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法言说的爱意（2/2）

女子便留在回春堂，男子自然也留下了，他拿出的一袋珍珠足够付一切的医治住宿费用。

他也让曹秋儿惊奇，他精通医术，甚至看过她都不曾看过的绝本医书，可是他又很无知，在生活上也是如此。他都很精通又很无知，他对知识本身很精通，可是真正去做的时候，在某些细节上，他又展现出让人惊奇的稚嫩。比如他知道什么是狗，可是当他见到一条黄狗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僵住，仿佛从没见过这种动物，有些水果他认得，做成其他的样子，他就不认识了。

可是他是那么美，所以这些怪异也都渲染的可爱起来，曹秋儿没去在意，就好像她已经不去想，为什么他会娶一个比自己年纪大那么多的女子为妻。曹秋儿问了他的名字，他沉默了一下才说，他叫玉色。

她和他一起投入了一场没有胜算的战斗，两个人争分夺秒，废寝忘食，可是最后的最后。那个女子，他的妻子，还是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再也没有醒来。

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

曹秋儿等了很久，最终还是进去，想劝他节哀。这时候她已经知道那个女子是个哑巴，她不能说话，后来因为久病手上也没了力气，字也无法写，只能靠两人手指的纠缠和眼神来交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他们看彼此的眼神格外的缠绵。

可是现在，那女子的眼睛也已经闭上，再也无法回应他那份感情，她的手蜷缩在他的掌心，慢慢的变凉。而他，如同石像一般，呆呆地坐着，看着怀中的妻子。

连曹秋儿都已经难过的无法再说话，她看见他的眼下有水淋淋的一条纹路，她知道他哭了，只是他还是像石像一般，一动不动。

曹秋儿觉得，他眼中的执念该灭了吧，这将是多么残忍的妥协啊。可是当他突然抬起头时，曹秋儿愣住了，他的眼中反而闪烁着更加强烈的执着，几近疯狂。他看着怀中的女子，脸上似乎浮出了一丝天真的笑意。

曹秋儿心里一动，他该不会……不，她不能让他做傻事！

他抱着自己的妻子，打算像来时一样离去，曹秋儿突然阻住他的去路，拉住他胳膊，“你不能……”

这时候她完全是出于个人的感情，她知道，她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人。

奇怪的、稚嫩的、绝色而又疯狂的这么个人。

她不能让他死！

“我……我们还没有找到救治这种病的方法，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不妨把它做完，帮助其他的人，让别人不再承受你这样的伤痛。”

他看了曹秋儿一眼，曹秋儿立马沉默了，这是双绝对清冷的眸子，从他第一天来就是这样，曹秋儿一直奇怪这一点，他并不是多阴狠，可是他似乎从来没把其他人看在眼里，眼里只有他的妻子。就好像……他从来不觉得这世上的其他人是他的同类一样。

他不在乎。除了他的妻子，别的人是病，是死，他不在乎。

曹秋儿听到心沉入水底的声音，可突然地，他的睫毛扇动一下，眼睛里面似乎有一丝微亮。曹秋儿太心急了，以至于开始怀疑这丝亮光是不是源于对她的在乎。

他思索着，可是最后他还是走了，像他来时一样，他抱着自己的妻子，离开了回春堂，不知去向。那段时间曹秋儿失了心，她越发觉得活着，不过就是一步步走到死，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生机了。

过了几个月，当曹秋儿在看到玉色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以为是在梦中。他回来了！愿意继续研制治病的方法，如果说变化的话，不止是瘦了，眼中干涸了，还有就是那双明亮的眸子，此刻只有隐隐的一点火光在挣扎着。

可曹秋儿愿意用一生来维护这点火光，她甚至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他们又开始在一起研究，后来，仿佛自然而然地，她嫁给了他。从始至终他一直很平静，他仿佛只为一个目标而活，其他的都是附属品，不重要。

他看曹秋儿的眼神并不像看他的第一任妻子那样，缠绵而深情，然而曹秋儿不在乎，或者说她在期待着，有一天他也会那样看她。

她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孩子落地的时候他的眼中曾闪动一下，之后就又是平静，他有条不紊的继续着自己的计划，在他的眼里，那才是主导。当曹秋儿从身后紧紧抱住他时，感觉到的，却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的寒意。

然而她爱他，她是火热的就足够了，她可以暖他。因为这份爱她忽略了太多，她把他的夙愿也当成自己的，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先他而老去，而他一直是她初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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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蕊在心里反复品味了这句话，甚至想到那半句“你父亲不是人”是不是母亲在咒骂父亲，可是很奇怪的，她第一次听，就自觉地相信那只是字面意思。而且加上后半句，无论怎样理解都让人心惊肉跳。

母亲的话犹在耳边，她用一种爱恨交织的疯狂语气对傅蕊说，“你父亲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他要你这个孩子也是如此，你是他的一味药引，他要用你，来完成他最后的部分！他只是为了制药而已，就像他一开始对我说的一样……蕊儿你快跑，他要用你完成他的药，为了他自己的儿子！”

傅蕊头懵懵的，那恐怖的话语不断在脑海中回响，父亲一点也不爱她吗？而且……他自己的孩子，这么说不是傅隐，是她的另一个，未知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