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神秘女子（2/2）

洪媛哼了一声，也懒得理他，手扶柳腰，将脸扭到一旁。其余蛮女子还在等她验身，感觉到周围男子投来**的目光，无不又羞又窘，抱着胳膊遮住胸口。众蛮人男子乐得欣赏春色，也就不催。

皮先沉吟了片刻，自觉洪媛说的在理，目光如电，盯着聂人龙问道：“不错，你这汉人坏小子，到我们野人架干嘛来了？是不是也想抓我们蛮人卖到海外去，给红毛鬼子当牛当马！”他一提及贩卖蛮人之事，不禁心下愠怒，声调涨高。

聂人龙刚想实话实说，蓦地心念一转，自己是为蝉伯儿子之死，和岩碣村天光遭蔽等事而来。倘若这些事当真都是蛮人所为，如实交代无疑于自行入瓮，他一边思索对策，一边打起了哈哈：“这个嘛……哈哈，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可你们上来就动手，还要抽我们的血，吓得我都忘了该说什么……”

皮先见他絮絮叨叨，含糊其辞，一脸的鬼相，久经此番折腾，心下早已不耐烦，吩咐道：“把他的眼珠子挖了！”便有蛮人持刀抢上。

聂人龙急忙道：“别！我，我想起来了……是鸦神，鸦神让我来报信的！”

皮先闻言一怔，脸现敬畏之色，讶道：“真是鸦神让你来的？他老人家都跟你说什么了？”

聂人龙心念飞转，道：“自然是真的！鸦神泽被万物，神通广大，那是人人都敬仰的神明，他的话就相当于神谕，比大宋皇帝的御旨还管用！没有人可以违背。”

皮先连连点头道：“说的很好，我们乌蛮族世代供奉的神明，自是法力最广，谁也比不了。”

聂人龙继续道：“昨天你们的鸦神给我托梦，说蛮族即将有一场大灾来临，叫我提前来此通知你们，速速逃命……”

皮先眉头一轩，朗声道：“我们有鸦神护佑，任何祸事都会逢凶化吉，什么灾难都不怕！”倏尔脸现疑色，阴恻恻道：“鸦神真是跟你那样说的？”

聂人龙见威吓不管用，急忙改口道：“是了，鸦神后来也知道，他所庇佑的蛮人也跟他一样，都是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的。所以鸦神又说了，他身为上古的神明，分在九州的山川下面，埋有九处宝藏，让你们快去寻找，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改恫吓为利诱，皮先果较先前大为动容，负手来回踱步，思索了片刻，忽而眉头一皱，道：“不对！鸦神每次显圣，那都是被驼血的气味吸引来的。你这臭小子一文不名，哪里来的驼血傍身？又想来骗我，是不是！”

聂人龙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没骗你！你当只你有骆驼血么？我们也有，而且是要多少有多少！”

皮先一怔，摇头道：“不可能。骆驼可是波斯国极为名贵的驮马，千金难求，我们每次都是杀了马贩，趁着官府的人没到，才能抢得一、两匹，你怎么可能轻易弄到？”

聂人龙脸现得意之色，朝一旁的司马万通撇了撇嘴，道：“这位司马兄人称‘万事通’，在我们汉人中可是大有名气！走南闯北，倒金换银，什么奇珍异兽、珠宝玉馐没见过？从他手上倒卖过的骆驼，比你们全族人吃的猪还要多！”

皮先见他言之凿凿，大感惊诧，心中疑惑不定，冷冷地盯着司马万通打量了起来。

司马万通闻言先是一愣，但见聂人龙暗中冲自己挤眉弄眼，心下恍然，知他意在救三人脱身，当即强撑起精神，徐徐道：“不错……像这种单峰驼，根本不值钱……要说名贵，驼血成色最佳的，还得是昆仑以北的双峰骆驼，它们能在沙漠里驮着货物不休息、不喝水，连走七天七夜，只吃仙人掌，号称‘沙漠之舟’，可比你们抢来的波斯单峰驼厉害多啦……咳咳……”他因失血过多，说起话来气息不足，干咳连连，但得益于常年倒腾生意口，危急关头，这无中生有的本事仍能信手拈来。

皮先不解道：“我只知道大宋北有辽国，南有大理，西有西夏。若非是抢劫骆驼，那波斯国我也是头一回听说。你说的昆仑又是什么地方？”

司马万通喘息道：“昆仑……昆仑远在中土的西方，那里的人都黑黑的，长着卷发……唐朝的时候，波斯人还曾经把昆仑奴贩卖到中土，给达官贵人做奴隶……天下之大，你没听说过的地方还多着呢……”

皮先哼了一声，道：“原来波斯人也做过贩人之事，下次再抢他们骆驼时，定要多杀几个！”他联想到族中蛮人被拐去卖往海外，不由得心下敌忾，脸现不忿之色。

聂人龙道：“怎么样，我们这位‘万事通’见识渊博，经商有道，区区几匹骆驼对他而言，犹如九牛一毛！我们想何时召唤鸦神，直接杀驼取血即可！这回你该信了吧？还抠我眼珠子吗？”

皮先沉思片刻，心下虽仍有些嘀咕，但见这三个汉人确实不凡，尤其被聂人龙一通天花乱坠的说辞过后，头脑渐晕，转身对洪媛说道：“事已至此，你快快验明正身，若胸前确有鸦神刺青，那就是我蛮族的好儿女，这三人便是说谎。倘若没有……咱们就得依照族规行事了。”

蛮人的族规，若是抓住冒充、拐卖族人的人，便要拖去荒山野岭喂狼。洪媛杏眼圆睁，柳眉微蹙，凝视着皮先，冷冷道：“大可汗，如此说来，你当真信了他的话，非要验我身了？”

皮先叹了声气，无奈道：“族群利益高于一切。洪媛，你就委屈一下吧。”

洪媛凄然一笑，回过身去，愤恨地盯住聂人龙，纤手轻抚肩头，便要剥落挡在胸口的狐皮围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