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雁北战事（1）（2/2）

“这……是陈国的国玺？”

炎冥接过东西，心中不免惊讶，自己找了那么长时间，才从宫中得到钥匙的消息。所幸今晚似乎有人帮他制造了别的意外，却万万没想到，一国中最尊贵的东西居然在他们自己人手中。

各种莫名的情绪酝酿过后，炎冥不禁抬头望着他，此刻的他身上尽是淡淡的矜贵，哪还有昔日在贺州表现出来的平凡。

“经过半年的观察，我发现宸王夫妇是值得追随的人。而四国如今的局势，几乎每个有心人都知晓，陈国便是我刚才所画的那枝梅花，在悬崖绝壁上独自飘零，在显赫的四国面前不如一只麻雀。只是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若说别国没有丝毫觊觎之心我是不信的。”

千陌霖顿了顿，“我的性子你家主子也清楚，喜欢舞文弄墨的人做个小官倒是可以，却始终缺了征战天下的心思和抱负。与其到时候亲眼看着我母亲守护了半生的国家辗转到我最恨的那个皇室手中，还不如借此机会献给宸王。”

“据我们所查，当初你也和北朔大皇子有关联，不是么？再说了，你就那么相信我们王爷，不会将你们的山河崩离四散？”炎冥惊问道，当然他心中肯定是相信自家王爷的能力的。

“那时候与北宫泽合作也是权宜之计，当时千绝觞正在以各种名义打压南岄皇室旧部，而我这个自小遗留在外的血脉也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怎么会放过？”千陌霖哀伤的语气，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借着北宫泽的势力，给千绝觞制造了不少麻烦，这才让他无暇顾及我这个并不受宠的皇子。至于当时带给宸王妃的困扰，我深感抱歉。”

“而你所说的山河崩离，我想永远没有那一天的。因为……我相信她。”是的，他相信当时那个在京城名声狼藉的女子，传言往往会欺骗人的眼睛和心灵。但那日一见夜曦凰，他便知道答案了。

“九皇子，不好了，方才宫中护卫突遭不明队伍的袭击，国主大怒，已经聚集了一干大臣商量对策。卧病的大将军都到了，皇宫现在就差我们皇子府的人了，您若不动身恐怕会引来非议……”皇子府的管家是他母妃生前的旧人，跟随自己多年，也对这位陈国国主的性子自是有几分了解的。可见，他的提议是正确的。

“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马车吧！”

“炎冥，你看到了吧？今夜陈国的事情格外多。你还是快拿着这两件重要的东西走吧，我会说服舅舅归顺东辰的。”

“你就不怕陈国国主知道真相后大怒，将你斩杀？”

“他不会的，也不敢……”千陌霖呢喃道，“我的身家性命都交予你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而你一定很好奇，四国那么多人中我为何选择了宸王吧？”

千陌霖自顾自地说道：“我与北梁少主和雁北城主的决定息息相关，想必这也是宸王遣你来的原因之一吧？实话而言，我可以让你们不费一兵一卒得到这些人的忠心，但唯一的要求便是——冰莲。宸王在信中也提到了此物，可见他先前已经查清楚我的底细了。”

“而且你不知道的是，今夜行动的几批人马中，连千绝觞出的那一步皇宫袭击和大将军卧病在床，都是你们王爷的计划暗中推动的。”

炎冥摸摸后脑勺，顿时觉得异常无语。原来这些事王爷早就安排好了，自己只是个跑腿的。亏他还自以为聪明，得到了控制陈国命脉的东西呢！从始至终，他家王爷才是这个局的执行者，顿时心中的成就感全无。

“你也不必懊恼，将这些东西拿回去汇报便是。我的意思……他定会明白的。”千陌霖似乎瞧出了炎冥淡淡的心思，“时候差不多了，我也该进宫了。”

次日，随时关注各地局势的人不约而同地得到一个消息：陈国，北梁归顺东辰，其整体的治理方式未变，只是四处多了东辰的国旗。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而夜曦凰几人经过漫漫长路，也终于到达了雁北。

“王妃，昨夜凌晨雁北刚发生了一场战事。惊风是按照王爷的计划执行的，前面进行的非常顺利，西陵的幽冥军也伤了十万。可惜……后来因为月霄寒的声东击西，弑天骑离开后，我军遭到埋伏。据探子来报，他们营中来了一个不知名的黑衣人，想必他是催动了蛊毒之术，我军……死伤十五万。”

“惊风人呢，可有受伤？”

“他左肩中箭，昏迷了一上午，醒来时不到一刻钟便去了战役现场。”

“传令给踏星，让他高调辞了南岄皇商的位置，但人要秘密归来，在那里的生意照旧。”

“走吧，我们去现场瞧瞧。”幻音几人看着夜曦凰几夜未眠，刚到此地便要操心战事。此刻却也不敢阻止，主子决定的事情一向没有改变的余地。

一路走来，让人感受到的尽是战争的残酷：士兵们死的死，伤的伤。整个军营中充满了痛苦的哀嚎声，五城的百姓更是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无数的白骨埋葬在冷冽厚重的烽烟中，午夜梦回之时，再无归途。无论是东辰的将士，还是敌国士兵的尸首，都那么刺目。

在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无尽的沉重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杀人不过是一招半式，心的释怀却是最难。

看着惊风带着伤，忙碌的背影在伤员中不停地穿梭，额前的疲惫之色意外深沉。才几日不见，原本俊逸的脸上爬满了胡渣，整个人略显狼狈。这是幻音初次跟着小姐来到战场，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他，却没有昔日想取笑的心思。

“过去看看他吧！”

夜曦凰拍了拍幻音的肩膀，对着不远处的士兵道：“我是京城新来的少将，宸王派我来接手雁北五城，希望各位协力配合。至于先前阵亡的将士，都是我东辰的英雄，三日之后，京城自会发放银两至他们的家中作为抚恤，以示慰藉。而他们的亡灵，应当由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来告慰，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我们要坚信，四国统一，战争胜利的那一天一切都会以全新的面貌出现。”

高台上，夜曦凰穿得极为宽松，加上是男装，逐渐丰腴的身子看起来只会让人觉得是骨骼稍大些的男子，不显丝毫女气。

将士们低落的情绪逐渐被唤回，尤其听到宸王的消息，心中的信念越加坚定起来。

“你……没事吧？”幻音走近他颤抖出声，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这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