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1/2)
“四妹这字,倒是越写越漂亮了!”
锦征也赞了一句。
人品若字的话,那她又该是怎样一个女子?
他见过的书法多的过去了,从没见过哪个闺阁小姐能有如此绝活——
锦征收回眼神瞅了瞅荣王,又扯过父亲手上那张纸条,看完后,又不由得深一笑:全无半分尊卑概念,无视礼法。
这和荣王有些像,只是荣王殿下还知道要收敛。
她呢,完全无所惧怕。
当真应了那句话:初生之犊,不畏虎。
这丫头满身尽是棱角!
他想起前儿那番闹剧,若不是他出场来调停,只怕那丫头会为了一个晓波,非把那么一件家事闹到公堂不可——性情如此刚正不阿,也像荣王。
然后,又想到了昨儿发生的事,呵斥四大嬷嬷的情景,那是何等的嚣张,得理不让。
晚上时候,大闹第一庄,那又是何等狷狂胆大,一番嘻哈大闹,把整个第一庄闹了一个鸡飞蛋打,着实有趣的紧。
他忽然微微泛起一抹笑。
嗯,幸好,昨夜里那字据是彦王写的,要不然,今儿个立马就穿邦,嗯,那丫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眼的不是,并不想给锦府惹上麻烦。
*
“这字,真是写的不错!”
韩誉轻轻赞誉了一番:
“一个姑娘家能写出如此字体,着实不容易!”
一般,他很少赞人。
锦德认同,且引以为傲,微一笑睇着荣王,一揖道:
“殿下,我家四丫头的好,您若有心,日后自会一点一点看到。她绝不像外界传扬的那般一无是处的!”
*
韩誉沉默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明白的:
婚还没退掉,现在这种情况底下,她,锦四小姐在名义上,还是他荣王的未婚妻,就等日子一到,大礼而拜,结为夫妻。
锦大人这在替锦四说好话。
其实,没用的,这桩婚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可。
他的婚事,容不得任何人来插手——
他要娶的,必是他想陪伴一生的那个女子。
所谓的齐人之福,他不屑一顾。
婚,必须退掉。
但此刻,他不好多说什么,锦四坠阁一事,暗藏诸多疑点,而种种疑点皆显示,锦府里有人在算计他。
他不知道在这个事件中锦四小姐是帮凶,还是受害者,总的一句话,这婚事,他反对是真的。
只是,今日,看到这两轴字时,反感之余,似乎另生了几丝怪怪的滋味,
他不该对那个女子心存好奇的,偏偏现在,他就是有点好奇。
甚至有点遗憾,没能在今天见到这样一个女子——
说起来,他们两个人,好像还没有正式面对面的说过话,以前的锦四,傻头傻脑的,没一句是正常的人话。
现在,他倒是很希望见识一下她“别样的风采”。
“既然四小姐安好无恙,那韩誉就告辞了。”
韩誉回过神,欠一礼,举止极优雅往外而去,目光再度在那两个幅字上留停了一番:
日后总有机会再碰上的,说不定,过一会儿就能遇上了!
他不急,有的是耐心。
阁门口,阿萨守着,看到主子出来,疑惑的往里面看了一眼,默不作声跟着主子离去。
锦德放下手上的留言,追出来,苦笑迭迭的陪礼:
“殿下见谅,四丫头一直就这种直爽的性子。她并无恶意,只是不服气叫柳小姐冤枉,说她是故意装死骗婚。真是天地良心,这事怎么可能装?当时御医都检查了不是,您也看见了,是真的没气了,死而复生,那纯属是意外……”
这事儿,的确是很奇怪。
韩誉微一笑,人若松柏,淡淡而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能死而复生,那是天大的好事,如此也正好洗脱了阿柳杀人的罪名。锦大人不必刻意解释什么。
“既然是一场误会,如此大家都没事,那这事儿就也过去了。
“至于四小姐说什么找本王算账,本王不会见怪,说来也是本王没有及时搭救。只是一个姑娘偷偷跑出去终是不太好,大人还是快些派人将她寻回来吧!本王改日再来拜访!”
