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雁北战事（1）（1/2）

路过各地自然环境的关卡，千绝觞的大军一路北上，士气依然高涨，只是众人颇有些疲累。加之此刻正是月黑风高时，为避免不明的攻击，大军只能在此安营扎寨。

“萧卿可否知晓，我们的大军如今在何地？”

“百里之后便是陈国，还有半日可到达允州，不知皇上有何吩咐？”千绝觞与萧祈并肩坐于马上，后面的士兵紧紧追随，晚风习习，黑寂的夜里并不萧索。

许是不想理会，或是未听清，那人并未开口回答。

此地较为陡峭，千绝觞刻意吩咐士兵注意粮草和今夜的风向，且设置了两个王帐，将各自的守卫加强了一倍，之前的人手也换了新的。很快地，大营帐周围制造起了一层火圈，手下的士兵虽然带着疑惑，却也不会质疑皇帝的决定。

“让那些人按照上面的去行动吧！”

萧祈一路随他而来，文人出身的他，不仅对政治有着别样的理论，更不得不承认他的经商天赋也是逆天的。将这几日的粮草以及军中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手下的人也有自己的管理方法，非常上道，在军中的呼声反响都不错。

“陈国么……”千绝觞负手而立望着漆黑的夜空，低声呢喃道：“萧祈，你说这没有月光的夜空最缺乏何物？这冷寂的周围最需要何物？”

“缺乏光明，需要刺激。”平静无波的一句话，却引来了千绝觞的赞赏与注视。

“不错，光明便是浴血，刺激是属于黑夜，也是肃杀！”不待他说完，一记冷箭已朝他额前飞过，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黑衣人和叮当的刀枪剑戟声。

千绝觞本身武功极高，只是擦身躲过。不屑瞥了这些人一眼，交给敛霜二人不再理会。而萧祈一介书生，却并未慌乱，大喊了一声“护驾！”

待那些士兵们闻讯赶来时，只瞧见了一地的尸体和唯一的活口被围在中间。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若不想陈国被朕的铁骑踏破，就收回他这可笑的试探。”千绝觞冰冷的语气甚是煞人，“既然自己脱离了南岄，那日后南岄山河的生死存亡皆与他无关，做好他的陈国骄子便可，若是有野心参与到这四国纷争来，就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别做如此无力之事。”

黑衣人静静地跪着，看得出其隐忍未发的怒气。尤其在敛霜收起剑的那一刻，目露的凶光极为不甘，却也飞快离开。

“明日辰时，继续赶路吧。”

经此一事，士兵们的疲累已被打扰，对皇上安全的警惕性越加提高。

“原来皇上今晚多调派了人手保护粮草是如此意图。您早就料到九皇子会在此偷袭了！”整个过程萧祈看得非常清楚，这个少年帝王虽不多话，却将每一步都算得甚为精准，就连偷袭的地点和时间都差不了多少。只是不知道，今晚九皇子那里会不会也如此轻松躲过皇上的反击。

“料事如神的背后往往是对一个人的足够了解。”

卸了铠甲的少年依旧一身雪衣，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萧祈不知他是就事论事还是另有所指，看他毫无情绪地转身进了王帐。

风过之后，只留下吹落了一地的树叶在黑暗中飘零。

“主公，请恕属下无能，我们的任务失败了。”奢华的皇子府里，琉璃灯盏万千，照亮了整个大厅，只见黑衣人一脸懊悔跪在地上望着上方坐着的人，心中的忐忑越发明显。

“早就没指望你们能成功。”千陌霖淡然一笑，冷寂之中带着点点苍凉，“四国中有几个人的心思……若非他们刻意，这世上可猜得透的人都是寥寥无几。”

“主公，不好了，宫中刚传来消息，国玺和国库的钥匙在同一时间被偷，大将军突然卧病在床，皇上宣您进宫主持大局。”

“就说我身体抱恙，无法进宫。先封锁消息，待明日早朝上再讨论吧。”

“今晚的事情莫要张扬”挥了挥手，对着黑衣人道：“你也下去吧，记得明早多买些上好的笔墨放在我书房，真是可惜了我这幅画呢！”

“炎冥大人，坐在房顶上半个时辰了，你不累么？”千陌霖提笔落于画上，神情异常专注。

“九皇子好敏锐的直觉，看来我这些天没动手，武功都下降了呀。”炎冥转过一个旋身，人已在地面上。

“袭击，偷窃，下药，就差抢劫了。不知道今晚的行动，足够证明我忠于宸王殿下的心了么？”千陌霖手下仍旧挥动着，一笔一画勾勒着山河轮廓，旁边隽永坚韧的字体自带着一抹风骨，嘴角的笑容更不加掩饰。

炎冥好奇地朝画上望了一眼，原来是在悬崖峭壁上的雪中处插了一枝梅，因颜料被洒落的缘故，着实成了意外长高的菊花，哪有半点梅花的印记。

“既然错了，九皇子为何不重新找一张干净的纸，还要坚持画下去？”炎冥盯着这张熟悉的脸，满腹疑惑。这几日他们算是第四次相见了，却还是无法适应，因为任凭谁见了这眉眼都会觉得惊讶。此人，正是半年前被王爷和王妃提拔上来的贺州县令——沐子风。

一个落魄的皇子，一个贫苦的学子，谁会想到当日的傲骨铮铮，满腔热血的少年竟是同一个人。

“将错就错，未必就是一件坏事。”正如当日选择潜伏在四国的小地方，找出一个真正能够让他效忠的人一样的道理。

终于画完，千陌霖收起笔墨，打开书桌旁的柜子，取出了盒子，交到炎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