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2）

江舒涵和刘念走出了“大上海”。刘念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

“江医生，谢谢你，江……”。

“江舒涵，一个普通的小医生”。江舒涵很有礼貌的重新介绍着自己。

“你太客气了吧！能够让六爷那样尊敬和害怕的人还说是个普通的小医生，听说你和大人物杜老板也很熟，你不老实”。刘念灵巧的说。

“不老实的人应该是你吧”！江舒涵微笑的说。

“我，我怎么不老实了”。刘念厉害的说。

“小姐既然可以知道本人这么多的背景，我不相信你会单单忘记毕人的名字”。江舒涵依旧微笑的回答到。

“这个江舒涵真的是很厉害”。刘念在心里默默的说到。确实刚才自己是故意没有说出他的名字，是不想让江舒涵以为自己很在乎他。每个做舞女的都不会主动说出客人的名字，自己就更加的不会。却没想到既被他看穿了。

“我就忘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刘念语气霸道说。

“我没有责备小姐的意思。对了，小姐你哪里不舒服，跟我回诊所，让我好好替小姐检查一下”。江舒涵十分关切的询问到。

“江舒涵，我还以为你多么的聪明，看来你还是被小姐我给骗了；其实我没什么不舒服，只是心情不好，不想应付让我讨厌的男人”。刘念风趣的说。

“那现在应该是我帮助了你，我们算不算扯平”。江舒涵故意一本正经的说。

“算是吧！不过如果再加上一顿夜宵就更加好了”。刘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只是觉得和江舒涵在一起很舒服。实在是不想回到自己那间冷清清的房子里。更不想去杨祥哪。

“那刘小姐想吃什么”。江舒涵一边走一边问。

“跟我走吧”。说着刘念便招呼了黄包车。

“陶伯，两碗面”。刘念带着江舒涵来到了黄浦江边的一个摊子上。

“好，随便找个位置坐吧！面马上就好”。老板干脆的回答到。

“看你和老板这么熟，一定常光顾”。江舒涵说。

“恩，已经有5、6年了。吃完了以后就顺着江边走走”。刘念微笑的回答到。

黄浦江江边

“看你这个样子，好笑”。刘念和江舒涵漫步在江边。江舒涵用手帕捂着嘴巴。

“面太辣，太辣，我真的不行了”。江舒涵说完又咳嗽了起来。

“不是面辣，是你不能够吃辣的，看我就不这样；你还是个男人呢”！刘念依旧笑的说。

“能不能吃辣的好象和性别没有关系吧！再说我们北方人本来就不很能吃辣的”。江舒涵反驳的说。

“你是北方人，那一定看见过雪”。刘念兴奋的答话说。

“看过，当然看过。我老家在东北的奉天”。

“就是发生‘九·一八’事变的那个奉天”。刘念打断地问到。

“是，就是那里；奉天冬天的雪很大，特别是现在这个季节时常会下起鹅毛大雪，整个城市都是雪白、雪白的。记着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下雪，因为下完雪就可以和弟弟们一起滑雪、打雪仗、堆雪人”。江舒涵幸福的说到。又想起了曾经和家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真的是很羡慕你可以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在一起，相信你的家庭一定是个美满而又幸福的家庭”。刘念沉重的说到。不由自主的又想起自己孤独而又灰色的童年。因为母亲是没有名分的姨太太而被人瞧不起，自己也总是被其他同龄的孩子欺负。小时候还好一些，那个所谓的爸爸还按月寄钱、有时候还来看看。后来被恶女人发现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和母亲一直住在贫民窟里，直到做了舞女环境才好了一点，母亲也因为过度劳累与忧郁而去世。

“是啊！我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医生，家里的环境也很富裕。母亲是个十分贤惠的女人，她和父亲相敬如宾的生活了40年；我们一共有4个兄弟，我排老二，是父母最疼爱的孩子，他们送我到美国读书，希望我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

