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老夫人道：“我这身子愈发不好了，总想着儿孙满堂和和美美的。恒儿是个重情义的，梨氏和然姐儿是他心里的坎，总是迈不过去，不过这样对你也是好的，毕竟还有眉姐儿和峤哥儿呢，以后，他不会亏了你。”

刘氏鼻子一酸，万种情绪涌上心头，多年来的惴惴不安，如履薄冰，却不料被对方看个透彻，哽咽着。

老夫人叹口气，温和地，道：“回去吧，我累了，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你记着，峤哥儿是方家将来的天，吃点亏长点记性也是好的。”

刘氏点头，道：“娘，我明白。”

老夫人疲累得很，只摆摆手便闭了眼睛不出声了。

刘氏悄没声地退出来，站在台阶上，白日骄阳，强烈的光线让她眯起了眼，头脑蓦然一晕，神智有些恍惚，隐约间，似乎日光下站着一个窈窕女子，眉眼清冷，翩若惊鸿，淡淡一笑，似乎敛了天地间的万丈光华。曾经的话音犹在耳，字字带着诛心之恨，“刘氏，你费尽心机勾了他，却不知道是我不要的！……”

她打了个趔趄，刘嬷嬷忙扶住她，“夫人，你怎么了？这日头太毒，我们回院子里去。”

刘氏抓住她的胳膊，点头，却觉得心头是莫名的冷意，似乎有什么不好的即将发生，定了定神，她道：“峤哥儿怎样？”

刘嬷嬷道：“还好，就是瘦了，夫人，要不，老爷回来再去求个情？”

刘氏摇头，道：“随他吧，”愣了会儿神，似乎是自言自语，“若是有一日我们都去了，他得学会照顾自己……”这话出口，不禁惊了下。抬头望天，刚刚是艳阳高照，不知从哪里飘来一大片厚厚的黑云遮住了半边天，天，阴了下来。