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厌胜之术（1/2）

郁院，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昨日下午，将军夫人花了三十万两银子买到人人羡慕的邪医楼血愈膏，人尽皆知。

将军府大少爷一夜之间下地自如，身体大好。民间大夫，宫中太医都无法诊出的病，邪医楼一支药膏治好了，如今在众人心中，邪医的呼声显然已高于落雪山庄的神医孤月公子了！

听了这些，夜曦凰淡笑不语。

邪医高于神医？有点意思。正与邪，本不是一个同世界的人，一个心怀天下，兼济百姓；一个随心所欲，无论救人或者杀人，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罢了，这些本不是她刻意而为。那些名与利，于她而言，不过是待繁华落尽之后化为一缕烟尘而已。况且烟雨如意针早在她看望大少爷之时取出来了，血愈膏缝合了那些针眼，才不再痛了。事已至此，又何必在乎世人如何评说呢？

正这样想着，可惜有一句话叫做山雨欲来风满楼，表象的平静只是将来要发生大事的征兆。她不主动犯人，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去犯她。

“三小姐，老太君和夫人有请，望您移步大厅！”颖萍不愧是老太君身边的老人，言语间无挑衅无嘲讽，只是淡淡的望着她，但夜曦凰还是从那眼神里读出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厌恶与不屑。

真是巧了，今日幻音明目张胆地出府办事，这老太君和沈碧芊就等不及要出手了，不知道该说她们聪明还是愚蠢呢？她倒要看看，没有了父亲的庇佑和丫鬟的保护，那两个罪魁祸首要如何对付自己。

“走吧！”没有任何犹豫，夜曦凰依旧如往日一样戴着面纱，白衣红梅，步调适中，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颖萍看着如此干脆的夜曦凰，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浓浓的不安萦绕在心头。但步子又跟上那女子的脚步。

大厅内，老太君坐在主位上拿着茶杯一脸陶醉，其余人依次而坐，说说笑笑。只是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各种目光齐聚，或不屑，嘲讽，厌恶，或憎恨，疑惑，不解，随之而来。

夜曦凰直接坐在那个空位子上，慢条斯理地整顿衣衫。显然，这动作让众人一愣，不过一旁的贺兰芷倒是笑意盈盈，挑衅地看了老太君下方的沈碧芊母女。

“曦凰给老太君请安，夫人姨娘安好！”就在老太君准备呵斥她不懂礼数之时，玩味的嗓音响彻大厅，但那身子却是先前的姿势。

“你个孽障，还不快跪下！”老太君大声呵斥，带着十足的威压和震怒。下人们低头不语，装聋作哑，周围突然静得可怕。

“老太君这是何意，不知我犯了什么罪劳如此您兴师动众？”

众人只觉得那双眸子虽一脸无辜，但面纱下的脸定是充满了讽刺的。

“你还敢狡辩！咳……咳”颖萍立马帮她顺气，缓过神来的老太君目光愈加不善，“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们夜家养育你这么多年，却不知道知恩图报，竟敢暗害曦郁，今日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你这个祸害除掉！”

“来人呐，你们还不快把这个煞星给我抓起来！”老太君面目狠辣，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和蔼。

家丁们已经蠢蠢欲动，正要上前捉住夜曦凰，不知怎的，白影一闪，人已经站在大厅正中间。

“谁敢前来！”这声大呵戴着铿锵的威胁，“据我所知，皇上审案也要经过大理寺卿，三公，六部的一致同意方可判决吧？老太君口口声声说我谋害大少爷，证据呢？”

“本夫人就是证据！”

沈碧芊抑制了好几天的情绪终于爆发，“三小姐，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你，可你为何要对曦郁下毒手呢？他是你大哥啊，你知不知道这几夜他是怎么熬过的？痛在儿身，疼在娘心呐！”说时，还不忘装腔作势，轻擦眼泪。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配上这番歇斯底里的独白，夜曦凰都要忍不住拍手称快了。这道理听着的确如此，可真心和假意的成分，除了她自己，恐怕其他人都难辨得出有几分吧？

“夫人，你不知道公堂上的证据需要讲究什么吗？要不，您自己去拜读一下先帝颁布的东辰律法！”夜曦凰眼神清澈，言语里的嘲讽却不含糊。“大理寺断案若是像您这样，靠几滴眼泪就能断定一个人的生死，那京城可谓是冤魂满天了！”

“三妹，你可不要仗着爹爹平时对你的溺爱和纵容，就在这里忤逆老太君和当家主母！”夜曦华激昂起身，整个人高傲得如孔雀般，“你要证据？好，救让大伙看看，顺便做个见证！”

“海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用怕，有老太君和夫人替你做主！”

夜曦凰森然望了那丫鬟一眼，正是昨日里在若惜阁鬼鬼祟祟的婢女，用口型说道，“希望你待会说出来的不要让我失望哦！”

“老太君，夫人，奴婢是若惜阁的丫鬟，大少爷的病都是三小姐一手促成的，大夫和太医无法查证，是因为三小姐使用了……厌胜之术，她的床底下有一个布娃娃，上面写了大少爷的生辰八字！”海棠跪在地上，看似战战兢兢，实则有恃无恐。

“唰……”众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惶恐，厌胜之术，是当今皇帝心口的一道伤疤，自十年前的那次，后宫争宠都不敢使用如此毒辣的方式，贫民百姓谁敢揭开那伤痕，那岂非自寻死路？

“好你个狠毒的小蹄子！竟敢如此谋害我的孙儿，颖萍，快去若惜阁给我搜，今日我要替夜家的列祖列宗惩治这个煞星！”老太君眼睛一眯，唇中言语却是无情之极。

“求老太君明察啊，三小姐肯定是被冤枉的，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一个面色黝黑，身着粗布麻衣的丫鬟不顾众人的阻拦，闯入大厅，直接跪在老太君面前。

“吆！这不是当年若惜阁风光无限的一等丫鬟秋瑾么？怎么如今成了这副模样，要不是妾身眼力好，恐怕都认不出来了！”尖酸刻薄的话语自贺兰芷口中出来，众人才恍然大悟，这丫鬟不就是当年随着煞星去的寿华寺么？

“哼！本太君没治你的不敬之罪已经善心大发了，你还敢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