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2/2)
“去柳府转转。”
“是……”
“阿萨,派人去探个路,看看阿柳在做什么?先问个信儿……若是不在,就不去了,省得去惊扰他们!”
百花节在际,说不定那丫头又去准备去了,往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寻一个安静的庵堂,静下心来去备赛,她不在,他自不必走这一遭。
“是!”
阿萨让身边的阿朱去探路。
阿朱驱马而去,韩誉微微一笑,轻轻踢了一下马肚,慢悠悠的走着,抬头,是一片晴空如洗,街道上人来人往,吆喝声在空气里来来回回的拉长着,阿萨跟在边上。
主仆两人走的很慢很慢。
韩誉漫不经心的观望着柳州里这一片繁华,呼吸着满带花香的空气,只要想到阿柳,他的心头便一片柔软,嘴角不由自主就泛起淡淡的笑丝。
笑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是不是该去准备一些赔罪的礼物,去哄哄那个好脾气的“女朋友”。
是呵,他心里就是用这样一个“字眼”来形容阿柳的,没有成亲,就是“女朋友”,他觉得这字眼很不错。
他不清楚自己怎会有这种想法,直觉“女朋友”这一词,好像根本不该存在这个时代,但是,他就是喜欢这样一个词汇。
从五年前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思想、观念,以及各种政论,和现处这个社会背景,有些格格不入。
他认为这里的政治体制,风俗理念,太过落伍封建,生产力也太过简陋,需要全面改革,全面发展。
他觉得自己不是这里的一份子,他原来所处的那个环境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理想的社会形态是:男女平等,言论自由,无尊卑之分,各个民族共同发展,共同进步。
可他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君主制国家,贵族优先制,人分三六九等,女性毫无社会地位。
这与他而言,是一件极为无奈的事!
他除了去适应,除了靠自己的力量慢慢的去影响外面那个无比强大的封建王朝之外,别无其他法子可以应对。
有时,他会这样想,若,有一天,能走上那个至高之位,他一定要慢慢的改变整个世界:
他希望,有朝一日,女人不再只是生产工具;他盼望,婚姻可以自主;他向往,年轻男女可以自由恋爱,而不必受了门第之见,更不应该有所谓的尊卑之分。
这是他的理想,而他以此为准绳严格要求着自己。
*
“阿萨,你说,我该去买点东西去见她……”
韩誉勒住马,回头问阿萨。
先前,他把阿柳一起带去京城,实不愿她叫这个锦绣给骚扰,后因为朝里发生了事,他连夜离府,都未来得及与她道别,只让管家派人护她回家。
这一次,他没有带着她好好在上京城内玩上一玩,是他爽了约,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啊?买东西?”
阿萨一楞。
“嗯,哄哄她……”
韩誉摸摸鼻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些年多数时候,都在忙公事,或是打仗,他从没有花过很多时间在阿柳身上。
以前,来看她,也是私下里的:因为那时,他没有功勋,婚事容不得自己作主,而阿柳的婚事,也不是她自己能左右得了的,那种见面,总显得有点偷偷摸摸。
直到如今,他才会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可惜最近却又发生这么多的事。
“爷,您哪需要去哄人,您呀,只要往柳府那一站,柳小姐保管高兴的跳起来。”
阿萨笑笑,说:
“柳小姐一直就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您忙皇上让办的事而与您斤斤计较呢……”
“真不需要吗?为什么本王觉得该备点什么,那才叫情趣!谈恋爱就该这样。”
韩誉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
“谈、恋、爱?”
阿萨咬着的这个字眼,刚硬的脸孔上浮现疑惑之色:
“这字眼好新鲜……爷,什么是谈恋爱?”
他的主子,嘴里时不时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字眼来。
“就是成亲前,年轻男女之间的交往……”
韩誉解释了一句,未说完,闭嘴,看到阿萨瞪大了眼。
“爷,男女为大防,民风再如何开化,没有成亲之前,连见个面都是一件难事,何来交往一说?”
阿萨的问话正是他闭嘴的原因,他也注意到这词儿不合适用在这里。
可是,据他所知道的谈恋爱就是这样的。
他笑了一个,摇头:
“当我没说!”
