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平静（2/2）

陈末每天的大多数时间都处在吴德的视线中，这让他苦不堪言！不但每天的言行都要小心谨慎，唯恐被吴德看出什么破绽，刚有些感悟的九转诀更是不敢修炼了，这让原本十分忙碌的陈末突然闲了下来。

无所事事的陈末虽然不敢修炼了，但与吴法的一番争斗，却让他对九转诀有了许多新的认识，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把自己获得的感悟消化吸收。

陈末印象最深的，就是把吴法轰飞的那一拳，经过无数遍在脑海中回放当时的场景，已经隐隐找到了那一拳的一丝脉络，似乎那突然爆发的一拳，与真气的运行有着一些关联，只要真气与身体的动作达到一个契合点，爆发出的力量就会远远超过身体本身的力量。

但这一切只是推论，还没有得到证实，陈末相信只要给他时间，就一定能找出那一拳的关键，只是现在没有机会验证罢了。除了这个，陈末也对九转诀中那些看似单调的动作，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动作连贯流畅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那些动作本身，这一点他的体会很深，同样的动作，在连贯前后所显现出的差距，让陈末记忆犹新。

与吴法那场战斗的本身对陈末来说，就是一个起步的开始，也是他心灵蜕变的一个契机。

陈末见过很多死人，可他自己却是第一次杀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亲手杀了一个人，本该惊慌、恐惧才是，可陈末却没有感到恐惧，甚至有时回想起吴法的惨叫，心中还有一丝淡然！这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吴法就像一块陈末的垫脚石，让他从一个修真门外汉真正的进入了修真世界。门里门外只是一步，但这一步的跨出却很艰难。很多修真世家的弟子，虽说早就是修真之人，但他们就像养在笼中的鸟雀，连风雨都未曾经历，更别说生与死挣扎了。

陈末幼年就经历世事艰辛，让他的性格异常坚韧，修炼之路更是靠自己自学，虽有所成但却心怀忐忑，毕竟无人指引。吴法的出现让陈末只能是逃避，他根本没有与之相抗的勇气，这就让他陷入了绝境，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就在这时他那坚韧的性格让他有了决一死战的决心，而恰恰是因为这样，再加上一个好的运气，他才能绝处逢生，由死转生。

生与死的转换，让陈末有了一个质的变化，也让他对自己的所学，第一次有了信心，而信心则是勇气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这才是陈末通过这场战斗所获得的最宝贵的东西。

时光匆匆，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陈末这段时间停止了修炼，每天都在回忆之前那场战斗的每一个细节，反复印证其中的得失，可能连陈末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在一点点发生着改变。

吴法已经搬了回去，毕竟在那山洞中的修炼，他不想无限期的停下来，时间对他来说每一天都很珍贵，虽说每天都来去看陈末几次，可也慢慢的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吴法的失踪在折腾了半个多月后，渐渐的平淡了下来，就连吴天都默认了这个事实，毕竟没有见到尸体，吴法理论上还有活的可能。

吴德搬回去后，陈末又耐心的等了几天，才重新开始了修炼。修炼的第一天陈末就惊喜的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进入了一层九转，陈末知道，他之所以有这样的进度，完全要归功于之前的那场战斗。

卧牛山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气氛略有些压抑，吴法的失踪让卧牛帮众人的心中都有一丝阴霾。九转诀突飞猛进，陈末却突然把修炼的时间降了下来，以前是整整一夜，现在则最多修炼两个时辰，至于那可以让他放开手脚的石台，他更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陈末很小心，卧牛帮看似平静了，可他知道吴法的事情远没有过去，卧牛帮众那看似压抑的平静，其实是涌动着暗流，只要自己稍有大意，说不定就会重蹈覆辙，到那时还会有之前的运气吗？

通过与吴法一战，陈末对九转诀的理解越发深刻起来，这同时，与九转诀一起出现在他脑海中的风雷诀，似乎也变得易懂起来。

风雷诀有别与九转诀，它不是用于提升修为的功法，而是一门身法与步法结合的武技，陈末与吴法那一战，根本不会任何武技，仗着身形灵活，而更多的是用九转诀中的一些动作躲避，就是他与吴法对撞的两拳，也只是使用蛮力，完全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九转诀中的一些动作，被陈末用在了与吴法的争斗中，而这些动作所起到的作用极大，这些天来他一直反复揣摩，有了实战的参照，让陈末对九转诀加深理解的同时，触类旁通的也对风雷决有了一定的认识。

陈末现在对脑海中那莫名的意识，在接受的同时也多少有些感激，这与之前的抵触以及愤怒几乎可言说是两个极端了，而造成这种转变的原因很简单，那段陌生的意识给了陈末他最需要的东西。

那个意识给陈末带来了九转诀、风雷决以及那个他至今还云山雾罩的阵法。那段意识就像半个师傅，这是陈末对那意识的评价，那意识就像一个完全不负责任的老师，随便丢了一些练功法门给陈末这个徒弟后，就不闻不问了，甚至连一些修炼中最基础的东西都懒得告诉陈末，任其自生自灭，这样的老师可谓是极不负责任的。

陈末之所以还承认那意识是半个老师，主要是因为那段在梦境中的修炼，如果没有那个梦境，陈末脑海中的那些功法，说是天书都一点不过，根本连看都看不明白的东西，更别说是照着修炼了。

所以说陈末对那段意识还是心存感激的，正是那段意识给他带来了前进的方向以及未来的希望，否则，他现在还是一个草芥，更别说把吴法打下悬崖了。

月光漫过窗棂，慢慢的洒满整个房间，盘膝坐在床上的陈末，长长的突出一口气后，慢慢睁开了眼睛，那充斥在眼中的激动与喜悦，几乎要夺眶而出！就在刚才，陈末按照风雷决的真气运行路线，慢慢的把真气压缩到手少阳三焦经脉，经肩髎、天井、四渎诸穴，过阳池最后集中在中渚穴，直至扩散到整个拳锋，其过程虽然滞涩，但其顺利的程度还是让他难以置信，第一次修炼风雷决能有这样的成绩，这完全超出了陈末的预想。

连续运转了几圈，压缩真气带来的刺痛，与修炼九转诀时的疼痛相比，还在可以忍耐的范畴，这让陈末都有些怀疑，风雷诀总纲中表述是否夸大了，可是行功时那充斥着狂暴力量的拳头，让他打消了疑问。

那时的陈末敢肯定，自己的一拳完全可以打穿那厚厚的床板，这在没修炼风雷诀之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望着那因为真气的运行，而变得有些红肿的手背，陈末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早晚有一天，我要自己走下卧牛山！到时候……看谁拦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