“你已经做到，在上海滩江医生的大名已经很响了，相信二位老人家一定会高兴的；他们也在上海吗？还是依旧生活在奉天，听说那里的局势很乱，他们……”。

“我不知道他们在天堂是否能够看见，更不知道他们是否满意我现在所做的”。江舒涵语气悲哀的说。

“他们已经不在了”。刘念小心翼翼的问到。

“是的，不光是他们，我的大哥、大嫂，二个还没成人的弟弟全部都被鬼子杀害了；那是大大小小6口人命啊！不，应该是7口，大嫂当时已经怀上了孩子；如果不是我在美国读书，相信也不可能兴免于难，都会成为鬼子的刀下鬼”。江舒涵激动的说。

“日本鬼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相信你能够为家人报仇了”。刘念连忙安慰到。没想到看上去思文的江舒涵，既然还如此痛苦的血海深仇。

江舒涵的诊所

“啸鸣、小李，这是亚平包的饺子，你们趁热吃了”。江舒涵拿着热乎乎的饺子说。

“谢谢师母”。二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到。但是唐啸鸣的声音却不十分的响亮。只是吃了几个就以照顾病人的理由离开。江舒涵知道啸鸣还在和自己赌气。于是也跟了出去。

“昨天我的语气有些不好，我道歉”。

“不敢，你是师傅说什么都是应该的，道歉，做徒弟的受不起”。唐啸鸣还是很有情绪的回答说。

“给你讲个我在美国亲眼目睹的故事。里昂医院是华盛顿有名的医院，在医院里的急诊室里有位叫博格的教授更是德高望重，他医治好的病人不计其数。有一天，一家百货公司发生的大火，在短短了半个小时内送来了60多位病人；博格教授认真的检查的每个病人，一些已经是生命垂危的病人被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可是博格教授却顾虑了一个看上去只是小伤的病人，没有发现他已经中了毒气”。江舒涵停顿的一下。

“后来了”。唐啸鸣急切的问到。

“后来那个病人成了植物人，博格教授也死了”。江舒涵充满惋惜的说。

“死了，他怎么会死了”？唐啸鸣不解的望着师傅。

“因为博格教授受不了内心的谴责，他最终选择了用自杀的方式获得精神上的解脱。博格教授曾经是我最佩服的医生；可是一次，就一次的失误抹杀了他全部的优秀。啸鸣，就象你说那样我可以为了自己的身体不输血给病人，他也能够慢慢的好起来。但是万一他的伤口感染，自身没有足够的抵抗力，那么一来什么样的意外都可能出现，我绝不允许这样的意外出现的”。

“师傅，是我错了，你罚我吧”。唐啸鸣诚恳的说。

“啸鸣，我不是要罚你，只是想告诉你做医生这个行当必须有责任心，从接手一个病人开始，到他完全康复的一刻我们都不能有丝毫的放松与懈怠，不能允许因为我们的任何疏忽而给病人造成不必要的痛苦；啸鸣，你和小李、老王不一样；他们是为了生活而留在诊所，而你却是真正喜欢这个职业，我也尽力把技术教给你；即使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或者诊所结束了，我也希望你是个可以为病人解除痛苦的好医生”。江舒涵语重心长的说。

“师傅，我明白了。不过我是不会和你分开的，我一辈子跟着师傅”。唐啸鸣认真的说。

“既说傻话，一辈子跟着我，你不成家了；听小李说你晚上常常出去；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哪天带到家里让我和亚平给你参谋、参谋”。江舒涵微笑的说到。此刻的他更象是个兄长。

“师傅，别听小李胡说，没有的事情。糟糕”。唐啸鸣大声的叫到。

“怎么了？啸鸣”。江舒涵吃惊的问到。

“师母的饺子一定被小李全部吃光了”。唐啸鸣一边说，一边跑向另外的房间。江舒涵望着啸鸣的背影不忍笑了起来。

“下面我要唱的是一首新歌《下雪》，同时也把它送给我的一位朋友”。舞台上的刘念得体的说。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下雪，在那个美丽的城市里。雪花漫天的飞舞；

窗外，是那样的洁白，邻家的小伙伴快乐的在雪地里嬉笑。

堆一个雪人是你，堆一个雪人是我；情义绵绵两相知。

下雪，在我想念的故乡里。雪花落在家门前的老槐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