五年了,他对自己的了解,还是不够深,不过,对于阿柳,他还算是了解的。
那个明媚如*的少女,绝不小家子气,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去备点小礼物了——不管“谈恋爱”一说,存不存在,恋人之间就应该是这样的:偶尔互赠礼物,以搏欢心。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然后,记忆里便有那样的影像传出来:
一个男孩子气的小姑娘,冲他狂奔而来,嘴里直叫:
“礼物礼物,阿誉,过年礼物,过年你回家不陪我,总得送我一些想念你的礼物。”
他笑着抱紧这个看不清面孔的女孩,笑着问:
“那你想要怎么样的礼物?”
女孩想了一下,说:
“去照情侣照。你一张,我一张……这样,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样能亲到你……”
“呵,亏你想得出来!”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笑着点头,她立刻欢笑的抱着他狂亲——那人就是这么这么的容易满足。
这一幕情景,在脑海里一晃而过,只有轮廊……
他的眉心,不由得深深皱了一下。
那个令他满心欢喜、笑的洋洋得意的姑娘,是谁,是谁?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人绝不是阿柳。
马背上的韩誉笑意微收,顿生疑惑
如果,他心底另有意中人的话,那他现在对阿柳的执着,算什么?
仅仅是一时的迷恋吗?
怎么可能!
“哦,那就别送了!先去看看她在不在再说……”
一阵怅然若失卷上心头,他的脑海里掠过了昨日那张陌生的假小子的脸孔,以及,刚刚在锦府看到的那一幅字。
一些陌生的情感,似乎在一点一点浮出水面,他却有点纳闷,并且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烦躁什么。
他们一路赶着去东街,所经之处,行人们都在议论昨儿人赌坊发生的稀罕事,今日整个柳州城都贴满了当前最最热门的新闻:
赌鬼输给了狂道的徒弟阿金,从此大承一十八家赌坊将易主。赌鬼将以奴仆之身侍人直至身死!
这条消息,贴的满街皆是。
于是这位神秘的阿金公子,成为了人们前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
韩誉瞅着那满待都是的告示,目光闪动了几下。
会是谁在背后帮着那个叫阿金的?
满城告示如此一贴,第一赌坊要是不能做到愿赌服输,从此以后,必成武林中第一笑料。
难道又是锦征干的?
韩誉徐徐而行,一路深思,未到柳府,就有先去传信儿的阿朱回报说:
“回爷的话,柳小姐不在府上,也没有去静庵,柳府里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
闻报,韩誉拉住马缰,抬头,俊逸的的脸孔上浮现点点疑惑:
“不在府里,也不在静庵?那她去哪里了?”
人早就送了过来,这事,王府总管早已派人报他知道。
阿朱禀道:
“回爷的话,听说柳小姐去了怀庄,这事儿,刚刚才被盘问出来。”
“怀庄?”
韩誉剑眉立刻皱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阿朱禀道:“今我早上去的!属下去见了柳老夫人,老夫人说:柳小姐清晨的时候,向她报禀要去静庵去练琴,打算在那里住上一段日子。老夫人自然就允了。
“近中午候,老夫人一时心血来潮去了静庵烧香,想与一修师太说禅,那么突然一去,才知道柳小姐没有去静庵。
“后来,老夫人带着人急匆匆的赶回柳府,将柳小姐府里的丫头拎起来一盘问,才知道小姐留了一封书信,带了身边的贴身婢女去了怀庄。”
这么一听解释,韩誉明白了,那丫头不服气平白无故叫人污陷,千方百计从他这里挖了消息,在得到了一些内幕以后,就等不及他一起行动,自行先去怀庄寻那个被领回去的锦府婢女了。
柳若瑛就是这样一个有思想、有主见的可爱小女子。
不过,现在他有点头疼。
****
与韩誉看来,在这样一个封建体制下,阿柳是一个少见的奇女子,虽是蒲柳之姿,不懂武艺,但生着一颗七巧玲珑之心,胸怀善义侠仁之气。
他甚为欣赏!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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