“是,多谢殿下关心,臣下立即叫人去带回来,那孩子着实太过胡闹了。”
一桩人命关天的大事,就这么草草带过去。
锦德一路相陪将荣王送到府门口。
*
出了锦府,韩誉骑上了自己爱马,这浑身绛紫,独马头正中眉心处有一团雪白色,他给它取名:雪痕。
锦征也陪送了出来,正当韩誉策马离开时,他淡笑着送了一句话过去:
“殿下,我家四妹妹生性粗了一些,却是个人精,皇族之中规矩繁多,却是她不能应对的,您若不中意,早些请皇上降旨退婚吧!百花节也不必参加了,省得她越陷越深,到最后无法自拔。反而害了她……”
“……”
这句话,令韩誉微微一诧,锦征从来不管这些事的,难得这一次竟会开口干涉,却是希望他退婚。
锦德则立即大皱其眉,不由得叱了一句:“征儿,你在胡说什么?”
“怎算是胡说?征只是在四妹着想!”
锦征淡笑着接道。
锦德不悦瞪着。
韩誉瞟以一眼,淡淡道:
“真是难得,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庶出的妹妹来了?”
锦征笑的懒懒,倚着那门楣道:
“总归是妹妹,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她那点本事,怎么都不可能在百花节上出采头的,去了也只会人我们锦府抹黑而已。她丢自己的脸也就罢了,连带着把我的脸都丢了,我面子上就无光了。”
韩誉扯了扯唇角,明白了,他是不想丢脸——百花节时,他是“评委”之一……
是吗?
当真是仅仅为了这个原因。
他怎么感觉这仅仅只是一个托辞而已。
锦征见他不说话,又追加了一句:
“殿下要是心存好意,就直接刷下她,其实丢脸还是次要的,最最紧要的还是不想她输的太惨。虽然,征与这个四妹不亲,但她总归是我们锦家的一份子,再没有规矩,即便做不上王妃,嫁一个寻常人做个正房,那还是能办到的,怎么能做一辈子老姑婆,您说是不是,那也太惨了……”
他说的是那个赌约的事,锦征相信荣王对此肯定有所耳闻。
这话,倒也人之常情,他也挺想摆脱这件事困扰的,然而,这婚事,却不是他掌控的。
“这事,本王知道如何做……”
韩誉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案,转过马头,扬尘而去,留下对着儿子干瞪眼的锦德。
*
“征儿,坏人姻缘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府门口,锦德忍不住斥了儿子一句,想到锦绣拼了命的想嫁荣王,他这个做哥哥的不给美言,反而搞破坏……
锦征不在意,温淡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爹,缘份天注定。凭着我家锦绣的本事,何愁嫁不出去!麻烦的是那个赌约。您不是一直心存担忧吗?若是皇上下旨退了这婚事,您说,那赌约还能作数吗?”
那倒也是,圣旨一下,不能参赛,那赌据立马成废纸。
不对,锦绣那丫头可是一门心思想着荣王。
“这样不妥当!”
锦德还是直摇头:“你不是说你愿意教四丫头吗?”
“只一个月时间,您认为这个顽劣成性的丫头能学进多少去?不是儿子故意灭她威风,想要在百花会出头实在是一件难事。”
是,他原是想教她的,昨夜他与父亲先去了府衙,没一会儿回了府,就遇上六妹跑去锦绣阁大闹,当时,他是有这么说过的,后来因为他急着要出去,也就没进阁去敲定这件事。
不过在经历了第一庄遇的那些事儿,他立刻反悔了这样一个决定——
那丫头不用他教,就有那么大的本事了,若他再细细去*,将来惊了天下,那就有些得不偿失。
对的,他不想她光华外露,所以,才顺着荣王的心思,说了这么一番话,为的便是早一些断了那份纠缠。
他觉得,凭着荣王对于柳若瑛的那份心,他应该会想法子了断这桩婚事。
锦德呢,也清楚,百花节的门坎有多高,那水有多深,听了儿子的话,觉得有点在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其实不嫁荣王也好,一辈子就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子,嫁一个寻寻常常的男人,一辈子无灾无劫,那也算是一种福份了!”
他心里存的也是这样一种希望,只是那孩子,当真能如他所想的那样,安安稳稳一辈子吗?
好像不可能。
锦征多瞅了一眼,感觉父亲话里有话,一时又辨不出那个味儿,想不下去了,便没有多想,往里而去:“爹,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带人四处去找找!”
一定得把那丫头找到才行。
他不希望四丫头和荣王对上眼,非常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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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古城街,韩誉走的很慢,低着头,也不知在思量些什么,久久以后,拉住了雪痕身上的缰绳,调转马头,淡淡对身后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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