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陷身（1/2）

山风带着呜咽，不断的在山间打着转，陈末沿着平台的石栏看似在随意走动，只是他时而蹲下从怀中掏出石头或是木块摆在地上，就这样走走停停，石头、木块摆放的越来越多，平台的护栏处渐渐多出了一种虚幻的感觉，不时会出现一些细微的扭曲。

时间不长，陈末就停了下来，平台的边缘仿佛多了一些雾气，让月光仿佛都变得朦胧起来，可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却又什么也看不到了。虽然视线没有任何阻碍，但总是感觉这个平台与外界有一层说不出的隔膜。

这是陈末在吴法死了一个多月后，再次来到了山间的石台，而那刚才布下的阵法则是他坚持了几个月的成果，现在的五行封灵阵，不论是在体积还是功效上，都要远远超过一个多月前的水平了。

风雷决在陈末的修炼下，完全打通了手足的真气运行路线，所缺的只是与之相配的身法与步法了，这让原本还打算忍耐一段时间的陈末，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期盼了。

站在平台的中间，直到那有些激动的情绪恢复了平静，陈末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让真气，按照“风雷决”的行功路线运行起来，一圈，两圈……当感觉到四肢力量充盈，陈末猛地迈出了第一步……

“嗖”的一声，平台上的陈末就凭空消失了。

“嗯哼！”

随即三丈外的空旷处，突然传出了一声闷哼！“嘭”的一声，陈末仿佛从虚空中出现，直接摔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拳卧着战抖的身体，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滴落。

真气肆虐，而那变得扭曲的四肢经脉，无声的抽搐着，仿佛有无数小刀，在身体内凌乱的切割。难言的痛楚，无情的冲击着陈末那紧绷的神经……

就这样足足有盏茶功夫，陈末才异常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吐了一口带着血色的口水，那是刚才忍痛时把嘴里咬破了，四肢经脉中传来的撕裂感，让他的身体不时的抽搐一下，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就是风雷决的力量吗？果然像那功法中所说的狂暴！可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历芒，陈末的神情突然变得疯狂起来，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狰狞。

人影闪现，陈末再次从原地消失，然后是再次摔倒，爬起来，闪动……摔倒……

陈末满是汗水的脸，紧紧的贴着地面，似乎那冰冷的岩石可以减轻的的痛苦。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脸，却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被汗水完全浸湿的衣服上，蒸腾着白色的雾气，仿佛刚从沸水中捞出一般。

感受着身体中阵阵撕裂般的剧痛，陈末慢慢伸出舌头，一点点舔去嘴唇上那被牙齿咬破流出的血迹。淡淡的血腥味，带着微微咸意在嘴里弥散开来，陈末那苍白扭曲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满足。

“五步！是我现在的极限。”陈末在心中默念着。

风雷决包含着身法、步法等相应的武技，陈末现在所练习的就是风雷决中的风雷步，可是艰难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仅仅是几炷香的功夫，不但体内的真气挥霍一空，就是陈末那变态的身体，也承受不住这样的负荷了。

走出风雷步第一步时，给陈末的感觉就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几乎都站不起来了，当他强迫自己又走出了第二步时，已经认定这就是极限中的极限，身体已经完全虚脱了，可是当他挣扎着走出第三步后，却感觉身体还没有到达极限，还可以压榨出潜力。随后就有了第四步，第五步。

陈末不断地压榨着身体的极限，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动力，来自那一直悬在头顶的危机，与想要获得力量的渴望，而做到这些他依靠的却是小小年纪就养成的坚韧性格。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陈末强忍着疼痛，步履蹒跚的撤去了五行封灵阵。颤抖着脱下长衫，在手中迎风抖开……

再接下来的日子里，卧牛帮的人发现一直很是好动的陈末，突然变得懒了，早上睡懒觉不说，白天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吴德为此还亲自查看过，却发现陈末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仅仅是有些虚弱无力，他亲自开了几付强健身体的汤药，陈末服用后，果真好了不少。

陈末现在是白天闲的要死，晚上忙的要命，因为九转诀与风雷诀不可以同时修炼，他只能尽量分配好时间，陈末原本想专修风雷诀的，毕竟这个可以让他大大提高自身的防护能力，可是九转诀却在这时达到了一层九转，按照九转诀中记载，每到进阶的关键时刻，必须要勤练不缀，否则修为就有可能倒退。

无奈之下，陈末只能两种功法同时修炼，几乎每天深夜，都是先修炼九转诀，行功圆满后则去那石台修习风雷诀，直到耗尽全身的真气后，才回到自己的小屋，睡到日上三竿。

或许是天道酬勤，这样高强度修炼了几天，陈末惊喜的发现，可能是受了风雷决的刺激，九转诀的进度突然快了起来，原本以为需要几个月才能感觉到的九转壁障，竟然在短短的几天就有了一丝模糊的感应。

九转诀如果进入到第二层，陈末的的风雷诀也会跟着有一个很大的提高，至今还不能完全打出的一击，那时将会没有任何难度。

风雷决中有一种至强的攻击方式，它是把全身的真气集中到一起，并且在瞬间爆发出去，而这种爆发所产生的威力，则是平日里最强攻击的数倍不止。

风雷诀陈末练了也有段时间了，风雷步已经能走出七步，而那最强一击却因为自身真气的不足，始终无法施展出来，他对此也很无奈，但更多的却是期待。陈末暗自猜测，或许练成那一击，在面对吴德时，自己多少能有些自保之力。

时光蹉跎，转眼已是仲夏，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似乎也因为倾听那蛙声虫鸣而变得柔和了许多。山间平台上，一条瘦小的人影，精赤着上身，不停的闪展腾挪。偏瘦的身体，骨肉均匀，闪动中那暴起地肌肉，在身体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协调。汗水蒸腾成一团白雾，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在夜空中飘散开来。

人影忽闪，平台上的人影突然一分为二，然后是三个，四个……只一瞬间，平台上就出现了十个少年的身影。随着第十个身影出现在平台边缘，先前的那些身影才一个个慢慢消失。

陈末来到卧牛山已经快三个月了，因为九转诀对身体的影响，身高比起三个月前足足多出了一头，看上去已经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陈末舒展了几下身体，没有随着水分蒸发地盐分，在身体上结出一层薄薄的硬痂，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披上了点点星光。

收拾停当后，陈末站在平台的石栏边，望着身前那空旷的天空，以及目光尽头那连绵的峰峦，让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专注。

触摸到九转壁障已经有几天了，并且在陈末这几天的努力下，松动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突破煅体一层。每当想到突破，陈末心中就不免有些激动，仅靠那莫名意识的一点提示，独自摸索了三个多月，其中的艰辛他自然清楚，现在终于到了证明自己努力没有白费的时候，对修真一知半解的陈末自然很期待。

“突破了第一层，我就离开这里。先去看看爷爷，然后……就去那梦中出现过的仙台宗，那里也许能找到莫名意识出现的原因。”

自从陈末修为达到了一层九转，睡梦中就总是出现一个相同的梦境，梦境中每次都会提到一个叫做仙台宗的地方。这个名字陈末完全陌生，可那梦境中出现的景物却让他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

陈末想去仙台宗一方面是感到好奇，但主要的是想在那里找到与自己脑海中那莫名意识有关的东西。对于那个莫名意识，陈末还是心存感激的，毕竟是它把自己带入了修真大门，让一个几乎看不到未来的乞儿，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