的,明天我一定跟她联系。”

“晚安。”

“嗯,哥哥,晚安。”

白子哥哥轻轻关上门走了。我躺在黑暗里,盘算着将近半年没有见到小牧了,接着又想到刚刚跟白子哥哥的对话。我们似乎说了很多,我却不太想的起来具体有些什么,似乎自己一直都没有睡醒。

我翻了几个身,辗转了一会儿,这次真的睡着了,睡得很深。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晴朗的夏日阳光穿过窗口的深绿色树冠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隐约听到啁啁的鸟鸣和远方飘忽的鸽哨声。我马上觉得心情很好。

收拾了一番,我想起了昨天晚上临睡前白子哥哥说的话,便去翻电话旁边的台历。白子哥哥一直都喜欢在电话旁边放个台历,旁边的纸折的盒子里扔着几个画画剩下的小铅笔头儿。他时常把手边的事情记在台历上,还喜欢在接电话的时候顺便在空白处画些简单的小画,有时候是一片简单玲珑的叶子,有时候是几条嬉笑可爱的小鱼,随意几笔,便活泼可爱。每天他都会把台历翻一页,从不忘记。我一直觉得这做法很老派,偶尔开开他的玩笑,他却说这很有用。我不服气,他便笑着说“是谁每次把要办的事情记在小纸条上,最后却找不到小纸条了”,我马上没了底气。

他曾经送了一个很精致的台历给我,那时我的桌子上已经有了一个电话分机,便满心欢喜地把台历放在了旁边,还让他给我折了个小盒子、问他要了几个小铅笔头儿放在里面。我有铅笔,可就是觉得台历旁边一定要放小铅笔头儿才对劲。不过那个配备齐全的台历对我却一直没有什么用处,我一急起来还是随手胡乱翻出张纸条来记事,过后依然找不到。我也没有白子哥哥的好记性,一连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想不起来翻页,等到想起来了,一下子翻过去一大摞。整整一年的台历,一共也就翻了十几次,那一年就糊里糊涂地过去了。

我看了看白子哥哥的台历,果然很清楚地写着小牧的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那张纸上也一如既往地画了一幅简单的画,竟然是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在阳光下看起来晶莹剔透的小玻璃杯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画一个小杯子,可是那小杯子看起来很是可爱,干净得像小奶猫的眼睛,我忍不住地跟着开心。白子哥哥的铅笔头儿和小画里总有某种独属于他的味道,某种虽然简单我却从来没有在别处见过的味道,散淡而不经意,柔和而没有一丝锋芒,一切都只是寥寥几笔。

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被人爱抚的小狗一样开心,拿起话筒,拨了号码。

“喂!小牧!我回来啦!”电话一接通,我就迫不及待地说,甚至都等不及确认一下电话那头接听的是不是小牧。

“你这么快就回来啦?太好啦!白子哥哥说还要一周呢。”接电话的正是小牧,显然她也特别兴奋。

“不好玩儿,我就提前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家吗?下午我去找你。”

“我家楼上装修呢,好大动静,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吧。”

我们一起计划了一下,最后约好在我们两家中点处的酒吧里见面。

我很快到了酒吧,向深处走去。偌大的大厅里爬满了植物,房顶上垂吊下一个个秋千,坐在秋千上的时候脚下可以踩到洁白的鹅卵石,更像是适合情人约会的地方。我到那里的时候小牧已经坐在一个秋千上来回地晃了起来,一脸开心。见我走近,她不笑了,立刻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我坐在她对面的秋千上,也晃了起来,随手翻开酒水单,要了杯红茶。抬起头来,小牧正认真地看着我。

“干嘛?”我问道。

“我有件事儿想告诉你。”

“什么事儿还这么正式啊?”

小牧顿了顿,有些害羞地说:“我有男朋友了!”

“啊?什么?你有男朋友了?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一连串地嚷了出来,随即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嘿嘿,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大反应,好像有人看上你很奇怪似的。”

小牧看着我,乐了好半天。

她早已不是军训的时候跟我躲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的小女孩儿了,她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穿着柔软的布裙子和水玉衬衫,头发上别着一只蜜糖色的木发卡,脸上有着某种恋爱中的女孩子特有的表情。我总是想不起来她已经长大了,当她说到有了男朋友的时候,我直接的反应是单纯的未成年少女被某个居心不良的大叔占了便宜,旋即想起,她已经是著名大学法学院的大二学生了。

我吐了吐舌头。

“你男朋友干嘛的?同学吗?”

“当兵的。”小牧说道。

我立刻沉默了,过了很久才接着问道:“怎么碰上个当兵的了?大学里那么多各色人等。”

“聚会上认识的。其实我也有点糊里糊涂的,聚会是谁组织的我都不知道。平时我不怎么喜欢参加聚会,那天没来由地觉得无聊,结果就被朋友拉过去了。”

“然后就遇上了?”

“嗯,是啊。”

“遇上就喜欢上了?”

“也没有一下子,只是他后来给我写信……”

我又沉默了。我并不想这样追问这些细节,一副对别人的事情横加干涉的样子,可沉默不语也不像是友善的表现。我问了几句,停下了,觉得沉默很尴尬,可接着问似乎也不对。见我不说话,小牧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当兵的,所以才想特意跟你说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当兵的?”我尽量拿出一副平静的口吻。

“咱俩一起看完《魂断蓝桥》之后,你说你这辈子打死也不嫁给当兵的。”

“我没看《魂断蓝桥》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我不屑地说。

“小庭,我知道你不喜欢当兵的。我不想让你不高兴,也不希望你讨厌他,所以想告诉你我为什么喜欢他。他是很好的人,真的。”

“他是哪种兵啊?”我问道。

“步兵,边防军人。”小牧回答。

我心里又是一沉,马上说道:“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情,干嘛要在乎我高兴不高兴。我不觉得这件事我有权力说什么。”

“我知道你什么也不会说,我怕你心里不高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讨厌我的男朋友。”

听小牧这样说我心里觉得很愧疚。我沉吟了片刻,忽然做出一副特别兴奋的样子来,问道:“旁边开了一家米线馆,很好吃,去尝尝吧?”

“喂,人家跟你说正事儿呢。”小牧嚷道。

“吃饭也是正事儿,可以边吃边聊嘛。走吧走吧!”我把杯子的茶一口都喝了,拉着小牧起来。

“真拿你没办法……”

“走吧,我请客还不行?”我嬉皮笑脸地硬拉着她到了隔壁的米线馆,点好了米线,要了配菜,然后一起坐了下来,一人搂着一瓶地产汽水,啜着吸管。

“聊男朋友的时候不是应该喝茶吗?酒吧里多有情调,米线……大夏天的……”

“你先别急嘛。这家米线可好吃了,你先尝了再说。”

米线很快做好端上来了,掀开砂锅盖子,各色食材码得整齐,清鸡汤上漂着油星,依然在沸腾着,看着就让人有食欲。小牧尝了一口:“嗯,是挺好吃啊!”她欢喜起来,暂时忘了《魂断蓝桥》。

吃饱了,我们放下筷子,用勺子喝着砂锅里的汤底,心满意足。

“现在可以说说我男朋友了吗?”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新书推荐: 九号半 一人之下:千年布局被冯宝宝曝光 重回1980去享福 我一个网约车司机有点钱怎么了 神豪:给兄弟花钱就返利 怪异幻想入侵中 娱乐圈第一深情?我可是海王 我一个演员,会亿点技能很合理吧 校花别沾边,重生的我只想搞钱 神探陈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