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一日天堂，一日地狱（2/2）

听到小姐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白尘就算还很伤心但还是一下子止住了泪水，有点抽噎道：“小姐，你说，我都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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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阁楼的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白痕一见到他们就立马站了起来：“你们终于回来了。”

夏夕和白妖对视了一眼，打趣道：“哟，又在香阁听到什么香艳的事了？”

白痕这回没有时间与她们分享这些事情，而是格外兴奋道：“我见到小姐了，小姐刚才回来了。”

二人闻言，当即惊喜出声：“小姐回来了？在哪呢？”

白痕这才带了抹悲伤：“小姐又走了，回宫了，她说以后都可能没时间再回来了。”

“为什么？”白妖觉得有点奇怪，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夏夕更是觉得不可能，小姐怎么可能不回来，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因为小姐要成婚了，所以不能时常再回来看我们了。”

成婚？！夏夕心里顿时涌上一种古怪的感觉：“小姐要成婚了？和谁啊？”她怎么完全没收到任何消息。

“和帝国太子啊。”白痕丢给她一个笨蛋的眼神，小姐除了和那个帝国太子还能和谁成婚啊？

听到白痕的话，夏夕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小姐明明说过她和帝太子是不可能的，连忙追问道。

“小姐还说什么了？你都一一告诉我，快！”

白痕被她急切的表情吓一跳，不敢耽误，赶紧说道：“小姐还说，要我们完结这些事情之后就全部都回去，以后再也不要回来这片大陆，她有时间就会回去看我们的。”

“哎呀，你这个猪脑袋，小姐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小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抛下我们要我们都回去呢？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妖恨铁不成钢的重重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要不是时间不对，简直想把她暴打一顿，末了又忧心忡忡的看向夏夕。

夏夕登时抿紧了嘴，心底那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对二人说道：“走，赶紧去找小姐。”

正在这时，挽香却突然从外面跑过来：“不好了，出事了，崇祯帝殁了。”

三人脸色一变，赶紧对视一眼，不好，小姐有事！

第二天，阙琼山后山山巅上。

“你来了？”帝期赶到的时候，白若正站在悬崖边上，冷风迅疾，发丝飘散，白衣飘飘。

一日不见，帝期那双漆黑的凤眸变得越发幽暗，整个人气质一变，散不开的忧郁和悲伤萦绕全身，那双眸子里的神采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机械的看向白若，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清。

“你在帝国的这些日子开心吗？”

白若看向他，神情专注：“开心，我很开心，特别是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开心。”

当他一觉醒来就听到那个噩耗的时候，帝期只觉得刹那间天崩地裂，脑中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足足待了半个时辰，最后才突然醒悟般疯狂的赶到了御书房，却见他的父皇早已呼吸全无，身体冰冷。

帝期神情麻木，说不上来应该用哪种表情来面对她，或许有一种这一刻终究还是来到了的感觉。

早在之前他便隐隐约约知道了所有事情，可他以为事情还没到那一步，那一天还很遥远，可是谁知道这一天竟来得这样快。

当他看到崇祯帝安详的躺在龙椅上的那一刻，他心里泛上了千般滋味，不知到底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情绪，最终只是颓丧无力的狂吼了一声。

当即就疯狂的赶来了阙琼山，他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那里，可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就在那里等着他。

不心痛不懊悔是不可能的，可他更多的是对自己无力阻止的痛苦和懊悔，三年前他迟了，无力阻止父皇的那场屠杀，三年后也还是迟了，无力阻止白若对他父皇下手。

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父皇母后都已经不是他们的阻碍了，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终其一生让她永远幸福快乐，抹去她过往所有的不幸和痛苦。

可是终究是他妄想了，她并不是像他这样想的，她永远也忘不了温尘的死，她从没有放弃过给他报仇。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他？为什么在他完全没有丝毫防备的时候给了他如此大的一个打击。

一日天堂，一日地狱，若儿，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白若轻轻道，紫色的眸子在云雾的遮掩下显得越发飘渺。

“我就是凤族后人，你们找的凤族后人一直是我，所以我们之间终究是有缘无分。”

看着白若那淡漠的表情，帝期胸口犹如被大锤集击中，窒闷得痛不欲生，双拳握紧，青筋直冒，他还是做不到，做不到像她这样冷漠以对，像陌生人那般。

“若儿，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了呢？”

崇祯帝和帝期谈过一次，就是在凤栖曦死的那一天。

帝期早就知道白若是去了万蛇窟处理凤栖曦一事的，但他知晓白若心中放不下的伤口，所以他放她去了。

知道凤栖曦死了这件事始终瞒不过崇祯帝，便主动和崇祯帝坦诚布公的谈了一次。

“那枚玉骨令对你来说有多么重要你不知道吗？”初次听闻后，崇祯帝简直勃然大怒，大发雷霆。

帝期只是告诉了崇祯帝，凤栖曦因为设计杀害白若，所以被他杀死了，而没有告诉他凤栖曦是被白若带走了。

“就算没有那枚玉骨令，孤也同样能坐上一统天下。”帝期冰冷道，语气带着睥睨天下的张狂和势在必得的自信。

若是换成别人，倒是还会说一句，小子实在张狂，可是这个人是帝期，却情不自禁的让人信任，从无质疑。

“若她就是凤族后人呢？”崇祯帝突兀的假设了一句。

“就算她是，我也非她不可。”帝期没有思考，毫不犹豫道。

“况且，就算她是凤族后人，可是父皇，她终究没有对我们天下三国有过任何的威胁和干涉，是你们，一直都是你们始终认为她是一个大威胁，不得不除！”

说到这里，帝期眸色陡然转暗，侧脸的轮廓越发锋利，语气带着止不住的心痛和愤怒，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彻底见不到他的若儿了，阴阳两隔。

“但您看，多少年了，这天下历经多少年了，要是凤族想要这个天下那她早就要了，无论我们防备多久，如何防备，也完全于事无补。可是她没有，没有发生的事情谁都不能去笃定下结论，就算若儿是凤族后人，可是我相信她，也相信我自己。”

两人针锋相对的对视良久，崇祯帝终是低下头，叹息了句：“她对你就如此重要？”

“我这一生，只认她一人！”坚定霸道的语气。

听到帝期的这句话，崇祯帝目光不由有些恍神，似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一些事情，最后才彻底松了口。

“罢了罢了。”

等到帝期完全说完，白若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原来他一直在为他们的未来争取。

可是怎么办，怎么办呢，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们之间现在隔着的远远不止是一条鸿沟的距离，而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怎样都已经回不去了。

“对不起。”白若捂住胸口的疼痛，浑身止不住的冰冷袭来，不仅是精神上的还有身体里的。

“我过不去我心里的这个坎，曾经，我发过誓，所有害死温尘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很快，另外两个人也会下去陪他了。”

“可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并没有对不起她，她却在他心口狠狠地插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