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走私犯罪，国法难容（2/2）

“王小峰这次回来，是不是想在家乡投资办厂、当企业家？——若是这样倒是为家乡人民办了件大好事！衣锦还乡，造福桑梓，也给他自己积点功德，弥补弥补以前的缺德，叫老天爷也好少报应他。”

芸姐的脸更红了，连连摇头。她知道我完全误解了王小峰这次回来的用意，纯属瞎猜，后边还不知道会猜到哪里去，终于忍不住说出她从村里听到的关于王小峰的近况：

“我看，他好像不是回来投资办厂的。据看见他的人说，他这次回来，一直躲在家里不肯出门见人，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不刮，说话老是唉声叹气的，衣服又脏又皱，也没打领带，一副很落魄的样子……”

我很吃惊，连忙问道：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在深圳发了大财吗？上次回来，西装领带，头发理得像牛舔一样光亮，开着宝马轿车，带着穿着时髦、浑身珠光宝气的梅小姐，春风得意，一副大款派头，好不威风！现在怎么会突然如此落魄？”

我反复思考总觉得不可能：王小峰有那么多钱，做着那么好的生意，如今又有梅小姐辅佐支持，不久前还那么气派，那么威风，怎么转眼之间就落魄到这般情况了？干什么事会败落得这么快，这么惨？即使赌钱输个几万，一笔生意赔了，也不可能这样？然而，如果他真的落魄到这般境地，又让我觉得煞气，解恨。我知道王小峰一贯诡计多端，变幻莫测，未必真正如此，便说：

“王小峰该不是装蒜吧？故意装得落魄、可怜，一来阻止庄邻向他借钱，二来也让乡亲们也少些骂他。自从他和你离了婚，庄上不知有多少人骂他丧良心，烂心肝，他耳朵还能不发热？”

芸姐见我说的不堪，连忙摆手阻止我。她悄悄抹了一把眼泪，低声说：

“妹，别说了。我没有见着他本人，具体什么个情况我也说不清楚。据他家门旁的邻居说，好像说他在海上跟外国人做生意，被海关逮住了，货物、汽车、房子，都充了公，梅小姐也跟他分手了，他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的。”

这一下我终于明白了，王小峰是真的落魄了，落难了；也更加觉得吃惊：王小峰在深圳这么阔绰，有钱，原来是搞海上走私！惊讶之余又觉得害怕，我盯着芸姐大声说：

“你知道吗？那不叫做生意，叫走私！是违犯国法的！难怪他发大财，迅速致富，原来是搞这种勾当！真是财迷心窍，见利忘义，丧尽天良！”

想起王小峰发了财就忘了往日的恩义，狠心抛弃芸姐，另觅新欢，我更加气愤。对于他今天的遭遇倒觉得解恨，认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他不受如此惩罚就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伸张正义。我站起来，在室内走了一圈，然后站定在窗户下，指着窗外的蓝天愤愤地说：

“他这种人，竟敢违反国法干这种事，逮住，活该！早该叫他跌脚，落魄！否则，这世上就没有了天理良心，老天爷也不公道，更加放纵了他，叫他狂妄自大，不知道天高地厚，国法无情！改革开放，是为了搞活经济，叫国家人民尽快富裕起来。他倒好，尽往歪处想。赚了两个钱，就认不清东西南北了。满眼就只认得钱，一心只想着赚大钱，发洋财。也不问情理容不容，法律许不许？也不分个亲疏远近，善恶美丑，只要能赚钱就敢干。哪里还想着国有法，人有家？想着父亲，母亲，妻子，儿子？现在是天怒人怨，天理不容，国法不容，一齐惩罚他。——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善恶终有报！”

我又想起这件事给芸姐带来的不幸，叹息道：

“唉！只可惜惩罚来得太迟了！早一点来到，他也不至于如此，你也不至于如此。如今他落到这步田地，不知道是他的命不好，还是你的命不好；老天爷是在惩罚他，还是在惩罚你。可惜啊小峰！辛苦打拼这么多年，一步不慎，全盘皆输。我的芸姐，你今后该怎么办？虎子依靠谁？你可要好好想想，认真规划规划了。如今王小峰已两手空空、自顾不暇，够可怜的了，看来依靠他怕是依靠不住了！你和虎子，今后全要依靠你自己了，不要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悲天悯人、滔滔不绝地发泄着对王小峰见利忘义行为的愤怒和不满，以及对芸姐、对虎子的同情和怜悯。但是，王小峰毕竟是我多年的同乡同学，一旦落魄如此，想去乡亲情，同学谊，又觉得很惋惜，既为王小峰惋惜，更为芸姐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